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无辜之人，反而会得到奖励。这个问题黎明在第一次出现时就问过马脸判官，马脸判官的回答是，这绝不可能。
鬼差能拘人魂魄，但那只限已死去的人。活人不允许随意杀死，有着严厉的惩罚，被杀死的无辜者的怨气会被叠加到鬼差身上，一不小心，就会引爆鬼差的怨气上限，引发天谴！
可是，黎明的记忆根本不会欺骗他。他的的确确杀死那十几名无辜者，意外地没引发怨气叠加不说，反而还减少了他的怨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黎明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为什么这个限制对他来说不应验？
照这样看，他杀死无辜者，反而对他大有益处，甚至可能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随随便便屠掉一个小镇，马上就能洗刷干净自己的剩余怨气！
黎明猜测，这种怪异的情况内中必有蹊跷，对自己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天上没有白白掉下来的馅饼，黎明不相信自己能那么轻易就达成最终目标，彻底还阳。
就连领悟到的这门灵魂沸腾技能，黎明也越来越觉到心中有种不安之感。他隐隐觉得这些正预示着什么。
从信仰点的存在黎明就能知道，鬼差的系统是遵循因果的。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那么自己通过杀戮无辜获得利益，究竟是因，还是果？
黎明试着将自己问题抛给马脸判官，想看看能不能得到一点消息。
结果，跟上次一样。
“尊贵的黄泉阴司大人，杀死无辜之人会让他们的怨气叠加到鬼差身上，不会反而减少鬼差怨气。”马脸判官回答的很耐心，也很刻板。让黎明越来越觉得他是一种设定好的程序，而不是有生命的。
想不通，也问不明，黎明只好暂时压下心中巨大的疑难。他正准备返回现实世界。
就在这时，极少说话的牛头判官忽然开口，对黎明说道：“尊贵的黄泉阴司大人，您本月的黄泉殿使用权限即将过期。您无法将本月的使用权限沿用到下个月。如若过期，则本月权限自动作废！”
黎明微微一愣，立即想到了黄泉殿这个新东西。
黄泉殿是他的鬼差级别提升为黄泉阴司之后，新开启的一个场景。允许他每个月进入一次，一次限制一个时辰。在其中，鬼差可以提高战斗技能的阶位。
黎明当时升级是在M市，手头有很多事情要办，一时之间没能抽出功夫进到这个新场景里看看。回到D市之后，更是被叶倩倩和文萱两个丫头的事情给缠住，就把这事忘了。
好在牛头判官还会主动提醒，不然的话，他还真浪费了这个月的机会。黎明心里有些庆幸。
想到黄泉殿，黎明来了兴趣。他很想进去见识见识这个新场景是什么样，假如真能提升技能等级，黎明倒是不介意在里面花上两个小时。
“我怎样进入黄泉殿？”黎明问牛头判官。
“请问现在是否进入黄泉殿？”牛头判官问。
黎明想了想，点头道：“是！”
黎明话落，就见牛头判官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黎明面前的地上就忽然出现了一团符文。
符文呈黑白相间色，黎明曾见过一次，是在他上次抽奖的时候。
这种符文起到传送作用，样子很奇特，就仿佛牛奶里面被泼了墨汁，或是墨汁里泼了牛奶，黑白交融，从地面上直射光。
“请跟我来。”牛头判官说着，率先踩到符文上，黑芒一闪，人影消失不见。
黎明有过这种经验，就不再犹豫，跟着走进符文，下一刻，他面前已是换了一副场景。
白茫茫一片，到处都充满耀眼的白光，黎明的眼睛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巨大环境反差，立即被光芒刺得闭上。
这里，跟上一次鬼差抽奖时，进入的那片白茫茫的空间几乎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天空没了那轮巨大的抽奖圆盘。
好在这次黎明有了强大的精神力，不需要通过肉眼就能观察到周边。
黎明闭着眼，肆意地放开了自己的精神，感知着精神所到之处。
空荡，虚无，除了耀眼的白芒，一无所有！
黎明有些诧异，这个空间，跟外面的酆都空间几乎就是一种对立面。外面常见的酆都空间，是一望无际的漆黑虚空，而这个空间，却恰恰相反，是一望无际的白芒虚空！
等等……
那是什么！
黎明忽然睁开双眼，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可是，下一刻，黎明的目光却带着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他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不远处。
在那里，站着一个人。由于四周到处投射而来的白芒，黎明用肉眼难以看清这个人的全貌。但是通过边缘轮空，能判断出，那是先他一步进来的牛头判官。不为别的，只因那一对明显的犄角的轮廓。
只是牛头判官这个时候，却显得不像在酆都空间时那么阴森恐怖，反倒周身笼罩在洁白的光辉之中，显得很是圣洁！这在那次抽奖时，黎明同样在马脸判官身上看到过。
让黎明震惊的不是这个。
而是，他在重新睁开肉眼之前，用精神力探查感知到的东西。
黎明敢打包票，他用精神力“看”到的就是牛头判官无误，可是，精神力感知到的却不是肉眼看到的景象，而是一副让黎明感到无比吃惊的场景。
黎明心中扑腾扑腾直跳，他捋了捋思绪，再度闭上眼，将精神力朝牛头判官探查过去。
果然没错……
黎明紧闭着眼睛，眉头皱了起来。他用精神感知“看”到的，居然不再是牛头形象，而是一种……该怎么形容呢……一种奇怪的物体，倒是非常类似西方神话当中的天使！
是的，天使！他所感知到的，最大的特征，是一对巨大的“翅膀”！
一对缓缓运动着，长度无法测量，仿佛能量质地，就仿佛是由纯粹的光芒形成的翅膀状物体！
而这对翅膀中央，是一个类似人的躯体，有脸，看不清五官，有躯干，却没有胳膊，也没有腿。确切地形容，这个躯体，跟翅膀是同样的能量质地，仿佛都是由单纯的耀眼的光芒构成！
黎明在外面用精神力探查两名判官时，感觉不出他们身上有丝毫生机，这倒可以解释，因为它们毕竟是地府成员，是死物倒也正常。
可是，黎明现在却明明在这个能量体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生机！它是活着的！
“这是怎么回事！”黎明又一次睁开肉眼，所看到的，又恢复了一个牛头人身的轮廓。那股强大的让他震惊的生机也忽然消失。那对饱含圣洁的巨大翅膀，只有通过精神力才能看到。
上回抽奖时黎明就曾产生疑惑，为什么酆都会设置这种白色调的空间，而不是应有的漆黑阴森的鬼城。
这空间，更像是天堂，而不是地府。
而这次所见，让黎明越来越迷茫了。这明明可以称之为“天使”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酆都鬼府？这东西，真的是牛头判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