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研觉得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
就好像她吧,明明一点都不希望有什么人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可是除了贴身伺候,却被她的有意许人给扰乱了一池春水的梅枝以及竹影,居然就真的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包括她的父母。其实她真的不是什么演技派……那么是不是说明了,她的父母,这个身体的父母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爱这个女儿呢?
云研知道,这样的想法是有点钻牛角尖了。毕竟就是朝夕相处的夫妻,也未必就能够足够细心到留意到对方的每一个细节。再加上,就好似她自己之前想的那般,便是发现有那么些许不同,旁的人也只当是她在担心选秀的结果。
摸了摸胸口,云研知道,她到底是无法把这些人当作自己的亲生父母,顶多也就是可敬的长辈,无法舍弃的利益同盟罢了。
而因着这两日的时间,云研倒也对这清朝这会的规矩什么的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也清楚,若非是有了原主人的记忆,就是来个演技派的青史大家,也是一来一个死,因为很多规矩做派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养成的。就好像,你要是在现代,突然看到一个男人貌似言语很谨慎,可是对“萌”啊,“钓鱼岛”啊完全不了解,看着大姑娘小媳妇露个小腿就不自觉的皱眉头,拿着钢笔的架势像是在拿毛笔……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对劲的。
但是,不对劲的话,现代你未必会往穿越那方面想,应该说即便是想了,也多半自己都知道是在臆想。而在古代,中邪一词也是很为大众接受的。而套上了这个词,就算是最后你证明了你是清白的又有什么用呢?名声这东西不管是在哪朝哪代都是顶要紧的。
康熙的圣旨来的很快,沐浴焚香,换衣摆案的接下了圣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云研的脑袋都是晕乎乎的。一方面是被那繁杂的手续给弄的麻木的,而另一方面则是被那圣旨的内容给蒙的。
这圣旨的内容自然是文言文的,也不像一般诗词那般朗朗上口,听上去让云研这种对文言文知之不深的人觉得分外的艰涩。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在那些什么“秀毓名门”、“温慧秉行”外听见了一句“敕封为太子正妃”。
尼玛,搞错了吧?她爹不是费扬古吗?那她该嫁的是老四吧?就算现在不是康熙三十年,她还没有傻到去问身边的人现在是什么年月,太子妃不是姓石还不知道是瓜尔佳的?反正不是乌拉那拉的吧?
在指婚之前,乌拉那拉家其实也是得到一些风声的,但是那时候的消息显然和现在的不同。即便是费扬古内心有所疑虑与担忧,他也不好在面上表现出对这婚事有什么不满的。毕竟,你要是对女儿成为太子妃还不满,那是要成为皇后才满意吗?
大约过了两三天模样,费扬古的嫡妻,云研的生母觉罗氏把云研叫了过去,压低了嗓音和她说道:“这原本是不该和你说的,但又怕你不清楚其中的道道,平白被人笑话了也不清楚。”
云研估摸着这是要说她的指婚的缘由了?立刻提起了精神,也极为郑重的朝觉罗氏点了点头。
觉罗氏想到那私底下探听来的消息,便想要叹气:“原本是想要把你指给四阿哥的。但是上头,听说是得了宫里头娘娘的劝,说是太子还未成婚,弟弟怎么好娶妻?谁不知道去年那位爷犯了些忌讳,那位是想冷着他些呢。”
所以,这“好事”就落到她头上了?云研有些哭笑不得。太子大婚是哪一年她虽说也不记得了,但是到底清楚那会太子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了,绝对不是现在。也就是说,什么哥哥不娶,弟弟便不能娶的理由在历史上肯定是不做准的。她怎么感觉,好像是有人在用她来填了太子妃的位子呢?
“那么,四阿哥那边是指了谁呢?”
提到这个,觉罗氏的表情就更难看了,她咬着牙,冷声说道:“是瓜尔佳氏,石文炳家的女儿。”
哎哎哎?这名字耳熟?不会是……
“永和宫的那个女人是心大了啊,这是瞧上了四阿哥半个嫡子的身份了!”觉罗氏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被当成是没用的赔钱货,就觉得分外的气恼,“这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瓜尔佳氏放在眼里!呵,前两年四阿哥养在皇贵妃娘娘那里的时候,她活像是没这个儿子,这会却又像是心肝里捧出来的了!”
其实也未必像觉罗氏说的那么不堪,只不过这会四阿哥府上还没有孩子,而太子的府上却有一个格格有了身孕。她这为娘的心思固然为了女儿可以成为太子妃高兴,可是这便宜娘亲岂是易做的?若是那格格生下的是个阿哥,说不得就得抬成侧福晋,这往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而眼下里虽不甚明白德妃为什么要把瓜尔佳氏指给四阿哥,可就这家世背景什么的,看也能看出几分不寻常来,难免教她妄生猜测,心里头对那德妃也起了几分不满。
云研虽对这时候清朝的大家族知之寥寥,但也清楚,清朝当时的太子妃,除了没有生出嫡子来,不管是哪方面都无愧于太子妃的名头。她想着,若是她穿成是德妃,指不定也得给儿子指这么一个媳妇。至少,同样是没有嫡子,太子的后院里,孩子可是比老四多出两个巴掌不止。
想想也就罢了,云研也不见得真就当人家是穿的了,也没有什么迁怒的心思。到底,现在的太子妃是她,就算以后上位的是老四,上位之前,她这个太子元妃他也得好好的供着!那瓜尔佳氏也还得对着她卑躬屈膝几十年呢!
这样一想,她心里顿时大感安慰,也就顺带着宽慰了觉罗氏几句:“额娘莫要多想了,德妃娘娘不管怎么说也是四阿哥的额娘,为他打算是应当的。能够有幸被指给太子……这已经是云研,是乌拉那拉氏莫大的荣耀了!”云研的脸色顿时一红,好像是为了提到未婚夫而羞涩。
觉罗氏哂笑了几声,倒也把话题收了回来,开始小声的告诉云研一些她打听来的关于太子的喜好之类的,顺便也说了因为最近的这次选秀而发生了一些变更的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