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声带着凌厉的杀意而至,叶天澜身形似狡兔一跃而起,只听“当”的一声,暗器没入床头,若是叶天澜反映慢上一分,那暗器穿透的就是她的头。
窗,似是被风吹开,忽来的风使得床幔摇曳,视线明明暗暗,眨眼间,屋内已经没有叶天澜的身影。
一抹黑影随意的站在屋顶檐角上,蒙着面容貌不可见,“呦,没想到这还藏着个高手,幸会啊,歌、月、郡主…”
戏谑的语气,从挺拔的身姿看,来人是个男子,闪着幽光的眸中,那是同叶天澜一样的,赤果果的战意!
这个女子…同类,竟然是同类!没想到这次无聊的任务竟然寻到宝了,哈哈哈!
叶天澜背着月光而立,单薄的白色里衣,衬着她纤细的背影,手中的匕首闪着锃亮的寒光,语气淡的似乎要随风飘散,“你,想杀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嗯哼,如你所见,哦,对了,吾名臧白。”
微风吹过,四周的气息猛然改变,两人却谁也没有动。
叶天澜轻呵一声,慢慢的转了转手腕,再抬头,那张脸已经没有丝毫表情,除了那寒光溢出的眸,“可是,怎么办那,我还不不想那么快下去呐。”下去哪?自然是…地狱。
像她这种人,除了地狱,哪里还会是她的归宿?她明白,从做杀手的第一天起。
零碎的小瓦砾滑下屋檐,月下,一白一黑胶着在一起,极尽杀招,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我恨…我恨!恨我不够强,恨那些剥夺我光明的人!艳娘子!南宫麒!既然我落入黑暗,我就要你们统统陪葬!
双目,脖颈,太阳穴,锋刃所向尽是要害!
饶是叶天澜没有丝毫手下留情,名唤臧白的男子竟然和她打的难解难分!
同类,高手,不分上下,这样几个词跳跃着出现在叶天澜的脑海中,没有畏缩,没有担忧,此刻的她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在叫嚣沸腾,战、战、战!
挥手,在意想不到的角度回锋,划破蒙面的黑布,一道血痕自臧白的脸颊显现。
血的味道会让人疯狂,叶天澜欺身而上,招式一刻不停。
对,对!就是这样!不能给他反击的空隙,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仅有一次,不解决他,死的就是我!
纵然身处劣势,臧白嬉笑的语气依然不改,“呦,你在…恨什么?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竟然被人当作沙包了,不过…啧啧,你心中的绝望,让人看了真痛快那,哈哈!”
叶天澜皱眉不语,眸中闪着危险的光,匕首险险的划过臧白的眼角,后者竟还无一丝忧患意识。
“怎么,恼羞成怒了?在肮脏深处活下来的人,竟然还会有绝望,还是说…谁给过你希望?呵,真可笑那,你那表情是不是说明,还真的确有此事?”
似被戳中心中伤痛,叶天澜瞬间红了眼,“闭嘴!”
“向往光明,你,真是会自找死路啊。”话落,眼神一变,身形猛然一拨,脚尖狠狠的踹在叶天澜的小腹,力道之大,竟然叶天澜向后滑行几步,蜷下腰一时直不起来。
叶天澜似是没感觉到疼痛,保持着一个姿势,惊骇的张大双眼,这句话,这句话…就是她前世被组织困杀,在炸弹响起前,身为组织头目,也就是她的师父,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她在那个世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心中大骇,就连臧白的匕首抵着她的下巴,她都没反映过来。
“呦,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会是怕死吧,哈哈!”
半晌没听见叶天澜的回答,只见她依然用深晦难懂的目光看着他,臧白歪了歪头,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终是臧白觉得无趣,收了匕首,踢了踢叶天澜,“喂,你在想谁,我不会长得像你的老情人吧?”
叶天澜抿唇不语,过了一会才问道:“谁派你来的,南宫皇,还是南宫麒。”
臧白倨傲一笑,抱着手臂,又恢复了随意的状态,“派?我只是收了钱而已,嗯…不怕我杀了你?”
叶天澜拍了拍衣服,站起身,白衣墨发淡然如莲,再也无刚刚的癫狂,“没有杀意的杀手,比晾衣架还不如,而且,想杀我,你还得掂量掂量。”臧白抵着她下巴时,身上的杀气就再不见一分,由此,叶天澜推断,他今日的目的不是杀她,大概试探多一些。
不过…说实话,这个男人,现在的她可能都不是对手,她身为王牌杀手,更多的凭依是枪支弹药,而不是冷兵器,真是让人恼火的感觉!她还不够强啊!
“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要是想穿着里衣在这晒月光我也不拦你,”脚尖一点,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对啦,出钱的人是南宫皇,你通过了他的试炼,女人,下次再相遇,那就是不死不休了,我,很期待。”余音消散,身影也隐入了黑暗中,最后那一句话中所带的兴奋与杀意,萦绕在叶天澜脑海。
是啊,我也很期待…立于尖端的杀手只能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各凭本事不是吗?不过…下一次,就没那么简单了,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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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高挂的太阳,为这秋日带来了丝丝暖意。
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得到香味的浸染,宫中人也多了几分笑语晏晏,时逢太后寿宴,宫中更是热闹非凡。
亭廊两边挂着粉色的轻纱带,透着轻纱看景,这个世界都带了几分飘渺之感。叶天澜立于亭廊中,左手抱着琴,素颜白衣,显得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热闹的花香中,唯有她,独自寂寥。
伸出手,缓缓的抚摸着丹桂朱红的小花。
“歌月郡主,奴婢可寻到您了!马上就要表演了,您该准备去了。”十三四岁的小宫女急急跑过来,边行礼边快速的说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好像听到了歌月郡主的叹息声,偷偷的抬眸,眼前还是那个淡如清风的女子,身为热门人物,又是内定的皇子妃人选,她,也会有忧愁吗?
不理会小宫女探究的眼神,叶天澜收回了手,“走吧。”
寿宴在御花园举办,花径小路上都铺上了红毯,姿妍丽貌的女子们三两成群,有的是妃嫔,有的是大臣的妻女,一时争奇斗艳赛过院中的花,而大臣们则在前院,陪同皇帝。
叶天澜安静的立于角落,她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倒也乐得清闲,可惜偏偏有人不会让她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