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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落身东院

莫府果真是大户,硕贞跟着莫子七转八转才来到后院。

在路上,莫子不断地跟硕贞叨叙着府上的规矩。他告诉硕贞,别看莫府这么大,实际上人丁很是单薄,莫老爷子虽然有三房妻妾,却不过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莫文渊是长子,也是嫡系,年十七。二少爷名文博,今年刚满十四,是三夫人雪茹的心头肉,他天资不似莫文渊聪慧,也不喜读书,三夫人对他是恨铁不成钢。

“其实二少爷很可怜的,从小就被三夫人关在书房里读书,结果书也没读好,身体也垮了,竟成了个药罐子,欸……”莫子刚巧带着硕贞路过雪茹的西院,看见院里的婢女在煎药,不禁感慨。突然一阵尖利的声音传进硕贞耳中,莫子赶紧拖着硕贞躲到一边。硕贞透过墙上的花窗往院子里望,只见一位衣着艳丽的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玲子,少爷的药煎好没?”

“好了好了。”玲子忙着去揭盖子,却被烫到了。

“作死的东西,活该被烫。”雪茹斥责玲子。玲子吹着被烫的手指,眼睛有些红肿。“哭什么哭,还不赶快把少爷的药弄好给他送进去!”

玲子轻轻应了一声,虽然满是委屈,但她还是马上开始做事。莫子见雪茹望向这边,忙拉着硕贞蹲了下来,硕贞刚想问些什么,莫子却示意她别说话。雪茹往院子外望了望,然后转身走进屋。

过了一会儿,莫子和硕贞才站起来。“你们家三夫人好厉害啊。”硕贞感叹。

“这座院子你最好避而远之,里面的主儿,你可惹不起。”莫子警告硕贞。硕贞应了一声,跟着莫子继续走。

“对了,你不是说还有个小姐吗?”硕贞问道。她现在觉得莫子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们家小姐是个活菩萨,她对我们下人可好了。对了,她只比二少爷小半个月。”

“这可真是太巧了!”

“巧什么,两个夫人差不多同时怀孕,结果一个生了儿子,一个是女儿,这三夫人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莫子说着,带着硕贞拐了弯。

“对了,莫子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硕贞问。

“咱们去见大夫人。”莫子回答。

硕贞还想问些什么,莫子却告诉她,到了。

大夫人丹怡的东院看上去不大,但却别有一番雅趣。走进院子便是一座小曲桥,桥下水道中还有些红鲤游动,走过桥是一块用鹅卵石铺成的平地,房屋两旁种了一些“湘妃泪”,石桌石凳离着竹丛不远,月台上还有几盆时令花卉,生机盎然。硕贞打量着这座院子,她之前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院子。

莫子将硕贞领进房时,丹怡刚遣了管家出去。莫子欠身问安,丹怡便问他莫文渊近况如何,莫子也都一一作答。硕贞在一旁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倒是丹怡身边的萧娘说话了。她走到硕贞身边打量着。

“哟,这是哪来的小姑娘,长得倒是挺俊俏的。”萧娘的话让硕贞的头埋得更深了。“瞧,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着走回丹怡身边,指着不远处的硕贞。“小姐,你看。”

丹怡看了看硕贞,然后问莫子,这姑娘是怎么回事?莫子将文渊的话告诉了丹怡,“少爷说了,人放在夫人这儿先调教着,到时候该去哪儿,还听夫人的。”

丹怡想了想,又看看硕贞,终于点头,“好,这丫头就先留下吧,萧娘,人就交给你了,把带她下去先歇歇,这孩子怕是累了。”说完,与萧娘对视一笑。

萧娘将硕贞带了下去。丹怡向莫子吩咐,晚上领少爷过来用晚膳,莫子应声退下。

晚上,莫文渊到丹怡这儿与母亲共用晚膳,母子俩说了好一会儿话。

“渊儿,你跟娘说说,那女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也没什么,只是想起娘房里只有萧姨和燕儿两个人伺候,未免也太单薄了些,要进个人帮衬帮衬才好。我见这丫头还算伶俐,就做主给带进来了。娘,您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只是渊儿,你也需要个人来照顾起居,这丫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不用了,娘,我那屋子不大,有墨子一人足矣。”

“可墨子毕竟是个男人,哪有女儿心细?”

“这点娘大可放心,墨子从小跟我,对我的饮食起居了若指掌,这要换了个人,我还不习惯呢。”

“那……好吧。”丹怡夹了块白斩鸡给文渊,“看看你,这及日不见,人倒瘦了些。怎么,最近读书很累吗?”文渊笑着摇摇头。“你呀,可别像你弟弟,没日没夜地读书,结果现在只剩半条命了……对了,你弟弟最近好些没?”

“不知道,三娘不让人进门探病,只每天看她院子里的药罐子进出得勤快,我想,这博儿的病怕是没什么起色。”

丹怡往嘴里扒了口饭,想了想,对身边的萧娘说:“萧娘,我记得咱们屋里还有只上等的人参,你待会儿把它找出来,明日遣个人给三夫人送去,告诉她我过两天再去瞧瞧那孩子。”

萧娘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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