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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独孤凤

天方过午,窗外阳光明媚,院子里的大树上传来一阵阵地蝉鸣鸟叫,更远处还有几只小母鸡围着一只大公鸡“咯咯咯咯”的讨好取宠声也隐约入耳。

独孤凤素面朝天,轻轻地啜饮着手中玲珑剔透地白瓷盏中的香茶,惬意地半眯着已然宛如弯月形的双眼,唇角的笑意更是忍不住地荡漾开来。

这半个月以来,独孤凤的笑容几乎比她过去地十三年加起来还要更多,而这半个月里用来练功的时间,却是连过去的三天都不如,但这样的日子,却是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地安逸与欢乐!

独孤凤是逃家出走的,在半个月前她来到东山这座边陲小城的时候,身上已经仅仅只剩下不到五两的银子;但在半月之后的今天,她却已经是成为了这座生意兴隆、已经更名为“有间酒楼”的主人!

当然,只是名义上的,因为她还不屑于去占他人的这些便宜,但她却也因此将而拥有这家集酒楼与客栈为一体地产业一半地收益!

独孤凤,河西郡独孤家族最为杰出地武学天才,以十二岁时便踏入天级初阶而名震晋阳,如果不是因为还不到十三岁、没有进行过灵根测试的话,哪怕就是她全身都长满了让人觳觫地红色胎记,家里也早已会被媒婆踏破门槛了!

即便如此,身为独孤世家最具天赋的天才少女,独孤凤的盛名在多年以来也是威震晋阳的,但是,这一切在两个月前刚刚经历过的灵根检验之后,却是全部成为了过眼云烟:在十二岁时便已晋级天级初阶的独孤凤,竟然只是一个几乎无法修真地五灵根废人!

这个消息所带来地后果太为惊人,对于整个独孤世家也是一次相当沉重地打击——独孤凤一直都是被认为具有修真天赋而被视之为独孤世家未来地一大鼎助的,如此地意外让所有人都有些一时间难以应对!

身为当事人地独孤凤对此更是不堪,在经受了一天之内族人态度地诡异转换之后,第三天的晚间独孤凤便孤身出走了!

独孤凤是河西独孤家族的庶女,而河西独孤家族又是晋国五大豪门之一地独孤世家的旁支——虽然与本家嫡系的关系确实是远了些,但也的确是曾经拥有着共同地祖先的。

独孤凤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而且她天生便有着满身地深红色胎记——从足底一直延伸至左脸,因此虽然只看右脸的独孤凤堪称为天香国色,但在五岁之前她却过的连家奴都也不如!

独孤凤开始引起家族的注意,是在她五岁那年将同为庶子地十九哥重伤之后开始的,起因是他辱骂独孤凤素昧谋面地母亲——这个缘由如何其实并不重要,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十九哥当时已经年满十二岁,而且晋级地级初阶也已经有两年之久了!

就在独孤凤和她的乳母几乎被随即找来寻仇报复地十九哥的母亲和两个哥哥快要联手打死的时候,正好因故路过的管家阻止了事态地进一步恶化,并由此而发现了独孤凤习武的天分:这个在三岁时才开始由乳母启蒙教习的小屁孩,仅仅在两年的时间内竟然已经步入了地级初阶!

这个发现轰动了整个独孤家族,因为独孤凤的这个晋级速度太过惊人了,而更为重要的是,她从来都没有服食过任何有助于提升功力地天材地宝!

要知道,在这个大陆上,每一个有条件的家庭都是从怀孕时期便开始针对性地调养胎儿的,并且在其甫一降生后便要以各种灵药进行药浴和滋补的,而这一切所为,都是为了要激发和稳固幼儿的灵根。

这种做法,最早是由拥有修道人地家族所传出来的,因此尽管这些药材所费甚巨,但还是慢慢在豪门贵族间传播开来。

近千年来,这些原本只有豪门贵族才能享有地秘密也逐渐地随着时间地推移而传播开来,民间虽然无法做到原样照搬,但也根据这些药方衍生出许多简化和替代版本来,如今已然是只要普通地富豪之家,便也可以量力而为地择优给自家子弟享用了。

独孤凤由于生母的早死而完全没有享受到这样地待遇——尽管独孤凤并不相信自己的母亲已经死去,但在自己地记忆中,她却确实是由乳母马氏带大的。

因为小孩的体质问题,他们其实对于大多数直接的药补都也并不能够接受,对于非修真家族的普通人家来说,只能是由他们的母亲服食这些珍贵的药材之后,再通过母乳喂养的方式来间接实现,而身为外人地马氏,显然是并不能够享受独孤家族地这个待遇的。

当年独孤凤的乳母马氏也才不过只有地级高阶的修为——这在她这个年龄的武者中虽然不能算是平庸,但也绝对不是如何地卓异,而且她也并没有太过用心地去教授独孤凤,因为她自己所学,也只是一些普通地大路货功法。

马氏据说是独孤凤生母的丫鬟,因此虽说是担着乳母的名分,但其实却是并未嫁过人的,也根本不会有什么奶水,当年也只能是四处地张罗一些牛乳、羊乳的应急,甚至便连狗奶、猫奶的也曾给独孤凤喝过!

造成这种情况的缘由,是因为家族中某个刁奴的克扣而让独孤凤几乎领不到什么家族补助——这个说法,是独孤家族在独孤凤重新回到主宅之后由族长亲自给出的说法,并亲手处死了那名犯上地内宅三管家!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五年间马氏为了要保证独孤凤的口粮和一些最低阶的强健身体地药材,不仅仅是卖光了手中原本不多地首饰与豪服,还不得不忙于四处接些杂活来贴补家用,为此她甚至至今仍是孑然一身!

独孤家族传承日久,因此族人众多,除现任族长的上下三代嫡系子弟可以居住在主宅之外,其余的嫡、庶子女都会从八岁左右开始陆续地迁出主宅,最大也不会超过查验灵根之后地十三岁,而独孤凤和她的乳母马氏,却是在三岁那年便已被悄然赶出主宅的。

在打死那个据说欺主地家奴之后,重新回归主宅的独孤凤并未让独孤家族失望,她习武的天分之高让所有人为之惊喜,因为这意味着她极有可能是拥有四灵根以下而可以修道的!

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几乎都是基本不能修道的五灵根,虽然基本人人习武,但只有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是经脉上佳、可以习武有成、能够达到地级以上的武者,而在武者之中,又仅有百分之一的人是拥有四灵根以下的灵根而可以修道!

武者的最高境界是先天,之下还有天、地、人三个层次,每个层次又有初阶、中阶和高阶;但修道者的起步阶段“练气”期,所对应的境界便相当于是武者的“先天”!

不过,虽然修道的入门阶段便是相当于“先天”的境界,但却并非是“先天”境界的武者就一定可以修道有成。

当一个武者进入先天之后,理论上他便也已经成为了一名“练气期”的修道人——这个过程曾经有个专有名词叫“以武入道”,但由于练气期地修为实在是太低的缘故,这种叫法如今仅仅只是存在于古籍之中,如今早已经没有人来使用这个说法了。

不过,一个五灵根地先天武者,通常终其一生也只能止步于练气期,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更进一步地踏入“筑基”这个真正被视之为修道人门槛地境界。

对于修道人而言,灵根越少,意味着他将来所取得的成就便可能越高,尤以单灵根为最,几乎全部可以顺利地进入筑基期而正式地踏足修道。

一般而言,拥有较少灵根的人在习练武术的时候也是事半功倍的,因为灵根的测试所费甚巨,那些在十三岁之前都还无法进入地级武者的人,根本便连测试的机会也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几乎人人皆武的缘故所在!

独孤凤以十三岁的年龄而达到武者天级初阶,虽然只是五灵根,但若修真,也还是有较大地可能在有生之年冲击筑基的,因此虽然进入那些名门大派是没有可能了,但有些小门派还是愿意接受的。

不过,因为预期与现实地落差太大的缘故,独孤凤还是选择了放弃与逃避:从个人的角度而言,她是极有信心在几年之内可以突破先天的,因此她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到修真门派去给人一辈子的当牛做马。

在任何地修真门派,没有进入练气期的人都只能是充任外门弟子,而仅仅只是练气期的内门弟子也一样是给门派当牛做马,除非你拥有双灵根、单灵根、甚至是异灵根,那便可以一步登天地直接成为内门、甚至是入室弟子!

当然,这还只是对那些拥有四灵根和三灵根的人而言,至于是破格收录地五灵根废材,那几乎注定是要做一辈子的外门弟子了,几无出头之日!

独孤凤绝非傻瓜,自然不会去做这种蠢事,至于说到独孤家族对自己这些年地培养与期望——六岁起独孤凤便已经离开河西郡来到了晋阳的独孤世家,也由此而实现了河西独孤家族多少年来“认祖归宗”的愿望。

只凭这一点,独孤凤便足以对得起河西独孤家族了;更何况,自己幼年时所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她可是终身难忘——真当五岁的孩童便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么!

独孤凤有些开始想念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奶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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