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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3、极限

双礁村附近,地势平缓,一路走来几乎感觉不到脚下的坡度;等到朝着与海滩相反的方向走出八九百米远,迈上一道突兀升起的斜坡,脚下的地势也就开始陡峭起来。

这道斜坡,就是双礁村“海边”与云顶山“山区”的分界线。

毕竟是游戏,属于“海边”的怪物,再怎么活动,不会越过分界线到“山区”去。

比如水蛇。

春夏秋三季在淡水河入海口活动,到了冬天则需要冬眠的水蛇。

罗苏梅在路上拐到淡水小河边,仔细清洗了螺壳;等到登上斜坡,罗苏梅回头望了一眼双礁村,走入长草、树丛后,借着植被藏起身影,让村子里的玩家看不到自己;而后罗苏梅寻得了一株被海风刮折的小瘦树,用铁锹锋利的尖头彻底将其斩断,再削去分枝,修理光滑,当棍子用。

接下来,罗苏梅四下搜寻半米方圆的大石块、土洞。

这样的地方还真不少,罗苏梅很快找到一处冬瓜大小的石头——这块石头斜压在一块碗大的石头上,底下与泥土之间就有空隙,被浮尘与落叶塞满了。

罗苏梅仔细看了看这两块石头的形状、角度,就近捡了一些小石块,插入泥中,将大石下方几面都堵住,唯独留下一面;接着,罗苏梅用棍子朝大石下的土窝里戳进去。

棍头戳到的东西不同,手感也不同。一开始,棍子戳的是松软的泥土;大约戳入三四十厘米远后,手感变了,变得比泥土扎实、比石头软。

罗苏梅心中有数,搅了一搅,抽出棍子,静静等待。

棍子收回之后没几秒,一条蛇爬了出来。它的背鳞黑,腹鳞白,正是“黑色水蛇”。有毒液,毒性微弱,不致人死亡,可以入药。

冬眠刚醒的蛇,行动迟缓,反应钝拙。罗苏梅轻轻松松一棍子抽在这条黑色水蛇的脑壳上,把它敲昏了……

罗苏梅也不收棍,就这么用棍子压着、伸手一扣蛇头,一把捉了它过来。

昏迷中的蛇,长长的身体无力下垂,任人宰割。

罗苏梅掏出一只较大的螺壳,捏开蛇嘴将蛇牙往壳沿一别,挤压它的毒液。

毒液挤完,罗苏梅把螺壳往地上泥土松软处一戳,“喀”一下拧断蛇的脊椎,而后将它丢进了麻袋。

此时,第二、第三条蛇一前一后爬出来了。

罗苏梅一手棍一手铁锹,“啪啪”两下将它们敲晕,如法炮制。因为第三条蛇是剧毒的“噬鱼水蛇”,罗苏梅优先把它料理了,并且将它的毒液另取了一个小而厚实的螺壳盛放,与黑色水蛇的分了开来。

……

这样收拾了十六条蛇后,洞里再也没有蛇爬出来。

罗苏梅将棍子慢慢戳入石块下的泥土中,缓缓撬起,把捡来的石头往撬缝里一垫,腾出棍子胡乱戳了戳。

还是没反应。

罗苏梅就彻底撬开了石头,结果发现还剩下三条睡得死死的蛇。

把这三条蛇也逐一收拾之后,罗苏梅小心将螺壳竖着别在腰上,起身去找第二个蛇窝。

冬眠的蛇常常会报团过冬抵御低温,二十来条不算多,上百条也不奇怪。

当然,在游戏里,一窝蛇的数目较为恒定,各个品种的数量、每条蛇的大小,也比较均衡。

既然这一窝里,有十一条“黑色水蛇”、三条“赤链水蛇”、四条“虎斑水蛇”,以及一条“噬鱼水蛇”——前三者微毒、第四种剧毒——那么接下来的“蛇窝”,情况也会差不多。

×××

×××

收拾完第二个蛇窝时,盛放“黑色水蛇”毒液的螺壳最先满了。

罗苏梅火石一磕,引燃火绒,点起粗蜡烛,斜签着滴下蜡油,把螺壳密密实实封上了。

而后罗苏梅又找到四个蛇窝料理干净,就转身往第一个蛇窝那儿走。

果然!

大石头已经竖了回去,垫脚的小石头也回到了原处。

这就是“系统刷新”的效果了——毕竟是游戏!

罗苏梅莞尔一笑,打开麻袋看了看。

麻袋里的蛇并没有少——没有被刷新掉。

此时麻袋里装有一百多条蛇,已经极为沉重,几乎是罗苏梅角色体重的两倍。若不是罗苏梅选择了“自由方式”,而且每每走上短短一段路,就会卸下麻袋杀蛇,那是绝对背不动的。即使自由方式,背着这样的负重走路,也需要极为顽强的意志力——肩膀生疼、呼吸困难,脚下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

而且,此时已经是傍晚了。

罗苏梅望了望天色,欣赏了片刻海上的落日,没有再杀蛇,背起麻袋回村了。

这一次走的路,比之前蛇窝之间的长。大约走出五十米后,系统提示:“您超越了自身极限,耐力+1,力量+1。”

罗苏梅脚下不停,继续往前。等到一百米处,再次响起系统提示:“您超越了自身极限,耐力+1,力量+1。”

之后的一百五十米处,没有提示。到了两百米处,第三次响起系统提示:“您超越了自身极限,耐力+1,力量+1。”

……

回村的路上,罗苏梅碰到了几个玩家。但是人数不多。因为“双礁村”的玩家,大多往海边的方向去了,去挖蛏子、泥螺、沙蟹等海鲜了。

有些善于游泳,并且能够忍耐海水冰寒刺骨的痛苦的玩家,则下海捞了些海蚌、海星,折了几支珊瑚上来——在“古典模式”下,海水的寒冷比现实中的轻微多了,让人难受,但算不上是艰巨的挑战。即使在“自由模式”中,海水的寒冷程度有几分拟真,也是可以调整的。

最懒散的玩家,也可以在沙滩上捡珊瑚交。慢是慢了些,难度可一点都没有。

而往山区这边来的玩家,则忙着提水灌老鼠洞,为渔村灭鼠除害。

这任务是村子里正式发布的,要双礁村声望大于等于10的玩家,才可以在村长那儿,通过合适的对话触发。

灭鼠对城里的居民而言,是一种难得的活动。这些玩家也不例外。他们忙得笨拙,中间地带有两个人站着:一个竖短发的青年立在那儿看,神色沉静,微微皱着眉;另一个叉着腰大声指挥,指挥得倒也没错,不过因为兴奋,加上喊叫呼喝也费力气,红光满面,很有些“一日当权一日盛”的味道。

罗苏梅见了心下一笑,默念下令拍照——这就是了双礁村的势力之一了,有必要留意一下。

结果拍照结束,竖短发的青年也发现了罗苏梅:“哎,你,等一下。”

罗苏梅会听他的话,那得太阳从西边出来!

罗苏梅继续走。

青年嘴唇嚅动了一番,通过队聊下了命令,前方四五个人就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拦路围了上来。

罗苏梅迈出最后两步,凑够了四百米,听到系统提示如期响起“您超越了自身极限,耐力+1,力量+1”,不禁微微一笑;而后便二话不说,搁下麻袋,垂手立在原地,环顾了他们一眼,不动声色之间,已经将每个人的实力目估完毕——只等人再走近几步,或者一有出言不逊,就出刀!

《身临奇境》的玩家PK判定十分健全。受到污言秽语挑衅的情况下、孤身一人被有组织玩家包围的情况下,率先动手不会导致“善名”减少、“恶名”增加,倒是可以加“声望”——惩治冒犯、反抗威胁,意味着你既有实力,又有勇气。“原住民”当然尊重这样的“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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