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羽此时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两人摆布,但现在一息尚存,然后好好的调息灵力,只要一有机会,还是有逃命的可能。
只见白鸦一抬手,树林中瞬间飞来百来只乌鸦,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技法,那些乌鸦汇聚在一起,化作一股黑绳,将凌霄羽捆了个结实,半悬在空中。然后沿着寨中小路,迈步向山林走去。
后方传来食腐鸟悲惨的叫声,不知是对凌霄羽被俘而焦急,还是自身被树干束缚发出的痛呼。凌霄羽此时早已自身难保,损耗大半灵力让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任由黑绳将他提着向前走,只能在心中希望这只陪伴他数日的怪鸟能够安然无事。
虽是任人宰割的局势,但他仍旧不忘讥讽一番,道:“白鸦兄果真是天下第一信守承诺之人,难道现在还能说只是旁观?”
白鸦脸也没回,依旧向前走,直到走出寨子,才开口道:“凡事以教中事物为重,这是吾等加入圣教需要遵守的第一条教义,何况我根本没打算伤你,又怎么算违背誓言。”
“嘴巴长在你的身上,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凌霄羽冷笑一声,他知道这白鸦处事极为冷静,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让其乱了分寸的,所以扭脸望着谭蛮,说:“嘿,大家伙,我看你的身手比白鸦倒强上不少,怎么还要听他的摆布。”
通过刚才的言语凌霄羽看的出来,这个黑脸大汉与白鸦虽同是魔教中人,但彼此之间颇为不和,刚刚黑脸大汉三番五次表现出对白鸦的蔑视和不服,所以故意这样说,看能否挑起两人的争端。
但未想到方才一直叫嚣鲁莽的谭蛮此时却如同换了个人一样,双唇紧闭一言不发,乖乖的跟在白鸦的旁边,一同朝着山林的深处走去。
凌霄羽在心中咯噔一下,看来魔教此次对镜花水月之事看的极重,这毕竟关乎到十大神兵之一,所以一干教众都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他见此计不成,便也不再浪费唇舌,反正对方既然如此谨慎,必然不会对自己如何,他便任由黑绳带着向前走,潜下心来恢复自身的灵力。按照刚才白鸦所说来看,这次魔教来遮屏山的教众不在少数,此时养精虚弱,一会儿才有精力应付。
林中的小路仿佛没有尽头,而且两旁的树木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但白鸦却似乎很清楚到底该往哪里走。
三人向前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只见在一个三岔路口中间出现一块半人来高的石碑,上面清楚的写着一个“界”字,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与什么的界限。
白鸦在石碑下停了下来,谭蛮则还打算继续向前走,但白鸦立刻拦住了他,示意不可再向前走,随后手往上一扬,树林中突然飞出数只乌鸦,呜呜啦啦的朝着高处飞去,同时发出聒噪的叫声。
凌霄羽清楚这多半是召集魔教教众的讯号,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有其他人赶来,那时想要脱身恐怕就更难了。
他暗中调动了一下体内的灵力,只恢复了大约三成左右,若是在别的地方,要想在这两人手中逃走根本没有可能。但他刚才看见白鸦阻止黑脸大汉的脚步时,仿佛对数步之外石碑的另一端充满了忌惮。若真是如此,只需要趁其不备,能向前跃出两人来远,说不定白鸦未必会冒险追了。
只是这石碑的另一侧到底是何地方,凌霄羽心中也没有底,但此时既然已经落到魔教手中,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横竖也不会比现在的境况更糟。
想到这一点,凌霄羽扫了白鸦一眼,见对方的注意力似乎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便猛然将灵力宣泄而出,想要挣脱身上的黑绳。
但不知是他此时的灵力实在太弱,还是白鸦早有预料,黑绳在灵力撞击下,竟然又化作一群乌鸦,凌霄羽还未来得及动,鸦群便一拥而上,再次将他束缚住。
“不要白费力气了。”白鸦淡淡的说道,然后侧过脸在树林中张望,似乎在找寻什么。
凌霄羽见这个方法行不通,便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知道没办法从你的手里逃走,你不是想知道镜花水月的事吗?不如你放我下来,我告诉你们,你放我一条生路,怎么样?”
“不用。”白鸦想也没想,便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哼,如果你不肯放了过,你认为我会乖乖回答你们的问题吗?”凌霄羽语气一扬,既然软的不行,就只好来硬的了,“你们想知道还有谁也来了遮屏山吗?你们想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什么了吗?我绝不会告诉你们。”
“是谁说要你来告诉我了?难不成你不知道奴家最擅长猜男人的心思了。”
突然一个阴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霄羽忙循声望去,只见岔道口的另一边,走过来三个人,显然是和白鸦是同路人,却不是那晚在离镇中于极成子对峙的魔教教众。
而说话者正是走在最前面那人,若非他已走到近前,从穿衣打扮上看还以为是个女人,其实男扮女装并非鲜见,只是这男人要是生的细皮嫩肉、脸蛋俊俏,那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人满脸的络腮胡,体型五大三粗,偏又穿的艳丽罗裙,举手投足妖媚无比,这可真是有碍观瞻了。
所以尽管凌霄羽此时一心想要逃走,见到这人朝自己走来,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如同看见稀世奇物般,长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人一扭一扭的走上前,来到凌霄羽的跟前,伸出兰花指朝他脸上一戳,然后另一手羞涩的捂住脸,低头轻声说:“哎哟,这小娃娃年纪不大,可色心不小啊,一直盯着人家看,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声音柔媚透骨,但配上这番长相,让凌霄羽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哆嗦,都没能制住,素日伶俐的口齿也结巴起来,呀呀的说:“我……我……”
而这一幕仿佛连其他人也看不过去了,另一人忙咳嗽一声,掩盖脸上的尴尬,朝着白鸦问道:“这个孩子是谁?”
“凌霄羽,临城凌家的。”那个做女装打扮的魔教教众抢在白鸦开口之前,笑盈盈的回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凌霄羽心中一惊,他和这人第一次见面,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姓名的。
那人又是一捂嘴,冲着凌霄羽眨眨眼,羞涩的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最会猜人的心思了,尤其是男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