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冷。
唐亮和小娥在家闲不住,乘着公交车到了县里。自打被交警找上门后,唐父再也不肯把摩托交给唐亮,唐亮只能苦笑。
今天街上的人流比昨天更多了一倍多,探亲访友呗!唐亮和小娥不停地在人流里穿梭,当转到一处较冷清的所在时,“吱!”一辆H牌小车停在唐亮身边。
“啪!”一个女人打开车门跳出来,正是柳青!那神情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啪!”另一扇车门接着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跟着抢了出来,不是凌浩又有谁?
凌浩看见唐亮,微微愣了一下,却一下子冲到柳青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道:“走?我看你走!回去老老实实给我呆着!”边说边用力的扯搡着。
“不,我不会再跟你回去的!”柳青挣扎着,头发凌乱,神情有些竭斯底里。
唐亮本想一走而过,他的心里再也没有柳青的半点影子。
“唐亮,救救我!”柳青犹豫着叫道。
脚步一顿,唐亮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她:“我认识你吗?”
“臭婆娘!你果然还没忘记他!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凌浩就重重一巴抽向柳青的脸,可在半空被一只有力的手拿住了。
“妈的,虽然我不认识她,但我更看不惯男人打女人!你个人渣败类!”唐亮手一抖,凌浩整个高大的身躯跌了个仰八叉。
凌浩爬起来,挣扎着上了小车开远后才伸出头来恶狠狠地骂道:“姓唐的,这事我和你没完!”
唐亮微微哼了一声,也不看柳青一眼,拉着小娥就要离去。
“唐亮!”
柳青整个人扑在唐亮面前跪下来。
“嗯?”
唐亮皱皱眉,只好听下了脚步,小娥识趣地站到一边去了。
“唐亮,我知道,你一定还爱着我的。你忍心看着我这样遭罪吗?”柳青泪流满面,扯着唐亮的裤脚道。
“对不起,我高攀不起。放手吧!”唐亮叹了口气。
“不!是我瞎了眼。我现在才知道你以前对我的好!你一定还爱我的,是不是?”柳青站起了身子,发狂地盯着唐亮的眼睛道。
“你说的那个人已死了,我无能为力。”唐亮头一低,说罢,就要招呼小娥离去。
“唐亮!原来你也变了么?你们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柳青跺脚道,“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说罢就要向街角的房屋一头撞去。
只觉耳边风声一响,紧接着手就被一个温暖有力的手拉住。
“何必呢?你觉得这样还有意思吗?”唐亮抓住她的手,用力摁了一下道。
“唐亮……”柳青就要整个人扑向唐亮怀里,唐亮忙一闪,柳青微微错愕。
“别这样。爱了,就不要后悔。就算你还是以前的你,我也不能再爱你了。就像你说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你从来没爱过我,又何必如此呢?”唐亮淡淡道。
“我知道,我以前深深地伤害了你。我看不起你,嫌贫爱富,是我不对。”柳青满是懊悔道。
“不,你当初说得对。爱情不能强求,我想你当初就算一时心软答应了我,我想你现在也未必过得真的开心。”唐亮否定道,这些爱情的弯弯绕他也看透了许多。
柳青急急道:“不,你错了。我当时是为你心动过的。你要知道,从来没有一个男孩像你那样对我痴情过。我如今一直后悔当初没答应你,我也知道现在我不配。呵呵,到了最后才发现,最可笑的那个人反而是我,搞得无家可归。”柳青说完转过身,木然向前走去,背影说不出的凄凉。
“等等!”唐亮喟然叹了口气。
唐亮的廉租房内。
柳青收拾了一番,恢复了几分当初的娇艳,只是那点冷傲早已荡然无存。
“唐亮,她是谁?”柳青好奇地问了唐亮一句。
“哼!你不认识她?看来凌浩的事你根本不知道。”唐亮冷冷道。
柳青微微一顿,确实,她只知道以前凌浩不停地给她送这送那,哄她开心,而且还有一个显赫得令她倍有面子的身份,可他的背后她真的一无所知,直到现在才初露端倪。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柳青继续问道。
“她是黑子的女朋友。凌浩想用她来要挟黑子杀我,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倒没事,却搭上了黑子的一条性命。别误会,黑子是死在你那个丈夫的打手下!”唐亮冷冷道。
说到这里,小娥的眼也是一红,扭过头去没看柳青。
“哦,原来这样。”柳青愣了一下,“小娥姑娘,太对不起了。我也不知道凌浩是那样的人。”
“算了,你别替那人渣道歉,他不值!”唐亮愤愤道。
柳青闻言脸色一白,没有再说什么。
……
天快黑的时候,柳青自告奋勇地去做了饭菜。唐亮也没有阻止,就让她去吧。
吃过晚饭,唐亮觉得有点头晕,不由有些奇怪,模糊中却看见柳青一抹哀伤的眼神,心里刚要想些什么,只觉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周围一片阴冷,猛然一惊,手一动,却发现被绑在了一根木柱上,双手环绕了小指粗的铁链,心念电转间早已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由长叹一口,冷冷笑道:“没想到,为了对付我居然大费周章,还真难为他了。”也不知道他口里的那个“他”指的是柳青还是凌浩,或者两者有之吧。
异眼一闪,看清了室内的情况,除了阴冷潮湿的地面还有几只蟑螂,唐亮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噢,还有这该死的木柱。
唐亮挣扎了一阵,勒得手脚发痛,就不再白费力气,也懒得叫骂。
静。
也不知什么时候,那块一直紧闭的顶门终于打开,一道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施施然走了下来,唐亮用脚趾头也猜到眼前这家伙必是凌浩。
“看来,你小子还蛮淡定的嘛。”凌浩得意道,“真不枉我费那么大工夫把你弄过来。”
“你把小娥怎样了?”唐亮直截了当问道。
“果然有先人后己的侠义风范!佩服!”凌浩不阴不阳道,“放心,在没拿到东西之前,我还不会怎么样。但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懂否?”凌浩耸耸肩,桀桀怪笑起来。
“东西?你是什么东西?”唐亮瞪了他一眼,“去问你爸当初在制造你的时候塞了什么东西进你妈X里吧!”
“啪!”唐亮的脸上马上多了五道手指印,肿起老高。
“呸!”唐亮闻风知劲,早早做好了防御,要不早被打得牙齿横飞了,“怎么,你爸不认你了?认我做个干爸也不用这么热情吧?”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直到凌浩的手有些抽筋了,唐亮仍是不停地抛着让他气个半死的嗝屁话。
“小子,再逞口舌之快的话可别怪我!”凌浩脸色狰狞,看着唐亮的目光仿佛能从唐亮脸上射出两个洞来。
“你当我白痴?你要的东西我早交给一个朋友了。如果我3天没有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就会把相片撒得满地都是,哈哈,哈哈哈……”唐亮看着凌浩那绿得快要化掉的脸色满是快意,丝毫没有作为“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觉悟。
“还有,我告诉你!我根本瞧不起你!你可以用下药、打闷棍、栽赃陷害等等龌鹾下三流的招数,可就是没想到你竟然利用最爱你的女人去干出这样的事!我唐亮今天栽了,可不是栽给你这样一个软弱无能卑鄙无耻的家伙,而是栽在我一直太信任他人的份上!从此我和她恩断义绝,形同陌路!”
……
听着唐亮愤愤不平的叫骂,地板上的一个人影浑身颤抖,仿佛唐亮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如利针在她身上狠狠地戳着。
“唐亮,对不起了。只要凌浩对我好,来世我再做牛做马偿还你。”
那人影喃喃地说完悄悄地离去,背后兀自传来唐亮不屈的哈哈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