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南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他不想再这么拖沓下去了,于是他起身对大夫人下达最后通牒。“我可没有时间陪你耗下去了,到底要如何自然是您决定,我只一句,现在只有我肯出这个价,要换了别人嘛……”少南不在往下说了,他背对着大夫人,他能想象得到她几近崩溃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你就这么决绝,一点情分都不顾吗?”大夫人流下了眼泪。
“情分?我同你们母子有何情分可言?!你若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那样对我和我娘!”少南火冒三丈,他又想起了往日的伤心事,他想起了母亲是如何被这个女人折磨得伤痕累累,最后郁郁而终,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被他这个兄长欺负的。这母子俩的戏做得太好了,就连父亲都不曾察觉到什么,所以他只能学着自己保护自己。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这些东西我不想要了,我要看着你们被人赶出这座宅子。”少南的脸越靠越近,他冷笑,笑得十分瘆人,他扬长而去,身后哭声一片。
司家的田契与房契最终还是用来抵债了。少南那日特地站在司府门前,看着大夫人等人被赶了出来。大夫人看见他,心里的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冲上来就是一巴掌,“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爹吗?”
少南也不恼,“也好,反正你以后也没机会打我了,今日索性让你打过瘾。”他在大夫人耳边说:“还有,是你对不起我爹,不是我。”
微风伴随着绵绵细雨,文渊一人站在丹怡坟前,他念叨着:“娘,三年了,终于三年了……”
文渊又如往常那样去春怡园探望硕贞。见他来了,硕贞立刻招呼厨房准备文渊的饭菜,文渊却提出要硕贞亲自下厨。
饭菜端上桌了,硕贞在一旁抱怨道,明明知道她不会做素菜,却还要她下厨,真不知道他今天是如何想的。照往常一样,硕贞给他沏了一壶茶,浓浓的茶香令人愉悦。“我今天不想喝茶。”他说。
硕贞愣住了。
文渊站起来握起硕贞的手,“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他说着,泪水填满了整个眼眶。
听他如此地说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知不觉的,三年就这么过去了,文渊满孝了。她现在万分激动,除了紧紧拥着他,她不知该怎样去表达。三年的坚持,他们都做到了。
“硕贞,我再也不想等了,我想现在就娶你,我要你做我莫文渊的女人。”文渊说。
“不等了,不等了,我们成亲,我们现在就拜天地!”硕贞几乎是喊出来的。
玉茗此时推门而入,“成亲哪能这么草率?这拜堂也不是说拜就能拜的啊。”硕贞松开文渊,两个人尴尬地站着,不知该怎么回答玉茗。玉茗见他俩如此,立刻乐了起来,“哟,还脸红了……”文渊与硕贞坐下来,玉茗问他们究竟有何打算,文渊自然还没细想过这个问题,“只要能和硕贞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但是……”文渊不愿往下多说,他看向硕贞,硕贞明白他的意思,但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只想跟他在一起。
玉茗也明白文渊的意思,她想了想说:“成亲毕竟是大事,很多地方忽略不得,我当硕贞是妹妹,也见不得她委屈,咱不求体面,倒也要有个意思才好。如果莫少爷不嫌弃,就交给我吧,就在我这儿就摆开一桌,自己人热闹热闹,你觉得怎样?”
文渊望向硕贞,硕贞低下了头:“但凭玉茗姐做主。”
这几日玉茗没了做生意的心思,她整天指挥着人布置房间,买办彩礼,安排菜肴,还陪着硕贞去绸缎坊订做了一套最好的喜服,比自己出嫁还高兴。童文通也比以前勤快多了,爬上爬下的,好像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精力。春怡园满是一番喜气。
文渊路过花园时遇上了文博,他犹豫了很久才叫住了他。“有时间说几句话吗?”他问他。文博点头。
兄弟俩相对而坐,文渊告诉文博他要与硕贞成亲了。“是吗?那恭喜了。”文博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可以,大哥希望你能过来祝福我们,硕贞她,她也希望你来。”文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很怕文博拒绝,但心里又极其希望文博能够答应他,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也许吧。”文博的态度依旧很冷淡。“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起身离去。
文渊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直觉告诉他,他必须要告诉他,他与硕贞很需要他的祝福。
婚宴那天,文渊心不在焉的,他一直望着门口,他希望文博能够出现。与此同时,文博也在犹豫。
终于他还是来了,文渊十分高兴,而硕贞他们见到了文博,顿时有了些防备,童文通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只是来讨杯酒喝的,怎么?不乐意吗?”
“只要你不乱来,这酒你喝多少杯都可以。”童文通说。
“文通!”硕贞喝止了他,“上门的都是客,不可无礼。”硕贞看向文博,“请二少爷入席吧,只是普通的一顿饭,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宴席开始。席上多是春怡园的人,还有莫子,玉茗坐在硕贞身边,而文博则坐在了文渊身边。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些醉意。文博举起酒杯敬文渊,他说,我一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硕贞才会选择你这么个人,你说你莫文渊何德何能啊?!你怎么配跟她在一起呢?!
此语一出,席间的人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