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腊八那日,严家二孙子严洱凯旋归来,成了京城一大喜事。圣上念他如此年纪却这般勇猛过人,赐封二品骠骥将军,掌兵三十万。
只是严家的气氛却不是那样喜庆。严忠虽然已经回了京城,只是伤病严重,只能躺在床榻上。最挂心的还是严溢至今毫无消息。
眼见着严家小姐马上就要回京了,这大哥的事还不知道如何告诉于她。严洱严善愁的几天都休息不好。
天气寒冷,又快要年节。阮小侯爷一行快马加鞭仅仅十日就回到了京城。
阔别十多月,胭脂甚至有些不习惯京城的氛围了。阮小侯爷的马车将她送至了上将军府的门外,就离开了。胭脂才发现身上还披着阮小侯爷的大氅,见那远去的马车,想想下次还给他去。
天色微暗了,上将军府里灯火已经点起来了。胭脂敲开了门,老管家才发现小小姐回来了,高兴的声音都上去了几个调子。
“小小姐回来了!小小姐回来咯!”
胭脂才在厅堂脱了大氅,让下人收拾了自个的行李。严家老小就都聚来了,严老太太拉着胭脂的手就不撒开了,“四儿长个了,这脸也比以前有肉了。”
“奶奶,长个哪有那么快的。四儿想死奶奶了。”抱着严老太太就开始撒娇。
见了胭脂这般,严家老少难得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严氏洪惠笑着捏了捏胭脂的脸,“小四儿去了趟金陵,但是越变的水灵了,眉眼里都有姑娘家的娇俏了。”
“可不是嘛,整日里就跟着男孩子混。这跟江南那水气一养,简直就是个漂亮姑娘模样了。”
严氏何琴也笑着说。“只怕过两年,四儿及弈了,哥哥们就要担心四儿……”说到这,却是突然说不下去了。虽然丈夫回来了,却伤的那样重,严溢也还生死未谱,让她这当娘的怎么不担心。
刚还欢乐的气氛突然变的沉重,胭脂心里也不安了,见着奶奶拍拍大婶娘的手,胭脂猜测的问,“大婶娘,是大伯还是大哥?”
“奶奶,还是我说给四儿吧。”严洱与严善刚从大伯的房中出来,就见着小妹回来了,还未来得及高兴,就知道大哥的事瞒不住的。
严老太太点点头,“去吧,后辈之前也好讲一些。小玲,扶大夫人去休息吧。”
才到家,还没来得及和奶奶婶娘们说些什么,就被二哥拉去了书房,平日里爱凑热闹的三哥也安静了许多,只是守在门外,没有打扰他们。
“二哥,是不是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严洱点点头,“你去金陵没多久,罗定关被赫兹偷袭,大伯受了重伤,大哥率领的三千领兵中了敌人的埋伏,全军覆没,大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纵然是七尺男儿也哽咽了。
胭脂踉跄坐下,“怎会如此!那赫兹国不过一巴掌大部落,兵力远远敌不上严家精兵,不可能受此重创!”
“大哥,怕是回不来了。我不敢如实告诉长辈,只是说大哥被孚,至少给长辈留个念想。”
胭脂怎会不知,那般荒凉的边关,全军覆没大哥怎么还能落的侥幸?那些战场上找不到尸体的战士更是数不胜数,只怕是被荒漠里的野兽拖了去。如此却更是尸骨都无存了。
“大哥,大哥还说要我给他寻那桃花酒,说要年关陪我一起喝的。怎么这般不守信,一定是怪我贪玩去了金陵也不未他去寻酒。”
太不真实,虽然年幼时候爹爹这是这般战死,可那时候不懂事,只是夜里想爹爹想的紧,经又不敢惹了奶奶伤心,便一个人躲在里假山里头哭。
那时候她只有四岁,大哥十二岁。无意间发现她躲在假山里头哭着,于是大半夜的也一直陪着她。从那以后,大哥夜夜都要守着她,她难过了,就抱着她一起蹲假山,十二岁的少年抱着她不停的安慰:乖乖四儿,哥哥陪你哦。哥哥不会走的哦。
就这样的守了她这么多年,每每见到她还是会将她抱在怀里,像以前一般宠着哄着。
大哥那般的厉害,怎么回死了呢。好似昨日他还在兵器库那擦拭他的兵器,还在怨念她没有给她他讨酒去。
“四儿……”见着胭脂脸色惨白,严洱有些担心。
胭脂扑进严洱怀中,“二哥,大哥那样厉害的人,我还求了平安符的。见不到尸体,我不相信他会死掉!”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明年,明年我还要,和大哥一起喝桃花酒的。大哥那么守信的,从来都不会骗我的!”
严善这时候也推门进来,见着痛哭的小妹,心里这是百般滋味。胭脂小时候爱哭,却也从来不在人前哭的,长大后更是变得开朗至极,整日都是乐乐呵呵的。
其实知道,胭脂是最害怕他们离去,却又不想大家担心,便整日玩乐。这也是严家人希望的,严家人守护的不再单单是这太平盛世,更是为了胭脂的平安个快乐。
只是大哥不在了,大伯也重伤。他们严家怕是也不能安稳了,只是希望,还能多守她一些时日。从小就懂得隐藏心事,只是为了不让长辈担心。这样的胭脂,如果没有他们守着要怎么办。
“四儿莫哭了,还有三哥和二哥呢。大哥一定还活着,或许躲在哪里看四儿哭成这样,偷着乐呢。乖四儿,待三哥去了边关,一定把大哥给捉回来,定要他给四儿道歉,惹得四儿哭成这样。”
“三哥……”严善的安慰让胭脂心里愧疚,从金陵一回家就让家人担心成这样。“四儿不哭了,三哥也莫要去边关了,二哥也是。我们去乡下,不当大官了,只是做个寻常人家,然后等大哥回来团圆。”擦干泪水,努力勾起嘴角笑着这般任性的要求着。
只是,真的只能这般任性而已,却改变不了任何。这般简单的愿望,无论怎样的努力却总是得不到。原来无论她如何的装傻充愣,掌权者总是有办法削弱严家势力。身为严家唯一一位女子,她不愿意成为别人威胁严家的弱者。她确实安然无事,却让那些权利者的目光瞄准了严家其他人。那么她之前的努力又有什么用处,被家人守护这么久,是不是一开始她就猜错了,严家所有人都是棋子,没有她就挑另一个。
如此,还不如她主动出子,这盘棋她不在乎谁输谁赢,只要严家能活下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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