“凌公子,金无痕跟在我们后面。”繁闹的街道上,玄变化成一只虫蚁趴在凌霄羽的衣领处,在后者的耳边小声说。
本来以金无痕的灵力修为,他悄然跟踪在身后,凌霄羽是断然发现不了的,失去灵力的玄变也同样无法察觉,可他还未达到能够隐藏身形的水平,偏偏玄变的眼睛盯着身后,他自然露出了马脚。
凌霄羽眉头微皱,看来金震远果然对自己起了疑心,派金无痕偷偷跟来定是探听虚实,刚才自己曾说去见鲁兴,若是被发现刚才那些话全是谎言,岂不是坐实了金震远的怀疑。
“玄变,你可认得青狼门门主鲁兴,能否能变成他的模样?”凌霄羽想到一个办法,悄声说道。
“二十来年以前,我曾在灵云宗时见过他一面,不过他现在什么长相,我就不清楚了。”玄变回答说。
“二十年前吗?”凌霄羽沉吟一声,这么长的时间里,人的样貌应该变的苍老不少,可眼下也没别的主意了,这个办法要拿来瞒过金震远恐怕不容易,但若是金无痕,或许还能奏效,便吩咐玄变说:“你待会变成鲁兴的模样,不要太年轻,但也不要太老,和我好好演一场戏。”
说着身形一转,朝着城外奔去,一路上将计所想出的计策详尽的告诉玄变,他清楚,只要稍有疏忽就会露出马脚。
玄变微微一笑,回道:“我懂凌公子的意思,我这些年就靠变化的本事来活命,这些事难不倒我。”
凌霄羽所担心的并非是玄变,以玄变历经千年的阅历,演技已经炉火纯青,要瞒过金无痕并不难,他所怕的是自己思量不周,对鲁兴知之甚少,会不会有什么纰漏。如今已经到了临城外围,此处四下无人,金无痕若发现端倪突然袭击,那也只能依靠自己了。
“金无痕来了吗?”凌霄羽再次确认问道。
“公子放心,就在后面。”玄变回答道。
凌霄羽点点头,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需集中精神,把此事应付过去。
他佯装懒散悠闲,双手一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意兴阑珊的望着半空中大声说:“既然都来了,何必要装神弄鬼,赶紧下来。”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身材矮小、长相极其猥琐的中年男子缓缓从前方巨大树干的背后走出来,凌霄羽知道那定是玄变变化成的鲁兴无疑,不知道此时躲在草丛中的金无痕作何反应。
“肖老弟,别来无恙。”玄变按事先教好的回道,将凌霄羽隐去姓氏,以肖为姓,而且声音听起来尚且年轻,所以唤作肖老弟也算合适。
“我当然无恙,不过看你气色倒是越来越好,看来我的灵丹还是有些效。”凌霄羽故意不冷不热的回答道,他方才不让玄变变得过老,一来是不知鲁兴现在到底什么模样,恐有差池,二来也让金无痕以为鲁兴依靠自己的灵药,让他对自己是身份深信无疑。
玄变放声大笑,慢慢走到近前,俨然一副恶霸的架势,若非凌霄羽事先知晓,恐怕也被瞒过去。“肖老弟的灵药当然是有奇效,我鲁某人得以结识老弟,真是大幸,不知老弟上次应允我的灵药可曾炼好?”
凌霄羽一甩手,叹了声道:“此事就别提了,我上次就跟你说过,要炼那种药,需要极为特殊的灵丹,市面上恐怕买不到,所以我四处搜寻,好不容易发现一只魔兽内含此种灵丹,所以一路跟到这里,却不知被谁先捷足先登了去,你这灵药恐怕又要再缓上十年八载了。”
“有这事?”玄变怫然喝道,整个脸几乎揪到一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哪个王八蛋敢抢老子的东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老弟可知道这人是谁,我好去扒了他的皮,把灵丹夺回来。”
凌霄羽摇摇头,反而而道:“算了,这灵丹也没写你我的名字,被人先下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也懒得管了。”
“老弟不管,我却要管。”玄变故意不依不饶,依旧怒道:“临城中的金家我也认得,也算是老子鲁某人的地界,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打老子的主意。”
“一切随你,如果能拿到灵丹,我自然会帮你炼药。”凌霄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他自然是无所谓,这一席话不过都是说给躲藏在旁的金无痕听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作何反应。
而事实上,金无痕此时的心情早已是七上八下,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起先还有所怀疑,毕竟青狼门位处半石山,距离临城甚远,鲁门主怎们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可没想到真在此处见到鲁兴,而且看起来还比半年前年轻许多,但听两人交谈,才知道是服了灵药的缘故,可见鲁门主对这位蒙面的灵药师十分倚重。听到后面,两人说起魔兽灵丹之事,金无痕便更加觉得心慌,尤其是见鲁门主勃然大怒,万一让他知道灵丹是被金家拿了,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此处,金无痕赶忙俯下身,悄声往后撤,他得赶紧赶回店中,将这些事告知父亲,好商量一个对策来,或许应该把得来的灵丹交给鲁兴,一座稳定的靠山远比一枚灵丹来的重要。
然而他还未退两步,却听见一旁有人高声说:“不劳鲁门主费心,我已将灵丹带来了。”听声音,正是父亲金震远,金无痕不由的一愣,看来父亲颇为不放心,还是亲自来了。
原来金无痕走后,金震远越发觉得不安,若果这蒙面灵药师所说是真的,岂不是会将金家与青狼门的关系弄僵,与其如此,倒不如趁事情不严重,把狼王灵丹交出去,所以便携着宝贝亲自前来,也可以亲自看个究竟。而他修为远高上许多,玄变的注意力又始终在金无痕身上,所以一时没有察觉。
凌霄羽听闻金震远的声音,见起缓缓走出来,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家伙果真的狡诈异常,也不知道刚才的那出戏能否瞒得过他的眼睛。
好在玄变见多识广,脸上神色丝毫不变,望着金震远淡淡说道:“我知道你就在近旁,听你语气,难不成那个先下手为强的人,就是你?”
凌霄羽此时也镇定下来,冷笑一声,附和道:“金族长真是好心机啊,就连刚才也不肯透露半分,看来对我不太信任。”
“肖先生哪里的话,我是得知鲁门主就在近旁,想将灵丹亲自奉上。”金震远笑着说道,目光却在玄变身上来回打量,显然是在观察什么。
“原来是怕我抢了功劳,你也太小看我了。”凌霄羽大声答道,他清楚金震远在辨识眼前的鲁兴是真是假,所以故意装作恼怒,想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然而金震远却只是淡淡答了句:“肖先生说笑了。”然后望着玄变,拱手笑道:“我记得半年前鲁门主说要闭关修炼毒狼技法,不至最高境界不会下山,此时却到临城,看来这毒狼技法已经修成,可当真是可喜可贺。”
凌霄羽听到这话,登时知道大事不好,金震远想用技法来辨识真假,玄变当然不会什么毒狼技法,岂不是马上就要露馅。
果然,金震远脸上的笑容更胜,犹如猎食者在猎杀前的狞笑,接着说:“不知能否请鲁门主施展一下,让我也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