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的汪超凡都不由得扭过头去,退了出来。
真是晦气,一大早就看到死尸,一阵恶心从汪超凡的喉咙里涌了出来。
“哇!”汪超凡一时没有能忍住,开始狂吐起来。
而汪超凡这一开吐,人群里便接二连三的跟着吐了起来,呕吐声混杂着痛哭声,响彻了整个后院。
锁在厢房里的绣女听得心里发酸发涩,她在后悔,假如她昨天晚上细心一点,定能挽救一位活生生的生命。
绣女哪里知道,一位要寻死的人,如果没有从心底改变主意,他终是会死的,况且绣女也出不了这间厢房的门。
所以绣女的后悔及自责都只是出于她的个人想法,她的心底太善良了。
汪超凡吐得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苦得他只皱眉头。
“少爷,要不要紧?”跟在身后的春花也皱着眉头,帮着他轻拍后背。
汪超凡向她摆摆手,便用手捂着肚子往锁绣女的厢房走去,春花也赶紧跟了过来。
春花一打开锁,汪超凡就直接推门而入,他的闯入,让正在自责难过的绣女连连后退了几步。
汪超凡看了一眼绣女,并不急着说话,而是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杯子,从茶壶里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下去。
跟在身后的春花,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汪超凡喝完茶,也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对春花说:“春花,你是怎么做事的?”
“呃?大少爷,什么事?”春花有些糊涂汪超凡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汪超凡伸出小指,在耳朵上掏了掏,继续说:“夫人不是让你侍候大少奶奶吗?你怎么给忘了。”汪超凡说完就盯着春花看。
他现在是想在绣女面前作一翻戏,他想让绣女明白,他汪超凡是关心她的。
而绣女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理会汪超凡的用心,而是仍沉浸在自责中。
汪超凡的这翻好意,绣女没有领情,倒惹恼了春花,她没有想到昨天晚上还和自己在床上滚的情郞,怎么一清醒就不把她当人看了。
春花一委屈,扭头就出门去。
“唉!春花,你去哪里?”汪超凡见春花一出门,他也跟着追了出来,这丫头,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他这不是为了哄焦绣女嘛,她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呀,还跟着这么不懂事,瞎闹什么呀?
“喂!春花宝贝~别闹了。”汪超凡跟在春花身后继续喊道。
春花掏出手帕在眼角上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我是你什么人哪!”
“好啦,都是本少爷的错,行了吧?逗你玩呢,你还真生气啊?”汪超凡在春花擦眼泪的空档,已经来到她身后了,并抓住了她的手臂。
春花用力挣脱掉,扭过头继续说:“你的夫人,还在房间里呢,你跟过来干什么?”
汪超凡一听,猛拍了一眼额头,该死,刚才急着出来追春花,忘了给房门上锁了,但愿焦绣女那个女人不会胆大包天,跑出去。
事实上,绣女见房门没有锁,而外面哭声一片,她忍不住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小翠的尸体,已经搬走了,顺子一路哭着跟了过去,出事的井汪老黑已经指挥六子找来大石板给封住了。
慢慢散去的人群都在窃窃私语。
“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新娶的大少奶奶不吉利呀?”
“嘘~你瞎说什么?”
“是真的,我听说大少奶奶是断掌,克父克母,她父亲在她一出生就死啦~”
“是不是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了,我娘亲口跟我说的,那还有假?”
“啧啧~太恐怖了!那你说咱们大少爷可不要倒大霉啦?”
“那可不是!你看看,她一嫁进来,咱们府上就死人了,多不吉利。”
“啧啧~这女人太凶狠了!”
……
“大……大……大少奶奶……”两位只顾埋头说话的丫鬟,忽然抬头看到绣女站在她们正对面,吓得花容失色。
绣女已经被她俩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府上死人了,这事怎么就跟她的断掌扯上关系了。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位死去的丫鬟,这莫须有的罪名怎么能乱扣在别人头上呢。
绣女几次张嘴想训斥那两位丫鬟一翻,最后还是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两位丫鬟见绣女没有什么大的动作,瞅着一个空档,转身拔腿就跑。
汪老爷站在绣女身后的大树旁将两丫鬟的话听进了耳朵,刚好出了人命案需要的一个替死鬼。
那就用焦绣女好了,省得留着她祸害他的两个儿子。
汪老爷在想这事的时候,丝毫不内疚,仿佛小翠的死只是死了一位路人甲罢了,他根本就没有替自己昨天晚上的兽性而后悔过。
如果真有因果报应,小翠应该不时在天上祈祷着,让因果报应赶紧显灵吧。
待汪超凡将绣女又重新抓回厢房关好后,绣女都还未回过神来,她还在气恼中,为何所有的人都要和她的断掌过不去。
自娘胎里就带来了一双断掌,那是她的错吗?她有选择的余地吗?她爹的死,难道是她愿意的吗?
是啊,不是她的错,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爹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多疼爱她一些,那该多好呀!这些事情都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汪超凡一离开厢房,汪老爷就差人将他叫到客厅去议事了。
“爹,你又有什么事?”汪超凡不耐烦的问道,他现在很不喜欢汪老爷动不动的就去找他。
他还在生气呢,明明答应给他娶上一房媳妇,却没有想到,让他娶个断掌,所谓的断掌克夫克子,对于他汪超凡来说,那是小事一桩,他在乎的是,给他娶上一位爱上他弟弟汪非凡的女人。
真是倒霉极了,汪超凡忿忿不平的想着。
以汪老爷这么多年阅人的经验来看,他不是不知道汪超凡心里想着的是什么,而是他根本就不认为汪超凡所在乎的事情有多大。
他自顾自的提起茶壶筛了两杯茶,对汪超凡说道:“超凡呀,你先坐下来吧。爹有话给你说。”
汪超凡看了一眼汪老爷,想了想还是径直坐了下来,说道:“到底什么事,快说吧,我还赶时间呢。”
“那焦绣女留不得!”汪老爷一说完,汪超凡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却不并急着说话,因为他知道汪老爷一定会接着往下说的。
果然,汪老爷见汪超凡不说话,又自顾自的继续说:“她是个不吉利的女人,她一来我们家,你们亲兄弟就开始打架,她一来,家里的丫鬟就闹跳井。”
“那你想怎么处置她?”汪超凡径直追问道。
“明天送到祠堂去受刑。”汪老爷一说完就看着汪超凡,他在等待汪超凡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