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边关的战乱依旧不断,只是未波及至京城,天子脚下的繁华城镇依旧稳定平静着。当然,这只是百姓眼中看到的,毕竟朝堂之上的事物,他们也管不着。
“丞相最近倒是很安分啊。”天子一身明黄华贵,却是慵懒的倚靠在榻上,毫无君王形象。宫婢下人们都遣散出去,御书房内只有阮宏澈与阮昭邬。
“严洱心思缜密,丞相怕是无处下手。”
与往日懒散的神情不同,今日倒是严肃的多,看的阮宏澈有些不解,“皇兄有心事?”
听这番问话,阮小侯爷还发觉自个捧着茶杯在嘴边很久,却一直未喝。
“第一楼已经在臣掌控中,那块聚花令也该拿回来了吧。”
“当初朕反对时候,还是皇兄做的决定,怎么今日倒是反悔了?”
难得见到这平日里什么都不上心的皇兄这般苦恼,阮宏澈觉得新奇。
阮小侯爷放下手中的杯子,似在思考,过了些许时候才答道:“如今这般状况,也在我们掌控中了,莫要彻底毁了她的根基。”
“皇兄,妇人之仁不可取。杨中庭那边的棋子可是比我们手上的来的重要,若是不拿下严胭脂,只怕严府倒戈,后果不堪设想。”
严家纵然无辜,却不能掉以轻心,他终究是个君王,不能拿手中的基业做赌注,毁了阮氏王朝,落入他人手中啊。只是如今看来,皇兄怕是心软了,那严胭脂毕竟与他大小相识,也是唯一不曾嫌弃他那怪毛病的外人。只是可惜,她是严家人,不能成为他的软肋啊。
“臣不敢。”
也罢,如若严府落在丞相手中,怕是尸骨无存。如今只是压制了严胭脂,至少还能保住严府。只是想到那日还在金陵时候,“添香”掌事说的话:折了翅膀的鹰,已经还是鹰。
果然是聪慧女子,只怕那聚花令的秘密她已经知道。只是她与胭脂那般交好,为甚不曾告诫于她?
阮宏澈见着皇兄的思绪又飘远了,轻咳两声,“前两日,你那青梅竹马去见了惊鸿。”
这下阮小侯爷才又拉回了思绪,皱着眉头问道,“她见惊鸿做什么?”
“与惊鸿下了盘棋,然后还拜了姐妹。”其实阮宏澈也纳闷,惊鸿那性格本就不爱与外人交往,怎生见了严家小姐就跟人拜姐妹了。
“下棋?”阮小侯爷疑惑,他还不曾知道,胭脂还懂棋。
阮宏澈收起那慵懒的神情,从软榻上下来,神色中有一丝凌厉,语气中却是赞叹:“倒是下了一盘好棋啊!”
从来还不曾知道,严家最明白的人却是这被宠溺的严家小姐。那盘棋下的真是巧夺天工,连他这持棋者都忽略的地方,她都能轻易点明。
惊鸿本也是不问世事,那日却突然找了他。临走时才说了严家小姐开得一句玩笑,却是让他杀意顿起。严胭脂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敢威胁天子,真是看不出,严家养出了一头猛虎,藏匿这么久,终于要出爪了。
“她知道了什么?”阮小侯爷心绪有些乱,胭脂从不来就不爱进宫,这次却特意避开他见了惊鸿,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阮宏澈看向阮小侯爷,虽面上还是笑容依旧,眼中却是风起云涌,“皇兄,你那青梅竹马可比我们想象的聪明的多,怕是该不该知道的,她都晓得,只是像这般能隐忍的女子,朕还是第一次听说。若不是这次严溢失踪,严忠重伤,只怕她会一直隐忍下去。”
如此才智,却是女儿身,倒是让他觉得可惜可惜啊。
阮小侯爷眉头越是紧蹙了,胭脂的那般性格,莫要做出傻事才好。
“她要做什么?”
阮宏澈勾起嘴角,却笑得危险。拿起桌上的杯子,放手任它摔碎。
“保严家,否则玉石俱焚!”
从皇宫出来已经是傍晚,阮小侯爷的神情却一直紧绷着。圣上的最后一句话让他颇为惊心,胭脂与他相识已久,却也从未这般咄咄逼人。竟然与圣上谈条件还威胁,她怎么就不怕圣上一气之下就杀了她。
这般想来,阮小侯爷也觉得心惊不已。这盘棋是他将胭脂拉入的,却也不想她为此丧命,终究二人相识久已,纵然她不提,他也是会尽力保住严家。这般冲动,怎么这般冲动,如此与圣上摊牌,那她严胭脂岂不就成了当头炮。
“白墨,让严胭脂去国色楼。”
车辇才到了平定侯府,阮小侯爷就命车夫掉头去国色楼。白墨接了阮小侯爷的命令,点头,一扯缰绳驾马往严府去。
今日并非逢五时日,国色楼里冷冷清清,下了马车那守门的见了阮小侯爷却也未开门,只是忙去通禀的自家掌柜的,不多时百色尘画便赶来。
“爷!”只是见着自家主子脸色阴沉,百色尘画也不敢多问,只是将阮小侯爷迎进门,选了雅间。
“你退下,过会严家小姐来了,让她过来这里!”
百色尘画愣了愣,未曾听过主子这般生气的口气,如今却是为了严家小姐?她心里头有些苦涩,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转身退出去。
阮小侯爷在雅间等候多时,严胭脂才苍白着脸进来。见着她这般神态,阮小侯爷蹙眉疑惑:“怎么?”
胭脂今日正逢了月事,本就觉得身上疼的紧,在家抱着暖炉才觉得好一些。怎知白墨突然出现,说阮小侯爷有急事找她。没辙只好换了衣裳,放开了暖炉,然后又骑马一直颠着过来,这会儿她正难受的要死了。可是阮小侯爷这般一问,她却又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说了声身体不适,却还是羞了耳根。
阮小侯爷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只觉得她脸色苍白的可怕,抬手就要叫人进来。胭脂连忙打住,咬牙瞪了眼阮小侯爷:“我没事!女子的毛病而已!”
一个个从牙缝蹦出来的字,让阮小侯爷尴尬了许久。
“你,坐下吧。”
胭脂也不多说,找了个软垫垫在榻上就坐下了,阮小侯爷也整理整理了情绪坐在她面前。那小桌上的茶水还是热的,给她倒了杯端茶。
胭脂捧着那杯子,抬头问道:“你急急匆匆的叫我来做什么?”
“你是不是去找了惊鸿?”阮小侯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就知道阮小侯爷迟早会问这事,胭脂盯着那杯茶就是不抬头,“不就是找你妹妹谈谈心,聊聊天而已······”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见她这般,阮小侯爷打断她的话。“我问的是你与惊鸿下的那般棋!”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她几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吗?威胁圣上!胆子不小啊,纵然他与圣上是亲兄弟,却也不一定就能够保下她。
胭脂这才听出阮小侯爷很是气愤,“你,你做什么这样生气。”
这一问,到把阮小侯爷问的愣着了,虽说他们从小相识,但是为了这阮氏皇朝又有什么是不能放下,做什么因为这个丫头生这样大的气。
“你终究是我发小,这般大的事情,却不与我商量,若不是圣上明理,只怕你现在已经在断头台了。”
阮小侯爷虽从小对任何事物都不上心,却也真真只有这么一个一直交好的玩伴,或许是因此不舍得她就这么死掉吧。
胭脂不知道他心里想的那些。从来也没见过阮小侯爷生气,今个看到了,倒是觉得有些心虚了,何况他还是为她担心,胭脂此刻倒是像个小媳妇似的,捧着一杯茶也不敢动弹,只是低着头,“大哥生死未仆,我一时冲动,担心二哥。才去求见了惊鸿公主······”
阮小侯爷扶额,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胭脂聪明,在他看来这丫头脑子里就一根筋,才做得出这般的傻事。
“你去见惊鸿,为什么不来求我帮忙?她毕竟只是个公主,我怎么说也是一个侯爷。”
出去那些让他担心的事,阮小侯爷最在意的倒是她宁愿去求惊鸿也不找他。
“你身子那么弱······”
阮小侯爷现在只想把胭脂按住揍一顿了,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咬牙:“身子弱还是能动嘴的,难道我连同圣上交谈的力气都没有?”
胭脂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我,一时没想到那么多······”
“······”
这下阮小侯爷彻底泄气,“你这脑子!”
真不知道“添香”掌事从哪里看出来她是只鹰,于他看来,简直就是个呆头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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