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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毒药学 (2)

第十三章 毒药学 (2)

“爱德华小主人刚才关于国王米沙里旦司的那句话,是尼颇士说的,”伯爵又说,“从他能够引证这句话来看,他的家庭教师对他很是尽力,令郎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

“伯爵阁下,”听到有人夸奖自己的儿子,做母亲的很是高兴,“他的确天姿聪颖,不论什么东西,他都一学就会。但他却有一个缺点,就是有点任性,至于他刚才所讲的,您真相信米沙里旦司用过那种预防剂,并且很有效吗?”

“我相信,夫人,因为我——就是现在跟您讲话的我——也用过它们,免得在那不勒斯,巴勒莫和士麦那的时候被人毒死,有三四次,如果不是靠了那种预防剂,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您的预防剂成功了吗?”

“完全成功。”

“是的,我现在想起来了。您在比鲁沙曾对我说起过这一类的事情。”

“是吗,我真的提起过?”伯爵吃惊地问道,他的神情装得实在太巧妙了,“我实在记不得了。”

“我问您毒药对于南方人和北方人是不是会产生同样的效力,而您回答说,北方人冷淡懒惰,南方人热烈活泼,他们对于毒药的感受性和承受力是不一样的。”

“的确如此,”基 督山说,“我曾看见过俄国人吞吃某种植物的叶素,吃了以后全无反应,但如果是一个那不勒斯人或是一个阿拉伯人,吃下去后就一定会死。”

“您难道真的相信,我们比东方人容易收效,在我们这种多雾多雨的地带,比那些热带的人较容易使自己习惯于渐渐吸收毒药吗?”

“当然啰,同时也一定要记住,一个人只有亲自用惯那种毒药,才能不被它所害。”

“是的,我明白了。但是要怎样才能用习惯呢?或说得更正确些,您是怎样用惯的呢?”

“这非常容易。如果您事先知道要用什么毒药来谋害您,假如那毒药,譬如说,是木鳖精——”

“木鳖精是用番木鳖的皮和果实提炼出来的,是不是?”维尔福夫人问。

“一点不错,夫人,”基 督山答道,“我发觉我所能教给您的实在太少了。请允许我恭贺您知识丰富,这种知识在太太们中间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这一点我倒是知道的,”维尔福夫人说,“对神秘科学我有非常浓厚的兴趣,它们像诗歌一样需要丰富的想象力,又像一个代数方程式似的可以还原。还是请您继续说吧,您所说的我觉得有趣极了。”

“好的,”基 督山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就假定这种毒药是木鳖精,您可以第一天吃一毫无,第二天吃两毫克,依此类推。好,到第十天,您可以吃一厘克了,到第二十天,又加了一厘克,您可以吃两厘克了。也就是说,这种药对您已是没有丝毫损害的了,但如果没有经过这种预防步骤的人吃了,那将是非常危险的。好,那么,满一个月的时候,您要是和人同饮一个水瓶里的水,您就可以把那个人杀死,而您虽然也同样饮了这种水,但除了稍稍有些不舒服以外,不会有任何其他不良的反应。”

“您还知道其他的抗毒剂吗?”

“我不知道了。”

“我常常一遍遍地读米沙里旦司的历史,”维尔福夫人沉思着说道,“我一直认为那是一种无稽之谈。”

“不,夫人,和大多数历史学家听说的正好相反,这的确是真的。但是,夫人,可以看出,您提出这个问题并不是偶然的,因为两年以前您曾经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而且还说,米沙里旦司的历史已在您的脑子里盘旋了很长的时间。”

“不错,阁下,我年轻时最钟爱的两门课是植物学和矿物学。后来,我又了解到,在东方世界里,药草的使用常常可以展现一个民族的全部历史和一个人的整个生涯,正如各种花可以表明它们的情思一样。我很遗憾自己不是一个男人,否则的话,我或许可以成为弗赖米尔,芳丹拿或卡巴尼斯。”

“还有一点,夫人,”基 督山说,“东方人并不像米沙里旦司那样只把毒药当做护心镜,他们也把它当作匕首用。科学在他们的手里不仅是一件防御的武器,而且更多的是一种进攻的武器。前者用来解除他们肉体上的一切痛苦,后者用来进攻他们所有的敌人。借助于鸦片,颠茄,番木鳖,蛇木根,樱桂皮,他们可以使那些清醒的敌人在不知不觉中昏昏睡去。那些被你们称为“好女人”的埃及、土耳其和希腊的女人,她们都知道如何在药物学上把一个医生吓得目瞪口呆或在心理学上惊倒一位忏悔师。”

“真的?”维尔福夫人问道,在谈话中她的眼睛里不时闪耀出奇异欢喜的火花。

“当然是真的,夫人,”基 督山继续说,“一种植物既能让人产生爱意,同时它也能致人于死地。一种药料可以为你打开天堂之门,同时也把你推入无底的地狱,东方的秘剧就是这样开始和结束的!每一种东西都有许多阴暗面,正如人类的肉体和精神变幻无常一样,各有特征。我还可以进一步明确地说,那些化学家还可以把药物和病症根据他的所爱或是他想复仇的愿望加以适当的配合。”

“但是,阁下,”那位太太说,“您曾在东方社会里生活过一段时期,那些地方可真像是《一千零一夜》里的故事一样神奇。这样看来,那儿的人可以随随便便地把人杀死,这可实在是盖伦特先生时代的巴格达和巴斯拉了。苏丹和维奇统治着那些社会,虽然他们也有我们法国所谓的政府这一类的机构,但事实上他们只是回教的教主和祭师。他们不但有权饶恕一个杀人犯,而且如果他的犯罪技术很巧妙的话,甚至可以封他做首相,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要把所有的故事用金字写下来,借以打发他们闲极无聊的时间。”

“绝不是这样的,夫人,东方已不再有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那儿现在也有警察,法官,检察长和地方官,只不过称呼和服饰不同而已。他们尽力以最恰当的方式处理他们的犯人,如绞刑,杀头和刺刑。但有些犯人却能凭着他们的聪明机智逃过法律的制裁,继续在社会上做着危害社会和他人的肮脏事业。在我们的社会里,如果一个傻瓜由于心中的仇恨或贪念,要除掉一个仇人或一个近亲,他就会直接跑到杂货店或药房里,借口老鼠吵得他无法睡觉,要买五六克砒霜,当然他会捏造一个假名字,但实际上这比真名更容易被识破。如果他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他就会分别到五六家不同的药房或杂货店去买,因此,当追究探索的时候,这就又困难了五六倍。

然后,他就把所弄到的砒霜莽莽撞撞地给他的仇人或近亲服下去,其份量之重,足以让古代的巨象或恐龙那样的庞然大物吃了也会五脏俱裂的,因此,他的报复对象呻吟哀号,惊动了前后左右的街坊邻居。他们找来医生,剖开死者的身体,从肠胃中把砒霜取出来。第二天,所有的报纸上都报道了这件事,登出了被害人和凶手的姓名。当天,杂货商或药商就会到警察局说:‘被告的砒霜是从我这儿买的。’他们绝不会认错,很快就会认出那个犯罪的顾客。于是那个愚蠢的犯人就被扣押起来,关进牢房,经过审讯,对质,打骂,宣判,然后在麻绳或钢刀上了却其可怜的一生。假如她是一个有相当地位的女人,他们就会判处她无期徒刑。你们北方人认为这就是懂得药理学了,夫人。然而我想说,德律的技巧更聪明些。”

“您还能怎么样呢,阁下?”那位太太笑着说道,“我们只能尽力罢了。世界上并不是人人都能有梅迪契或布琪亚那种秘方的呀。”

“现在,”伯爵耸耸肩回答道,“让我来告诉您这种蠢事的起因,好吗?至少,我可以从我所看过的几个剧作得出这样的结论,他们看到的只是舞台上的人吞下一只小瓶子里的东西或是吮一下戒指就马上倒下去死了。五分钟后,大幕落下来了,观众也就散了。他们没有看到落幕以后的事情。他们既没有看到那佩戴着绶带的警官,也没有看见那带着四个兵的伍长,于是,许多人就愚蠢地相信事情的确就是那个样子。但在离法国稍远的地方,在阿莱普或开罗,或是只要到那不勒斯或罗马,您看到有一个人经过您的身边——那个人腰杆笔直,面色红润,面带微笑,可是,如果是阿斯魔狄思在您身边的话,他就会说:‘那个人三个星期以前中了毒,一个月之内就会死去。’”

“那么,”维尔福夫人说,“那著名的的托弗娜毒水的秘密又被发现啦,我在比鲁沙听说那早已失传了呀。”

“不,人类没有哪一样东西会永远失传的。艺术是可以运动的,它在世界上不停地转着圈子。事物改变了它们的名称,凡夫俗子就不再去追随它们了,如此而已,但结果都是一样的。一种毒药只能对一种器官发生作用——有的伤害胃,有的伤害脑,有的伤害肠。譬如说,有一种毒药可以使人不停地咳嗽,咳嗽引起肺部发炎,或是引起医书上所说的另一种疾病,那种病,如果不让那些无知的医生用那些药物使病情进一步恶化的话,本来是决不会致命的。这些医术低劣的药物学家随心所欲,不是把病治好了就是把病人治死了。病人的死看起来是那么自然,而法律是不会去过问那位药物学家的,这是我认识的一位可怕的药物学家告诉我的,那是一位住在西西里的可敬的阿特尔蒙长老,他对他的国家的这种现象曾作过深入的研究。”

“这种事情虽然极其可怕, 却也十分有趣,”那青年女人说道,她听得十分出神,身体连动都未动一下。”“我想,我们必须承认,这些传说都是中世纪的发明吧。”

“是的,毫无疑问,但在我们这个时代却进一步发展了。如果各种激励的方式不能使社会更加进步完美,那么时间、奖励、勋章、十字章和蒙松奖章还有什么用呢?但是除非人能够象上帝那样既能破坏世界又能创造世界,否则的话他决不能是完美的;他的确知道如何去破坏,而这只是全部路程的一半而已。”

“那么,”维尔福夫人接着说,她又把话头拉回到她的题目上来,“近代的戏剧和传奇小说上的故事是完全不对的了,凡是布琪亚,梅迪契,路易吉里斯,以及后来德邻克男爵所用的毒药——”

“都是一种艺术,夫人,”伯爵答道。“难道您相信真正的大科学家会和平常人一样愚蠢吗?绝不会的。科学是有怪癖,幻想,喜欢跳跃,奔腾和试验的力量的,如果非要我用一些字眼来形容它们的话。举个例子来说,那位出色的阿特尔蒙长老,就是我刚刚对您提起的那一位,他在这方面就做过一些神奇的实验。”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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