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呜咽,松柏无言。
“师姐,我又看你来了。”小婵默默地把花放下,唐亮伫立良久,木然地看着这一切。
“师姐……”小婵终于失控,放声大哭。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知道吗?师姐她平时老和我说你这好那好,可你!你总是不冷不淡的,你知道师姐有多伤心?而我平时又和你那样在她面前故意气她,我真是无耻啊!”说完,又扑倒叶明丽墓碑前:“师姐,我和唐亮平时是玩玩闹闹的,你别放心上。”
唐亮愧疚地看着叶明丽的墓碑,心重如铁,嘴张了张,伸到半空的手还是缩了回去。
直到小婵哭得声嘶力竭,唐亮才扶着她慢慢挨下山去。
送完小婵回家,唐亮回到自己的小窝,默默地收拾完东西,经过中心小学的门口时依依看了一眼,黯然离去。
离家不远的路上,唐亮看见一辆黑色小车从他面前缓缓横过,车内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柳青。此刻她笑靥如花,神情亲昵地看着开车的高大青年,那青年正是唐亮上次在柳青窗外看到过的青年,此刻正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看见唐亮的摩托车不耐地按了一下喇叭。
唐亮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神气什么?我又没挡你的道!”
那青年看见唐亮居然瞪他,也回瞪了一眼,嘀咕了一句“臭乡巴佬。”柳青看着他的神情,也瞧这边看过来,轻轻地“啊”了一声。
唐亮看着柳青惊讶的目光,微一仰头,准备开车走人。
“请留步!”那青年看见柳青的目光,还有唐亮的表情,倒也猜出了几分,应该说,热恋中的男女都是最敏感的。停车,打开了车门迎着唐亮冷漠的目光迎了上去。而柳青脸色微变,却没有下车。
那青年西装革履,身材挺秀,大约1米8的样子,脸虽然不算帅气,倒也有几分英伟的味道。望着唐亮那青年的口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我叫凌浩,你就是柳青的同学——唐亮,对吧?”
唐亮看了看车内的柳青,目光一凛:“错了,我并不认识她。”柳青闻言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惊讶:“他好像变化了许多。当然,变得更落魄了。不过,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令她心里有些惶惶的感觉。管他呢!还好他没缠上来,就算他缠来,我也装作不认识他!”
“真的吗?不是就好。柳青是我的,谁也不可以抢走她!”凌浩上下看了唐亮几遍,确信唐亮身上并没有打击他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语气已变成毫不掩饰的鄙夷。
“当然,只有你这种人才配得起她!”唐亮心情本来就不爽,要不是看着往日的一丝情分,唐亮早一下子把这叫凌浩的家伙撂倒了。此刻,这家伙还是一副唧唧歪歪的样子,唐亮无法再忍,当即讽味十足地反击。
“可惜,你连一丝机会也没有!臭乡巴佬!”平时都是顺风顺水的凌浩哪受得了唐亮的如此讥讽,彻底翻脸。
“臭乡巴佬骂谁来着?”唐亮虽然有暴打他一顿的冲动,但转念一想,还是先给他绕一下再说。
“骂你!”凌浩不顾柳青的脸色,继续得意道。
“这就对了嘛,自己都认了。如果你只有这种素质,我刚才还真是高看你了,失陪!”唐亮把钥匙一插,准备踩火。
“你给我站住!”凌浩猛然醒悟过来,娘的,一不小心就中了这臭乡巴佬的语言陷阱,在女友面前丢大发了!眼看唐亮要走,马上一把从后面向唐亮抓来。
“嗬!当舌头不顶用的时候,终于想到牙齿了吗?”唐亮无视他揪在肩膀上的大手,冷冷讥讽道。
“别那么多废话!是爷们下来和我练练!”凌浩仗着人高马大,他就不信治不了这不起眼的穷教书。
“嘿,又有热闹看了。那骑摩托的小子看来要糟!”
“可不是!又矮又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想跟人家争女朋友!”
也有抱不平的:“唉,没钱没地位就得处处受气,那小子看来要糟!要是我,早把那高富干趴了!”
旁边一人当即讥笑道:“好,你上啊!”
那人不服道:“不是还没动手吗!你看着,待会一动手,我马上冲上去!”
“是吗!”旁边那人根本不信。
……
周围一些好看热闹的早围了过来,围着唐亮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根本没有谁上去劝架
柳青忧心忡忡地看着眼前这一出,虽然她对唐亮没有什么情意,但也担心凌浩把唐亮打得太重,事态不好收拾。本来想上去劝劝的,但一想起唐亮那陌生的眼神,还有待会怎么向凌浩解释,两相权衡,还是觉得后者更重要,终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也好,希望凌浩给他一点教训,好教他彻底断了这一份念想,从此以后我就高枕无忧了。只是希望凌浩下手不要太重……”
那边厢,唐亮见凌浩不依不饶继续纠缠,心中冷笑,大椎缩动间仿如龙蛇。肩一抖,也不见他如何发力,凌浩那高大的身躯“腾腾腾”地倒退了几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哈咿!”凌浩不信这个邪,看着唐亮戏谑的目光恼羞成怒的他再次挥着拳头扑了上来。
“啪!”唐亮的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抓住了凌浩中途变向的拳头,寸劲一吐,凌浩这次整个人飞跌出2米远,一屁股跌坐在地,只听见“咧”的布帛之声,那高档的西裤从要害处裂了开来。
“哈哈!”
“呵呵!”
看热闹的人哄笑起来,同时看向唐亮的目光也带了点敬畏的神色。
凌浩的脸色变得比死猪还难看,一骨碌坐起直扑小车窗前,手一探,直接拿起了那把50公分左右的防盗锁,在柳青“不要”的尖叫声中气汹汹地向唐亮扑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是纷纷大叫,有的已不忍心看着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只有少数几个目光淡定地看着这一切。
唐亮嘴角一翘,直接左手一伸,那气势汹汹的防盗锁仿如遇到磁石一般,牢牢的定在唐亮手中。唐亮脸色一冷,左手一扯,凌浩的身体不由自主一低,唐亮右手一阵噼里啪啦,凌浩的脸上平白添了许多指痕。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嘴唇肿得如同挂了两条香肠。
“唐亮,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柳青看着凌浩在唐亮手上如此遭罪,不由得扑出车外连连喊道,很是张惶。
“哼!”唐亮看也不看她一眼,手一甩,凌浩那软成一摊烂泥的身躯跌倒在地。
柳青不顾众人的目光,哭着扑向肿成猪头的凌浩,抽泣起来。
唐亮骑上摩托,头也不回,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