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那咱们就明天去寺庙上香吧。再去张裁缝那做两身时兴的衣裳。咱仨都做。”徐春芽对楚千惠和姚姑说。
“太太我不做,我不爱穿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姚姑忙推却。说起衣服她眼中那种凶傲的气质没有了,显得有些不自信和拒绝。
“姚姑,你整年穿的灰突突的像个什么样子,等小姐结婚时你还要这样穿吗”
“就是的,家里那些小丫头们都比你穿的好,出去人家还以为你在咱家怎么受虐待呢”楚山哥道。
姚姑不好意思的一笑“那……那就做一身吧,小姐结婚穿。”
第二日一早,三人便坐上马车前往瀑星峰。瀑星峰位于大丰乡边界上,山上有座全县最大的寺庙普兴寺,据说这座寺庙是百年前由一位远道而来的得道高僧主持修建,那位高僧在此为百姓看病传福指点迷津,十分灵验奏效,很快名传百里,很多人都慕名来拜见这位大师,瀑星峰的普兴寺也由此名声大噪。虽然如今那位高僧早已过世,但他的子弟还在继续主持寺庙,百姓们也都相信,普兴寺始终是有神灵保佑的,去上香虔诚的拜一拜就会得到神灵的祝福与帮助。
一路上徐春芽给楚千惠讲了许多关于普兴寺的事情,把它描绘的神乎其神,楚千惠虽然听得也津津有味,但对那些神秘的高僧还是半信半疑,并不往心里去。
行了四个时辰的路程他们来到山下,把车夫留在那,三人便沿着崎岖陡峭的山石路向山上走去。沿路草木葱茏,槐树飘香,明媚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斑驳的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清凉氤氲之气。行至半途,见一小块空地上的大石头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但气色饱满干净的老汉,打着震天响的呼噜,不禁惹得路人纷纷侧目偷笑。楚千惠三人也对他忍俊不禁的从他旁边经过,这时身后有人含糊不清的叫道“施主来自远方。”
三人不禁驻足转身,见附近并无男子,只有石头上的老汉,她们目光不由得都投向他,可他依然闭目沉睡状,于是继续前行。没走两步,声音又起“施主来自远方”,这一次声音铿锵清晰。三人立刻回头,见确是老汉在说话。
这话虽叫人摸不着头脑,但楚千惠和姚姑的心里同时泛起了嘀咕。楚千惠感觉这话是在说她,令她肝胆俱颤,尽管不知道这个老汉是什么人,但他高超的感知力令她震惊,难道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如果他继续往下说,是否会将她的老底儿都兜出来。姚姑则认为自己确实是从外地来的,她不禁肃然敬佩起眼前的老汉,感觉这个老汉定是个圣人。
姚姑上前一步期望的问“老先生,你说我是远方来的,那你知道我是哪里人?”
老汉斜支起身子,仍闭着眼“施主生在东南沿海,怀泽郡正梁村。”
姚姑惊讶的瞪大眼睛,又问“那我今年多大?住在何处?”
“施主今年四十又七,住在大丰乡清流村。”
徐春芽和楚千惠也瞠目结舌。
姚姑忙问“我与先生可曾认识?”
“素未谋面”
“莫非先生是高人!”姚姑激动不已。
老者轻轻笑了笑。
沉默稍许,姚姑神情纠结的问道“先生能否告知家父现在何处,是否安康。”
徐春芽和楚千惠听她这么问都不由感到酸楚,究竟是血缘情深,不管有什么仇恨不管时隔多少年,总割不断那隐隐的牵挂。
“你父亲已去世十年有余,死于非命。”老者淡淡的说。
姚姑没说话,隐忍了几秒,终于泪流满面。她伏在一棵老松树上,背对着大家,哭了许久。平时粗壮坚强的身躯此时抖动的像个可怜的孩子。
老者没有再说话,楚千惠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来。但这一巧遇,已让她对普兴寺的传言刮目相看,回想起刚刚徐春芽给她讲的那些,还真是多了几分可信。
她们继续向上走去,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普兴寺门外。这是一座宏伟壮观的建筑,红墙高门威严耸立,带着几分神圣和神秘的感觉。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有的神情凝重有的神色轻松,看上去几家欢喜几家愁。她们随人群进入寺庙的正殿,徐春芽捐出一定银子,然后三人手持福香跪在佛祖面前虔诚的拜了三拜。她们闭着眼睛,各怀心思。徐春芽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给楚千惠祈福,愿她与郭公子姻缘好合,此生美满。姚姑的心愿便是楚家永远安顺富贵,以及小姐能嫁个好人家。楚千惠则完全相反,她的愿望是佛祖保佑她千万不要嫁给郭风逸,而且战争不要危及她的生活,让她能够美丽逍遥。
三人起身,徐春芽向旁边的小僧小声询问是否能够请大师指点天命,小僧让她们稍等,他去禀告师傅,看三位今日是否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