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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1)

第十四章 (1)

守兵:是谁?

贞德:是老百姓,法兰西的穷苦老百姓。

——莎士比亚(《亨利六世上篇》第三幕第二场)

在从小木屋出来后的全速行进期间,在整个小分队还未进入森林深处之前,每个人都只顾逃命,相互间连轻声的话也不敢说一句。侦察员仍和先前一样,在队伍前面带路,只是在把队伍带到离敌人较远的安全地带后,他的步子迈得更谨慎了,这是因为他对这一带森林的地理位置和环境一点也不熟悉。他不只一次地停下来与他的两个莫希干同伴商量,有时指指天上的月亮,有时又仔细地察看树皮的状况。在这种短暂停留的当儿,海沃德和科拉姐妹总是用被危险磨炼得加倍敏锐的感觉,仔细地听着是否有敌人在近处活动的迹象。然而在这样的时候,这一片广阔的大地似乎已永远进入了沉睡之乡;除了远处一条小溪依稀可辨的潺潺的流水声外,森林里真可以说是万籁俱寂。飞鸟、野兽,还有人,要是在这片广大的荒野里真能找到人的话,似乎全都进入了甜甜的睡乡。但是那条小溪的流水声,尽管细弱低微,还是很快地使向导们摆脱了颇为尴尬的局面,他们便立即领着大伙向小溪方向走去。

当他们来到小溪的岸边时,隼眼却又一次停了下来;他脱下了穿着的鹿皮鞋,并叫海沃德和戴维也照他那样做。然后他们走到了小溪中,在河床里走了约个把小时,没有留下足迹。当月亮躲进悬挂在西边天际的一大团乌云背后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那条浅而曲折的小溪,重新踏上了那块现在已能看清轮廓的、沙质的、然而却长满灌木的平原。在这儿,侦察员仿佛重又回到了家,他像一个对四周环境了如指掌因而能安全行路的人一样,信心十足地加快了脚步,继续领着大家前进。不久,道路变得越来越崎岖了,他们能清楚地看到两边的山岭离他们越来越近,事实上,他们马上就要进入一座山谷了。突然隼眼停了下来,等到大家都聚集在他的周围后,他才开始说话,他说话的声音很低,语气十分小心,在这寂静幽暗的地方,更增加了他话中的严肃性。

“在平坦的荒野里,认路、或者是找到盐渍地及小溪是很容易的事,”他说,“但是看到这块地方的人怎敢冒昧地说,在远处寂静的树林里和那荒凉的山峦间曾经驻扎过一支大军呢?”

“那么,我们已经离威廉亨利堡不远啦?”海沃德靠近侦察员一步,问道。

“还有相当一段不好走的路呢,而且咱们目前最大的困难是不知道选择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进入那个地方。看,”侦察员透过树丛指着前面的一个小池塘,平静的池水映出天空的星星,他接着说,“这就是‘血池’;我对此地非常熟悉,因为我不仅常来,而且曾在这儿和敌人激战了一天,从日出到日落。”

“哈!这么说这片毫无生气的死水就是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勇士的坟墓了。我曾听人们这样称呼它,但在这以前我连在它的岸边都未曾站过一站。”

“在一天之中我们与那个德国——法国鬼子头目(即当时为法军服役的德国人、法军指挥官巴伦?戴 斯考。在本书所叙述的故事发生前几年,他曾在乔治湖畔被约翰斯顿城的威廉?约翰逊爵士所击败。——原注。)连打了三仗,”隼眼接着说,他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好像不是专门回答海沃德的问话似的。“在我们前去伏击以阻止他前进的途中,他与我们交上了火,一下把我们打散了,我们像逃命的鹿似的,仓皇逃过峡谷,一直跑到霍里肯湖畔。后来我们在伐倒的大树后面重新结集起来,在威廉爵士的指挥下向那个德国——法国鬼子头目进行反击——威廉爵士就是因为在这一反击战中的功劳而获得爵位的。我们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洗去了我们早晨失败的耻辱。几百个法国鬼子那天是他们一生中最后一次看到太阳升起;就连他们的头目戴斯考本人也落入了我们的手中,他在战斗中受了重伤,再也不能重上战场了,只得回德国去。”

“这是一次了不起的反击战!”海沃德以年轻人特有的热情兴奋地大声说道,“这一战的名声早就传到我们南方军团了。”

“哈!事情到此还没有完呢。在威廉爵士的亲自命令下,埃芬厄姆少校派我绕过法国军队,将他们被我们重创的消息由旱道送到哈得逊河边的堡垒去。就在离这儿不远处,那个你看到树木在一个山包里密密长着的地方,我遇到了一支赶来援助我们的部队,于是我就领着他们到了敌人正在吃饭的地方,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天的血战还没有完呢。”

“那么你使他们大吃一惊?”

“如果死亡对于那些一心只想着吃饱肚子的人可以算做吃一惊的话。我们根本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因为早晨那一仗他们对我们也是毫不留情的,而且在我们的队伍中,几乎人人都有亲戚和朋友死在他们的手中。等到战斗完全结束后,那些已经死去的,或正在死去的,都被扔进了那个小池塘里。我亲眼看到池塘里的水都被鲜血染红了,因为从地底下流出来的水决不会是这样的。”

“对于一个战士来说,这到是一个方便的、而且我相信,也将证明是一个十分安静的长眠之所。那么,你在这一边境地带参加了不少战斗?”

“那还用说!”侦察员说着,以军人特有的自豪感,挺直了他高高的身子。“在这一带的群山之间,很少有一处不曾回荡过我的枪声,在霍里肯湖和哈得逊河之间每平方英里的土地上,几乎没有一处没有死在我鹿枪下的敌人或野兽。至于你提到的那座坟墓,是否像你说的那么安静,则是另一回事了。军营里的人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说的:静静躺着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是不应该被埋掉的。但那天晚上一定是太匆忙了,医生都没来得及说谁还活着,谁已经死了。嘘!你没有看到在池塘边有什么东西在走动吗?”

“在这样阴沉幽暗的林子里,不可能会有像咱们这样无家可归的人在游荡的。”

“也许就是池塘里的人,他用不着什么房子和遮蔽物,晚露也打不湿他整天呆在水里的身子,”侦察员一边回答,一边用颤抖的手使劲地抓住了海沃德的肩膀,这使海沃德痛苦地感觉到,这个平时无所畏惧的人,竟会被迷信所引起的恐惧慑服。

“老天!那是个人影,他走过来了!准备好武器,朋友们,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Qui vive(谁在那儿?)”一个严厉急速的声音问道,由于这个声音发自一个冷僻、黑暗的所在,它听起来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喝问。

“这话什么意思?”侦察员轻声问道,“这既不是印第安语,也不是英语。”

“Qui vive?(谁在那儿?)”那同样的声音又问了一遍,接着便是拨弄武器的声音,一副威胁的样子。

“France!(法兰西!)”海沃德喊了一声,便从树荫里出来,向池塘边走去,在离那哨兵几码远处停了下来。

“Doù venez-vous-où allez vous,daussi bonne heure?(从哪儿来?这么晚了,又上哪儿去?)”那个法国兵用法语问道,听口音是个纯法兰西人。

“Je viens de la découverte,et je vais me coucher.(我刚完成搜索任务,正回去睡觉)”

“Etes-vous officier roi?(你是王家军官?)”

“Sans doute,mon camarade,me prends-tu pour un provincial! Je suis capitaine de chasseurs.(当然啦,伙计,你把我当成一个地方雇佣兵啦!我是步兵团的上尉。)(海沃德很清楚,对方是前线一个团的士兵)。“Jai ici,avec moi,les filles du commandant de la fortification.Aha! tu en as entendu parler! je les ai fait prisonnières près de lautre fort,et je les conduis au général.(我所带的是敌方堡垒司令官的女儿。噢!你也听说这事了吧!我是在另一个堡垒附近把她们俘虏的,现在把她们带到将军那儿去。)”

“Ma foi! mesdames:jen suis faché pour vous,(是这样的吗?小姐。我真替你们感到难过,)”那个年轻的士兵手触军帽善意地行了个军礼,大声说:“mais--fortune de guerre!vous trouverez notre général un brave homme,et bien poli avec les dames.(那是战争的不幸造成的!不过你们会看到我们的将军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而且对女士们是很客气的。)”

“Cest le caractère des gens de guerre,(这是由战争的特点决定的,)”科拉异常冷静地说,“Adieu,mon ami;je vous souhaiterais un devoir plus agréable a remplir(再见,朋友!祝你有一个比这更愉快的任务。)”

那个士兵低声地谦恭地说了几句话,算作对科拉的客气的回答;海沃德又加上一句“Bonne nuit,mon camarade(晚安,朋友)”,大家便十分从容地继续向前走去,留下那个哨兵独自在寂静的池塘边来回踱步,他丝毫也没有怀疑这些人竟然是如此大胆地欺骗他的敌人,也许是他见了两个姑娘以后引起了他心中万千的思绪,也许是遥远美丽的法兰西唤起了他的回忆,他情不自禁地哼起了这样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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