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叶墨竹还是决定去竹林里见下那个北羌少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少年和身为北羌王子的景谦有些联系。
事情的发展使他哭笑不得,他本意是要自己的手下摸清这少年的底细就撤回来,未料到那些不成器的家伙竟然打草惊蛇。
挥手叫过笑天和弄笛,三人在那俩侍卫的带领下朝离府不远处的竹林走去。
出了府门左拐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有一片绿意盎然的竹林。身着云白衣衫的叶墨竹颇为悠闲的负手走在竹林里,林子里的清新空气使他忍不住手拍竹竿目露欢喜。
“回头儿你们把这里的竹子给我移些到院子里,就移到凉石台旁边,这样白天晚上都可以坐在竹林旁边看书吃茶,竹影总比墙影多些意趣!”
那俩侍卫闻言忙躬身应是。一行人在竹林中很悠闲的走着路,似乎本意就是为了出来赏竹看风景,那个北羌少年反而是顺便见见了!
竹林深处的溪畔流水悦耳动听,那昏迷的少年已经清醒过来。
此时的他手脚被缚丢在溪畔,挣扎几下无果的他满心怒火。毕竟被人绑着不是一件好玩儿的事儿,意志薄弱者早已吓哭或者向身边的人求饶,而这少年却是个烈性子的人。借着满腔怒意挣不开束缚住自己的绳子,低头抬头间便已起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思!
就算是死,也得拉一个有价值的人来垫背。
很不幸,他的目光锁定在刚从竹林里出来的叶墨竹身上。
果然是他!
那日叶墨竹猜出他的来历后他狼狈逃离,胆战心惊过了一些日子,后来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来。殊不知意外总在人放松的时候发生,未曾想,过了这些日子后,叶墨竹定然会对他起了兴趣!‘
看着渐渐走近自己的叶墨竹,尤其是在看到他身后那俩身着侍卫服的家伙后,北羌少年的身体每一寸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眼睛的瞳仁渐渐缩小,呼吸也急促起来。逃到北羌也没逃出他们的追杀吗?你们何苦如此,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难道之前我祖辈为你们皇室所立下的那些汗马功劳,都抵不上我父亲一念之仁所犯下的过错吗?
北羌少年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处于疯狂的边缘,他的敌意被朝他走来的叶墨竹敏锐的感觉到。瞥见北羌少年眼中那接近疯狂的仇恨与绝望后,叶墨竹停了下来立在当地准备说话,未料那少年惨笑一声面向自己嘴里嘀咕了几句什么,叶墨竹脸色一变疾步后退,但终究还是晚了,几乎一瞬间的功夫,炎夏时节,整个人却如同置身冰窖一般。。。。。。
有一股无形的寒意从眉心传遍四肢百骸,叶墨竹猛地后退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仰天狞笑的少年。
察觉到不对的笑天忙上前欲扶住叶墨竹,叶墨竹忙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止步。
笑天知道叶墨竹做任何事儿都有他的理由,是以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敢轻易接近叶墨竹,只是和弄笛一起目露担忧的看着叶墨竹白了脸色在那里调整呼吸!
体内似乎有无数的冰碴割破肌肉在移动,那些冰碴所到之处冷寒刺骨,还伴着撕心裂肺的疼。叶墨竹极力是自己冷静下来思索那少年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然而身体的异状使他心力交瘁!
竹林里的清风吹来,意识越来越模糊,情知不能耽误的叶墨竹极为艰难的对愣在当地的弄笛和笑天道:“把他带回府,小心他使。。。。。。”
话未说完,只觉得兀术冰碴尽数涌向心脏,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眼前一黑单膝跪地倒了下去。
嘴角有殷洪的血液涌出,不断涌出的鲜血给云白衣衫上缀了好多红梅,弄笛和笑天脸色一变忙上前试图扶起他,然而手指触到他的身体,只觉得如同处在裂冰上一般冰寒刺骨。看着嘴边不住涌出血液的叶墨竹,弄笛气急败坏的朝那个目露仇恨的北羌少年吼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北羌少年只是不无讥讽的朝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弄笛见状朝众人恨恨的道:“把他揍一顿别打死了,待会儿送到府上关押好,回头儿我亲自审问!”
说完便和笑天一起合力把已经陷入昏迷的叶墨竹扶向旁边的马车,但此时的叶墨竹已经完全没了意识,整个身子软软的没有着力点儿,二人即使合力扶起来他依旧以最大的力道坠向地面。
在这期间,接触到叶墨竹身体的笑天和弄笛只觉得自己手臂如同被冰冻了一般难受,见这样不行,弄笛猛地推开笑天自己咬了咬牙抱起冰冷刺骨的叶墨竹向马车走去。
无所不在的寒冷通过叶墨竹的身体传到他的体内,但他依旧咬牙不发一言。
自己单接触了叶墨竹身体就这般难以忍受,那么,被冰冷充斥着的叶墨竹该是怎样的难受?
此时,溪畔周围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众人听弄笛如此咬牙切齿的吩咐后,知道情况不妙皆变了脸色扑上前去把北羌少年踢翻在地一阵痛殴。
“王八蛋,你究竟对公子做了什么?老子不就是把你绑到这里了吗,有没有要你命,你何必对公子下此毒手。。。。。”
这些人中,属早先那个渔者打扮的男子最为愤怒。他头上的箬笠因为他的剧烈动作而不伦不类的歪在一旁。那个北羌少年大笑着受了这些拳脚,通过那些不断踹向自己的腿脚,看到被笑天和弄笛合力抱上马车的叶墨竹垂下的脑袋后,嘴角的笑容越发诡异!
在叶墨竹被弄笛完全送到马车厢里后,无数的拳脚砸了下来,北羌少年也渐渐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凡对我起歹心试图伤害我的人,都得为这些付出代价!
世人一再相迫,我早已生不如死,既如此,拉你们这位所谓的公子垫背又如何?若条件允许,恨不能拉你们所有的人给我垫背。。。。。。。
马车匆匆的赶出竹林,北羌少年也渐渐陷入昏迷!
众人却一脸悲愤的继续对他拳脚相加,直到他只有进的气儿没出的气儿了,才有一个人出声道:“弄笛要咱们别把他打死,回头儿还指望从他嘴里问出来他对公子做了什么呢,咱们还是先把他送到范府吧!”
“咱们这样打扮,怎么把他弄到范府?”
刚才跟叶墨竹他们过来的一个侍卫用脚尖踢了踢昏迷过去的北羌少年道:“公子刚才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这事儿只怕瞒不住范府的人。既如此,直接把这逮谁就咬的狗东西带过去交给范府的人倒也省事!”
“妈的,”旁边一个红了眼睛的人朝那北羌少年啐了一口道:“倘若公子有个好歹,老子非折磨死这小子不行。。。。。公子因为咱们办事不周出事儿,倘若给保护景谦的吴进德秦牧他们知道,不和咱们拼命才怪!”
众人骂骂咧咧的把北羌少年捆巴捆巴拖着出了竹林。
宁静的溪畔处,目之所及尽是殷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