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澜回头看着秋云琅,半眯着的美眸中透着狡黠,丹唇扬起缓缓露出一抹绝美的笑。
平日里若是天澜对他笑的如此灿烂,他一定会觉得很开心,只是现在…他突然觉得有些冷,而且,他有不好的预感!
随手把一包东西抛给秋云琅,“里面是衣服,去屏风后换了吧。”
“嗯…好吧。”他其实真的想问清楚,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他也明白,若是天澜不想说,他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的。
一刻钟过去了,屏风后的人还是没有出来,叶天澜挑了挑眉,“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过去了。”
“天澜,你…这个是…这是女装啊!”秋云琅磕磕巴巴说完一句话,语气里有着无奈。
过了一会才别扭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又不争气的在叶天澜戏谑的目光中红了脸。
叶天澜托着下巴,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嗯,不错。”全然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如果她的眼中不露出笑意的话,也许会让人相信她是认真的。
两步走到秋云琅跟前,把他拉到梳妆台,让他坐下,从包中取出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闭上眼睛,不要动,还有,不要说话。”叶天澜伸着纤纤食指在秋云琅面前摇了摇。
秋云琅长了张嘴,最终无奈的笑了笑,叹了一口气。唉…若得红颜一笑,他也算是值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叶天澜拍了拍手,满意的说了一句,“大功告成。”
秋云琅的睫毛颤了颤,一时没有张开眼的勇气,这半个时辰里他只感觉到脸上被涂涂抹抹,不成调色盘他就该庆幸了,咬了咬牙,一狠心张开眼,反正早晚都是个死!
事实上,秋云琅多虑了,看着镜中的自己,他也一时看愣了,这是他?
粉裙玉颊,玉簪着髻,清水出芙蓉,形容的就是镜中的温婉女子吧,若是身形能娇小一些,这女子绝对算是倾城了。
伸手挑起秋云琅的下巴,轻轻向他的耳垂吹一口气,如愿看到他两颊似火烧,叶天澜笑弯了嘴角,她忽然发现自己最近变坏了,不过…这种感觉也不错,“美人在怀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天澜!你…”耳边的如兰气息,让秋云琅不禁红了两颊,慌乱的别开脸,那么近的距离,他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就算他现在穿的是女装,可他却是真真正正的男子,而且眼前的还是心爱的女子,他要疯了!
叶天澜轻呵一声,也不再戏耍他,拿了一包东西,同样去了屏风后。要是把人吓到了,下次她要找谁逗着玩啊。
等叶天澜在出来时,她已是一身白色男装,身形与秋云琅相似,只见她嘴角含笑,好一个仪态翩翩的如玉公子!(看过大咖秀的亲,你们懂的~)
秋云琅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她的办法?“天澜,你到底想做什么?”
叶天澜眼角微挑,如玉的气质一变,嘴角似笑非笑,带着一种骨子里的邪魅,“很快你就知道了。”
秋云琅咽了口口水噤了声,他总算知道为何这世间有龙阳之好,这一说了。
事实上,秋云琅确实没有等多久,就知道叶天澜要做什么了。只见叶天澜耳尖微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拉着秋云琅来到床边,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把他推倒,自己半扑在他身上,还拉了拉他的衣服,让他微微露出点肩。这一套动作做完,门就被人用内力推开,两个人影应声而来。
“大师兄好能耐,真让师弟二人好找!院外堵满了我们的人,师兄还是快快跟我们回去吧,师父他老人家向来疼爱师兄,想来也不会重罚你的。”其中一个白衣男子说道。
叶天澜对秋云琅狡黠地眨了眨眼,转头的一瞬间表情却变得愤怒,用身子挡住床上香肩半露的“女子”,高声喊道:“你们是何人!”
“额…”叶天澜一回头,两个男子傻眼了,他们都以为这人是大师兄那!这是什么情况?“抱歉,我…”
“师弟!”另一个男子冲白衣男子摇了摇头,“大师兄计谋万千,我们还是弄清楚再说,而且,引路鸟就是飞到这里!”
白衣男子恍然的点了点头,“对,还是九师兄想的周到!”
没等他们再说什么,叶天澜的表演开始了,愤然指着两人说道:“你们就是为上次那群宵小报仇的人吧,好好好!我倒要看看这天下有没有公道可言!”说完,还不忘伸手拉住被子把身后的“女子”盖得严严实实,轻抚着“女子”脸颊,安慰道:“澜儿莫怕,这次我定要让这些觊觎你美貌的混蛋有去无回!”那语气,活像是安慰妻子的丈夫。
抽出床头的剑,直指二人,“来吧!”转身之间还非常巧妙的让两人能看见床上“女子”的脸。
“这…兄台莫激动,我们并非恶人!”白衣男子一见叶天澜一脸要和他们拼命的样子,连忙劝道。
被叫做九师兄的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也忙开口说道:“你所说的那群人我们并不认识,不知兄台有没有见过一个双十左右,喜欢着白衣,气质温润的男子?”
叶天澜略一思考,口中喃喃自语,“莫非是...秋兄弟?”
白衣男子眼神一亮,“没错,就是他!我们找的就是他,他是我们的大师兄!”
叶天澜微微垂下了些手臂,好像真的相信了他们一点,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再度提起剑,“不对!既然是师兄弟,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好呀,你们敢骗我!”话落,冲两人而去,三人打了起来。
“不,不是,兄台你听我说啊!”
“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算你们真的是他的师兄弟,秋兄弟曾经帮助过我,我是万万不会让你们抓住他的!”
“你…你这人怎么说不通那!我们是不会伤害他的!”
忽见叶天澜脸色苍白,冒着冷汗,握剑的手都在颤抖,正疑惑着,忽然见“他”肩上渗出血迹,白衣男子回手一个上挑,打落了叶天澜的剑,剑尖指着叶天澜的脖子。
“兄台,我不想伤害你,你冷静下,看样子你身上还有伤,更不因该动怒。”
叶天澜冷哼一声,“如今我在你手上,你怎么说都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是,放过澜儿!”话落回头,深情与“女子”对望,一时间,只见“男子”目含悲壮,情深意长,“女子”蹙着峨眉,欲诉还休,感人至深,当然这是在别人眼中。
在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叶天澜冲秋云琅笑眯了眼,而秋云琅实则目含无奈,又有些责怪她故意动了伤口,让他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九师兄抵了抵额,他怎么有种和这人说不通的感觉,“好了好了,师弟,收起你的剑。兄台,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想知道一件事,秋师兄在哪?我们不想动粗,为了令夫人,请你考虑清楚再说。”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威胁别人,这非君子所为,可是如今他实在是穷驴技穷了,再找不到师兄,他该如何向师父交待?莫不成代替师兄去皇宫?他才不要!
叶天澜皱着眉思虑良久,终于挫败的垂下肩缓缓说道:“好,我说。三天前,我确实见过他,我被宵小所伤,是他帮了我,医了我的伤。”
还没说完,白衣男子就打断她,“不可能,我大师兄怎么可能随意出手医人!”
叶天澜随意瞟了他一眼,鸟的不鸟他,淡定的继续说:“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带着他的衣物。”话落,转身去了屏风后,拿着秋云琅的外衣出来了,“就是这个。”
一只麻雀大小的小彩雀从窗外飞了进来,绕着叶天澜飞,此鸟这是医仙谷养的引路鸟。
九师兄见此,深了眸,不愧是大师兄,这样都能让他逃了!与白衣男子对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恼意,他们又被大师兄耍了!
歉意的一抱拳,“对不住了兄台,让你和令夫人受了惊吓!我们兄弟二人在此向你陪个不是,今日是我们鲁莽了。”
叶天澜不领情的一甩袖,“不用惺惺作态,若不是我有伤,你们以为还走得了!”
两人被堵得说不出话,垂头丧气的刚想走,叶天澜又开口了,“慢着,这样就想走?!”
九师兄叹了口气,停下脚步,“兄台还想怎么样?”大师兄真是好计谋,临了还让他们惹了个难缠的!
“欺我辱我,我可以不介意,但是,你们吓到了我夫人,去和她道个歉!”
拉住还想说什么的白衣男子,九师兄摇了摇头,向前走两步,抱拳站定,“这位夫人,对不起了。”
秋云琅拉着被子看向叶天澜,她这是要玩什么?让他们走了不就好了,自己要是一开口还不得露馅!
叶天澜适时上前,伸手揽住秋云琅的肩,淡淡说道:“好了,看你们如此有诚意,我们就原谅你们了,是不是夫人。”
秋云琅顺势靠在她的怀中,似羞涩的点了点头。只是衣服还有些凌乱,微微一动,露出了点香肩,九师兄本来对未曾说话的女子还有的怀疑,见此刷的红了脸。
叶天澜“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又很顺利的被挑起,抱紧“女子”高声说道:“还不快滚!”
九师兄自知理亏,鞠了一躬,算得上是狼狈离去。
人都走光了,叶天澜还是没有动,抱着秋云琅轻声说着安慰的话,直到房子四周再无隐藏的气息,叶天澜才放开秋云琅,嘴角含笑。
忽然离开馨软的怀抱,秋云琅还有些失神。
叶天澜此时没注意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梳妆台前,取了发带,一头青丝披散,抚媚中带些妖娆,生生夺人视线。
秋云琅强迫自己分散注意,问道:“你刚才那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闻言,叶天澜勾唇,红唇沾水,愈发娇艳欲滴,“不,看得出你那个九师弟是个疑心重的聪明人,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不是隐藏,而是暴露,彻底解除他的疑心。伪装是一门大学问,最好的伪装不是外形让人看不出,而是能够很好的利用人心里的盲区,暴露在他的面前,他都尤不自知。”
秋云琅恍然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那引路鸟为何绕着你飞?若是论药的气息,我身上的应该更浓郁才对啊。”
“你曾经提过一次引路鸟,为此我特地查过这种鸟,喜欢在岩壁上筑巢,雄鸟,翼生彩羽,衔一种名为绿绒蒿的花筑巢,我在身上涂了绿绒蒿的汁液。”
秋云琅没有说话,拿了衣服去屏风后换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么大的波澜,这样的女子,若是能与她携手一生,夫复何求啊!天澜,这样的你如何能让人不深陷其中。
“对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秋云琅愣了一下,“多久?”
“最快半个月,苍儿麻烦你照顾了。”
垂下眸,眼神暗了暗,她又要走…是啊,靠她越近越能感觉到她漠然的眸下,藏着一颗苍鹰的心,她该去飞翔,再大的风雨也只能为她护航,至少…她还会回来不是吗?虽然是为了苍儿,但,总有一天,她的心中会有秋云琅这个名字!这样想着,嘴角含着浅笑,“去吧,苍儿放心交给我吧。对了,你何时出发?”
叶天澜看了眼窗外,“换完衣服就走,”喃喃自语似的,“去见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