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卷
只是如今二哥到底会怎样,她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她第一次如此痛恨他毁了她的内力,将她困在这皇宫之中,她无力逃跑,却只能看着家人一个一个离去,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将她逼到发疯。
“你走吧,我暂时不想看到你。”几乎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跌跌撞撞的扶着桌子转身。
阮小侯爷本要伸手扶住她,却听得这样的拒绝愣在原地。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背影,终于也说不出安慰的话语,只能暂时离开了这里。
听见门合上的声音,胭脂跌坐地上,已经哭干的眼睛红的几乎滴血,她要怎么办?她如今甚至不能出了皇宫为家人收尸。为何严家世代忠良却落得如此下场?大哥才死去多久?现在连婶娘,奶奶他们也都去了。是不是真的要回了严家,他们才乐意!
紧紧的掩着唇,却依旧压制不住呜咽的哭声,银白色的月色透过皑皑白雪亮的刺眼,散落在胭脂那一身红衣之上,却显得异常妖艳,只是哭泣声太过悲切,那红色的衣裳也妖艳的如同血色一般。
“奶奶······,我要怎么做才好?”
严善被通缉,严胭脂软禁中,严家其他人等被杨中庭灭了口。阮宏澈还在得意自己的计谋时,严洱已经带了严家亲兵入了京城。
一身血污未净,青丝未束。严洱低头坐在马背上,风扬起的发丝飞舞,看不清他的表情。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刀柄,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他身后都是严家人带出来的亲兵,从练兵营里开始就一起训练,一起去边关,一起经历生死的战士,他们脸上却都是愤怒。
守城的守卫忙拦住他们,还未开口询问,便只绝的脖间一凉,就没有了声息。这些守门的士兵,本都是些有钱人家子弟,吃着国粮,又没有能力,没见过这样生死场面。突然见了同伴身首异处死在自己面前,几乎吓的要瘫软在地,连忙跪下求饶。
“开城门!”低沉的如同从地狱传来的声音,听着人背脊发凉。忙不迭声的应着是是是,一边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去。
雪又开始下,掩埋了他们身后的脚印。难得路上有几个经过的行人,见着了那领头人被吹开了面前的发丝,惊讶几乎瞪掉了眼珠。
这满脸阴郁的男子,竟然是严家二公子,骠骑将军严洱!那个严家最为温和的男子,怎么成了这般性格!
谁又能知晓,这本就是他的性格,年幼时候就嗜杀成性,被家人用铁链锁了整整五年之久,若不是胭脂,恐怕他至今还是那般兽人模样。
母亲自嫁与父亲,便一直相随,连孕期也跟着父亲在边关度过。直至他与三弟一岁时候,为救被俘的百姓,父亲被贼人杀死。那时他们虽年幼,他却记得清楚,所幸三弟心智开启的晚些,才没受他这般刺激。
他痴傻了许久,与母亲三弟一起回了京城严府。对所有人都抱有敌意,甚至曾经误杀过下人,才惊的家人将他用铁索锁在屋中。就这般,家人几乎要放弃了他,将他关了整整五年。那时候,胭脂才两岁而已,走起路还晃晃悠悠,总躲着下人到处转悠,那一日也是这般冬季吧,好似是她的生辰,她从宴会上溜走,莫名的来到他被关住的房间。
因为锁了铁链,门也就为拴住,胭脂穿的厚厚的,一推门几乎是滚到他面前。摔疼了却也不哭,仰着脸看了他许久后,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哥哥,便来抱住他。只是他那时候对任何人都极度恐惧害怕,见她过来便撕咬她,所幸那时冬日,她穿的厚重,未受重伤,可是手腕却还是被他咬的血肉模糊。
她也没有离开,似乎是看透他眼中的害怕,自己疼的哭泣,还要抱着他安慰,就这般整整一宿,直到第二个她几乎要因失血过多而昏阙,他才终于恢复了神智,嘶哑着声音哭喊着大人,就害怕这样的小小身子,就要这般离去。
也是至此之后,他越发收敛性格,只是为了不伤她,不伤家人。可是如今却得到这样的消息,仿佛只是一夜之间,他们的归宿就这般被毁去。
他守护着是胭脂想要守护的,却还在他不知晓的时候,就这般消逝。胭脂如何受得了这般重创?如今三弟也失去了踪迹,还在被捉拿中。严家现在能自由行动的只有他严洱一人,为何圣上还要软禁胭脂?明明知晓严家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却不允许她出皇宫,连为家人守灵的机会都没有。
抬手止住队伍的脚步,一行人等停在了皇宫城门前。那城墙上的守卫高呼,“何人,带如此多精兵在门外?”
严洱仰起头,昔日里温和的面容显得格外阴霾,“严家后人,严洱!”
他甚至不愿说起被赐封的军衔,此刻他只是为了严家而来。
那守卫招来传信使,便将这事告诉上报圣上,阮宏澈大惊。这严洱甚是胆大,居然未曾通报便撤离边关!
上了龙辇便来了这城墙上,望着底下一行精兵,更是震怒。
“严洱!你这是要造反吗!”
“严洱此次只为恳求圣上释放胭脂。”虽是恳求,却无跪拜,也不低头。
“放肆!严胭脂私闯军营,你知情不报,朕念在你军功在身便不责罚,你竟然胆敢私自撤离边关,你这是玩忽职守!”
“严洱只为胭脂而来。”
无任何解释,阮宏澈更是愤怒。“你这是要求朕放了严胭脂?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说话!即刻撤离京城返回罗定,朕便恕你无罪!”
“圣上若是不放,严洱只能亲自接胭脂出宫了。”他既然都杀了大哥,又牺牲了严家,必定还会对胭脂下手,不论成不成功,他也一定要将胭脂救出!
“你这是造反!胡将军,将这群叛军给朕全数缉拿起来!”竟然威胁他!好样的,严家人的胆子果真越来越大。阮宏澈气的不清,这群人根本就是来造反的。
“既然如此,严洱得罪了。”没有让步,他只能强取了。腰间的剑血迹未干,迎着落雪像空中一挥,扯开了唇角,似乎是见着了獠牙,嗜血的摸样高呼一声,“将士们,杀进去!”
叛国又如何,忠心的的下场也是落得家破人亡,如今唯有胭脂与三弟是他唯一可以保护的。权利于他也似这漫天飞雪一般,毫无意义。
城墙上的守卫开始慌乱,怎么说打就打了?担心皇上的安稳,忙劝说皇上离开城墙。这皇宫有几道城门,严洱的人轻而易举便打破了第一道城门,胡将军的守卫兵才刚在第二道城门处排好军阵。
严洱的军队自来都是在生死中摸爬滚打而来,下手定然比这些城里的士兵要更坚决。势如破竹般的便打散了阵法,胡将军在城墙上急的跳脚。眼看着第二道城门也要被攻破,所幸后进军队也已经围攻过来。
严洱一行亲兵也不过百十来人,被这千余人的京城守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中间屹立于马背上的人,却突然勾起嘴角笑的诡异,刀锋一转,直直的便冲向包围圈,那些严家亲兵相似一笑,竟然也如同严洱般直冲向那包围圈。
这般无畏的阵势,竟是生生吓住了那外围的士兵,几乎一瞬间,便死伤了大半。胡将军惊恐的拉住一旁的军师。
“简直是不要命的杀法!那人根本不是人!”根本就是抱着送死的意志,他们哪里是造反而已,他们简直就是为了杀人!
“严洱,立刻放下你手中的剑,否则朕便杀了她!”
------------------------------分界线-----------------------------
哟嚯~~~~求推荐求收藏求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