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鱼党完了!
这条重磅消息在各种各样的渠道中悄悄地散播,最终在水面上掀起一个巨大的波浪。
更大的波浪紧跟而来:
南山豹吞并了墨鱼党……
原交警大队长凌浩竟是墨鱼党幕后的保护伞,后因良心发现自杀了……
原公安局局长凌天受儿子凌浩事件牵连,自动申请辞职……
这是各种消息传出后的第三天。
福海酒家,全市最大的酒家。
此刻,在帝尊大房内,唐亮和豹子、老虎三个正酒酣耳热,笑言潺潺。
“唐亮,这次你把X市的天捅了个大窟窿呢!”豹子捋着衣袖,夹了一块刺身石斑大嚼道。
唐亮小心地吃着一块九酿秘制鹿脯,纯纯一笑:“豹哥说哪里话。谁不知道豹哥才是这场博弈最大的赢家?”
还没等豹子回答,老虎抢着道:“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豹子扛了这黑锅,现在你就不是在吃鹿脯而是在喝神尿了。”
“你看我一个文弱书生,说出去有人会信吗?”唐亮喝了一口这传说中的XO,微微皱着眉头道,另一只手指却悠闲地敲着桌面。
豹子摇头苦笑,递过来一张金卡:“唐亮,你弄来的那些钱我已帮你办妥手续,尽管放心使用。”
唐亮翻了一下眼皮:“其中百分之三十的手续费你拿去了没有?”
豹子点点头:“当然,今天不宰你宰谁?剩下的刚好一百万。”
唐亮把卡往怀里一揣,看着老虎嘀嗒嘀嗒的口水道:“你这家伙别想,那墨玉的家产你也分了不少,以后那鞍乐小区就是你藏娇的好地方了。不过,那密室和书房得归我!”
老虎笑嘻嘻道:“唐老板,要不要我匀一个给你呢?”
“滚!”唐亮霸气外露。
“别啊,你嫌少的话,最多我不要了……”
豹子看着这对“冤家”笑了笑,向唐亮举了举酒杯:“唐亮,来,干一杯!”
老虎也不落后,抢着干了2杯,砸吧着嘴道:“这XO还真不赖,比XXOO好多了!”
……
三人又扯了一阵,酒菜也也吃喝了不少。
豹子带着三分醉意问道:“唐亮,那凌天真的就这么废了?”
唐亮眼神清明,正正脸色:“嗯哼!他不废的话,废的就是我了。”
豹子伸出一个大拇指:“你厉害!不但深藏不露的墨大帮主栽在了你手上,连不可一世的凌氏父子也被你耍得毫无还手之力。还好我眼光独到,没招惹你个煞星。”
唐亮不置可否,似笑非笑道:“豹哥,凌氏父子就这样栽了,你难道对我没一点……”
豹子连连摆手道:“别!那是他们不长眼,我可帮不了他们。再说,为了坚守这个承诺,我的内心不知有多憋屈。本来以为他们会安分守己,造福一方,谁知令我大失所望!再说了,他们的倒台也让我抛掉了一个心理包袱。”
唐亮端起酒杯道:“豹哥,我敬你是个人物。虽然你混入江湖,但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豹子干了一下,苦笑道:“别这么夸我,保护费我还是收的。”
唐亮肃然道:“豹哥,你收那些保护费是应该的。如果你不收,不还是让墨鱼党、章鱼帮之类的收了?你收的连他们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而且那些人也心甘情愿给你收。听说,有一家交了保护费给你后却被几个流氓砸了,你二话不说马上照价赔了那一家。而且,对于生意实在太难的商家,你几乎都是免税的。在你的地盘上,那些卖粉的、贩K的都绕着走。这就是你与他们质的不同。”
豹子微微一叹,道:“其实我早就不想混了。奈何那些店家求我继续撑下去。唐亮,哥让你笑话了。不过,只要我豹子一天还站着,就决不让那些家伙乱来!”
唐亮微微斟酌道:“豹哥,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请你做这公安局的局长,你的意下如何?”
豹子一个激灵,酒也醒了过来,张大嘴巴看着唐亮:“唐亮,你喝醉了?我可没心思坐那破位置。”
唐亮凝重道:“豹哥,你信我的话,我保证你在一年之内坐上位置。我只要你一句话,答不答应?”
看着唐亮一脸真切的神情,豹子心里莫名涌动,狠狠一点头:“好!如果你真能办到的话,我豁出去了!”虽然他心里也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但从上面几件大事来看,唐亮好像真的有些令他看不透的本事。当然,他也不会不知趣的去乱问一气。
“那就这样说定了呵!”唐亮举起一个手掌,掌心向着豹子,豹子会意,两个手掌击在了一起。
“没义气啊没义气,好你个姓唐的把我晾在了一边!”老虎耍起酒泼来。
唐亮敲了他一下:“去你的。等豹哥坐上了局长宝座之后还能少得了你吗?”
老虎不依不饶道:“不,谁稀罕他的破局长了。我要做一个更大的!”老虎张开双臂比了一下。
“靠!那你去做厅长吧——今晚,你就睡这大厅行了!”唐亮推了这摇摇晃晃的家伙一把,鄙视道。
几个人又吃喝了一阵,豹子和老虎已醉成一滩烂泥,唐亮把他们拖进了内房,然后从老虎身上找出了车匙,油门一扭,奔学校而去。
小婵的信息已催了他几次,唐亮不好让这丫头担心,只得连夜赶回。
回到了在镇上租的那间小卧房,唐亮马上给小婵回了条信息:已回。勿念,晚安。
那一边厢,一直守着手机没合眼的小婵看着这简短的信息,心里一松,嘴里嘟囔了一句:“消失了几天,才通了几次电话,看我明天不好好修整你!”说完,嘴角已挂着几分满足的笑容,甜甜睡去。
静安别苑。
凌天往日那高雅清宁的别墅小楼内一片凄然气氛。
黑色的挽幛还没有挂去,凌浩那死不瞑目的遗像高高挂在灵堂之上。
一个年过半百、风韵犹存的婆娘坐在灵堂前哀哀地抽泣着,平日那不显丝毫老态的脸上此刻仿佛瞬间放了气的皮球一般。
“别哭了!”一个威严但仿佛毫无着力的声音响起,空洞、茫然、无奈,正是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