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倾太子云翼死,太子妃昏迷不醒。至此,云倾陷入死灰,举国上下哀鸿遍野。借此机会,瀚宇、东蛰、北朔、冰凌以云倾扣留曾来为太子大婚祝贺的大臣为由,皆调动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云倾进发。
而此时,天下第一大庄月庄的月言公子居然亲自前往太子府为柳寒雨解毒。因着柳寒雨中毒颇深,此毒又是极其难解的赤焰红,就算是迦诺也得费些时日才能配置解药,所以月言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引得云倾上下感激不已。
大军出发后的第五日,柳寒雨醒来。
只是,她像一个疯子一般冲向着云海阁,却未能见到云翼的尸体。随后便要挟下人询问云翼的在哪。
虽然被疯了一般的柳寒雨吓到,但是下人还是支支吾吾的说道:太子爷中了毒后便浑身起烟,不出须臾便消失的连渣渣都不剩。
柳寒雨不信,便又跑去询问叶青等人,虽不忍,却还是将真相告知。自此,柳寒雨疯了。
凤灵每天都在她耳旁唠叨,柳寒雨却无动于衷。
在柳寒雨疯癫后的第三天花畑爱便从瀚宇赶了过来。只是,柳寒雨神志不清自然是不认识他的,花畑爱不忍,便一直跟在柳寒雨身旁,一直不停的说着他们时代的故事。
直到嗓子发哑,直到眼睛哭肿,柳寒雨也还是疯疯癫癫,好似再也好不了了。
凤灵,花畑爱,小禾,叶青,叶翰,锦靛,如颜,所有人,她都忘记了,只是嘴里每天都嘀咕着:
云哥哥,你在哪……
柳寒雨疯了,迦诺也不在参合,便独自离去了。
曾经多么古灵精怪的丫头啊,此时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所有人都偷偷抹泪,竟连天下闻名的月言公子都不忍观看,扬言会为云倾出一份力。
柳寒雨疯癫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其他五国耳中,作为瀚宇国出战的大将军宇凌青,一路上愁眉不展,恨不得立刻前往云倾将柳寒雨夺回来。
云翼死后十天,整个云倾犹如死城。
因小禾要回华洛举行国师交接仪式,叶青、叶翰便也一同离开云倾了。此时,云倾无首,无异于国破城亡。令人称奇的是,不受国家拘束的月言公子不但无偿救了柳寒雨,更是扬言要助云倾守住着岌岌可危的国家。
云桓帝、云翼相继死去,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大任便只能落在皇太后身上。为了感激月言公子的仗义相助,太后亲封其为护国大将军,乃所有将军之首。
第二天,月言便带着身边亲信奔赴战场,因着锦靛、如颜功夫不错又主动请缨要协助月言作战,于是便也一同前往。此时离大军压境不过五天时间。
…………
月言一走,太子府又变得空荡起来。
自云翼死后,柳寒雨便整日整日的呆在云海阁,常常自言自语,下人们起初觉得她可怜,只是时间久了,便也淡了。他们更加担忧的是云倾是否破城,自己的归宿又在哪里。
深夜,柳寒雨躺在床上痴痴呆呆,而一旁的花畑爱则停止了絮絮叨叨,一双手不停地逗着凤灵,看似很开心的样子。
“都已经处理好了,我办事你放心。”
“碧月呢?找到没有?”
“怎么可能找到,他不是到战场去了么?”花畑爱看着床上眼神瞬间从浑浊变为清明的柳寒雨调侃道。
揉揉发酸的胳膊,柳寒雨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下床做了做广播体操:“最近一直躺在床上,实在是憋死我了!”
“嘿嘿,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怪谁?!”
“哼!”柳寒雨邪笑,“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我柳寒雨可不是轻易让人欺负的主!”
撇撇嘴,花畑爱有些同情起那坏蛋来:“都说月言公子举世无双,你看到了你手里还是被玩的团团转,哎,这古人也就是爱夸张!”
“切!你以为我为什么花那么大功夫对付他,若他真是个菜鸟,用得着牺牲云哥哥吗?!”
“不过随口说说而已,至于那么激动吗?”耸耸肩,花畑爱道,“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停下动作,柳寒雨看着窗外月光,眼神阴仄:“碧月便是月言的事情现下只有我们知道,他用月言的身份来为我解毒,一方面是想亲自来确认下云哥哥是否真的死了,另一方面便是假借月言的身份救了云倾,随后再揭开身份定然能说服众人之口,登上帝位。”
“也是,毕竟云翼刚死,他若是立刻用皇子的身份站出来,必然会让人嘲讽其目的不纯,再者谁人都知道云倾除了云翼拥有虎将之风,其余六位皇子皆是草包,况且碧月他好诗词歌赋,一个文人站出来打仗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嘛!”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以身涉险。那月言不是有本事吗,就让他在战场上好好打仗吧,而我们就让这死寂的云城活跃些。”
看着花畑爱,柳寒雨正经道:“云城里月言的亲信,你要一个不留的全部抓住,但是与月言的通信不能断,一定要让他知道我还疯着。”
“没问题。”
“还有,锦靛与叶翰训练的五百云骑兵,你派人暗中调回,然后明天将所有依附碧月的势力全部除去!”
“ok!”
“太后和皇后那里,待所有事情结束之后再告诉他们真相。至于留守城中的十万大军,现下也不必要隐藏了,月言既然已经被引出,也就没必要留后手了。明日,你派人去军营告诉李晗,好好训练军队,皇城里的安慰就全部交给他了。”
“……”花畑爱看着柳寒雨挑眉道,“你能一次说完吗?”
噗嗤一笑,柳寒雨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啦!”
“切……”花畑爱仰头不屑道,“当初某人还装做不认识我呢……”
“哎呀,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不要那么小气嘛,我家爱爱最可爱了!”
“现在知道献殷勤了……”
“嘿嘿!”柳寒雨咧嘴一笑,“明日我要去华洛,这里就交给你了!”
“你去华洛做什么?”
“请救兵啊,你以为凭月言那家伙真的能扭转局势啊!不是我小看他,四国联军,他想要保住云倾只能和解。和解的条件是什么,自然是割地,云倾本就不大,再一国分一块,这国家还要不要了?”
“既然如此,那月言为何还要走如此险棋?”
“你若是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哥哥,而你又想要做皇帝,你怎么办?”
花畑爱挑眉,随后做了个鬼脸:“要是我啊……”皱皱眉,“要是我……就算是我想做皇帝,我也不能拿整个国家开玩笑啊!国破了,还做个毛的皇帝啊!”
“你这么想,未必所有人都这么想,月言他一向自负,即便割地,他想着自己也能像他哥哥一般力挽狂澜!”
叹息一声,花畑爱道:“这么说他也是个可怜人了,被云翼的光芒笼罩,人性扭曲也是迫不得已。”
“照你这么说,每个人都可怜了,那你要不要将天下所有的罪犯放出来啊!”
“你看你看,你又激动个什么劲啊……我只是说说,又没说要真的原谅他。”
“姐姐深明大义,不跟你计较了,好啦,明天大家都有好些事,还是早些睡吧。”柳寒雨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去了。
本来柳寒雨已是有妇之夫,按理说花畑爱不该呆在这里,但是因着柳寒雨疯了,花畑爱又固执的说要照顾她,所以才夜夜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