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侯爷的身子骨越发的差了,侯爷府中的药汤断不得。现下连走在侯爷府外,都能隐约闻到一股浓郁的药材味了。
“爷,您就莫要再与皇上作对了,如今朝堂也安稳了,您也可以安养身子了,还为何要操心赫兹那样的小国。”
褪去在**时候的繁琐装饰,百色一身青衣简朴至极。自从主子与皇上之间的矛盾越发的大,甚至还闹到将他软禁。本是抱着能为他求情,故意在皇上微服私访至国色楼时候惊鸿一舞,她对自己如今的容貌很是自信,而与旁人不同的出生又决定了她独特的气质。果不其然,皇上看中了她,当下就带了她回宫,封号嫿妃。
只是她的初衷却简单的很,不过是为了能在皇上耳边吹吹风,至少能让主子不要过于惹怒了皇上,软禁是小,若是那天皇上真的震怒了,他们这般的臣民又能如何是好。
“本侯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指导了!”才咳了许久的嗓音,带着些微的嘶哑,还有不容反驳的质问。
那扔在一旁的锦帕上,是主子用来擦拭过的。触目惊心的猩红,任谁看着只觉得痛心。
“爷,若是在这样,只怕皇上定然是要责罚了,您的身子越发的差,怎么受得了。”且不是重的责罚,即便是关到牢里几日,主子如今的身子,可是日日许药汤伴着的啊。
“下去!莫让我说第二遍!”
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总之,决不能让战争这么快的开始。
主子的呵斥让百色只觉得委屈,她这般作为都只是为了他而已。可是主子心心念叨着却只有那个早已经不知道在何处的严家余孽,为了她几乎毁了这半条命。若不是她,皇上怎会对亲兄弟起了芥蒂,京城离赫兹那样的远,明明知晓他身子差了,却偏偏让他去往赫兹接回惊鸿。
只怕皇上心里早希望这一路出些个意外,若不是一路上有白墨以及其他白字辈的暗侍守着,估计这意外早就得发生。
日日从宫里送来的药膳,说是调养身体,可是他们谁会不知道,那药膳里毒大于补,就是为了压制主子。只是明明知晓又能如何,还不得闭着眼喝下去。眼瞅着主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却还总惦记着能为那早就失踪了的严胭脂做些什么,次次惹的皇上震怒,若在这样下去,只怕下次就不是药膳,而是一碗毒药了。
可是作为下属的她,又能如何呢。只能听从着他的命令,默默的退离了屋子。一身简朴衣裳,以及易了的容貌,回宫的路上并无过多询问。
只是一回到自个宫中,立刻传了国色楼的探子。
“给我查查,那严家小姐是不是藏到了赫兹。”
如今她能为他做的,只有斩断他的一切记挂,只有这般,他才能没有了与皇上的矛盾,才能真的安稳下来。
探子接了命令,一转眼就消失在眼前。如今只要清楚的知道,主子如此护着赫兹,是否真的是因为严胭脂藏匿在那。若真是如此,那这场战,必定是要早早的开战了。
平定侯府
“父亲。”小脑袋瓜子在门口换个不停。
阮小侯爷抬头看过去,“恩?”
见父亲搭腔,阮龙胤才迈着断腿跨进去,他从小都不腻人,老成的离开,也不知像谁的性子。父亲极少与娘相好,他虽小小年纪,却也知道。不过娘亲却也不怪父亲,总说父亲太过辛苦,他这个做儿子的要好生体贴附近。只是体贴是什么哎,他还没学到这个词。
也不知与谁学的,背着手,站在阮小侯爷身前,明明矮了许多,却偏偏还要弯着腰抬头:“父亲,你怎么都不乖乖吃药啊,等姑姑回来,会生气的哦。”
从小旁人的耳边故事或许都是神仙传奇,而他的睡前故事,却是父亲亲自说与他听的,关于一个将军家族的故事,那里面有个姑姑,很是厉害的。
父亲说,这个故事不能被其他人听去了,可是他还是不小心说给了娘亲听。娘亲说,那个姑姑确实很厉害的,连父亲都怕他的。不过姑姑的事情,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姑姑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年纪小,不懂回不来的意思。只是他很想见见这个姑姑,连父亲那样的人,都害怕的人。
大掌抚上面前的小脑袋,“恩,那我现在就去吃药。”如今这幅身子确实很是拖累,若是被那丫头知晓,少不了要说上几句。
自从两年前在罗定一别,他已经抱着寂寥一生的心思过下去。却不想前几日再去赫兹,她说与他的那些话,给了他莫大的希望。是啊,只要他还活着,她已经说了,终究还是要回到他身边的。
“龙胤,或许你就要见着你的姑姑了。”
手掌下的脑袋瓜子,笑的狡黠。娘亲说,姑姑一回来,他就可以跟姑姑撒娇,也不用害怕父亲责罚了。他可是很期盼的啊,那个什么厉害的姑姑,你快回来哦。
至于他口中那个厉害的姑姑,最近可是忙的脚不沾地。
军营主帐中,烛火已经燃许多个夜晚,不曾断息,连军营里的将士都不理解,这个新上任的将军,做什么把自己折腾的这么操劳。
“苍劲,你重新绘制的路线图,让旁人去绘百变,然后发给每一家百姓。”这次拍苍劲前去探路,他的脚程快的出乎意料,命其绘制的路线图,也比第一次他们的探险时画的要精细的多,而且没有绕太多的弯子,甚至还绕过了危险的流沙区,为的就是当时会百姓通过时候的安全。
而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苍劲,招呼了士兵,将路线图交给塔里特军师,这种文活,自然是军师来做。
而他则是跟在胭脂身后,研究的许多日。
这个他们的新头子,还真是低调啊。只是游街哪里风光一遍后,从来也不再高调的招摇过市。整日里埋头在军营中,休息的时间都是少的可以。
虽说他并不反感这个新主子,黑杀则更是服从。不过荒漠狼营的人,到现在真正听从于他的也就他们二人,其他那些家伙,听说出了个新主子,先是狠狠的鄙视了他和黑杀,然后从来也不在军营中出现。
若是其他人,定然会怒火冲天吧,不论怎样说,严止如今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一战将啊,手下的将士却不把他看在眼里,这是多大的蔑视啊。
可是眼前这个头头呢,却是该干啥干啥,甚至对他这个荒漠狼营的将士,也未曾多问过一句关于狼营其他弟兄的事,这可让他心痒痒的紧啊。本来还是打定主意即便他问了,他也不会说。可是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他半个字也没提,他自己却觉得心里头堵得慌,恨不得将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主帐的门帘掀的高高的,外面来来回回的人影都忙碌着,如今最闲着的,也只有这个前几日才从赫兹新城回来的人,话说那片绿洲被王上改了名字,日后就叫做新城了。
依旧是一身黑衣,将半张脸遮的严实,真是糟蹋了那张俊脸,不过黑杀却不在意,沙漠上的风沙多,如此这样也能保证他的能力。
“天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