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澜没有去追,盯着明澈消失的地方目光失了焦距,带有温度的血涌出,划过衣襟流过胸口变得冰冷,雪地上绽放出点点寒梅。
无意识的勾起嘴角,果然…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小人儿是,秋云琅是,连莫浅言也…
厢房的门“嘭”的打开,打断了叶天澜的思绪,碧色的人影倒吸一口气,急急跑过来,“歌月你怎么样?!天…你受伤了!”莫浅言手足无措的站在叶天澜身边,想要捂住她流血的伤口,又怕她痛,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叶天澜看着来人怔了一会,嗓子有些干哑的开口:“莫,浅言…”你没事?…没事就好,就好,她已经不想见到任何与她有关的人死在她面前了。
刘三娘跟在莫浅言身后,看见叶天澜的伤口顿时阴沉了脸,手中紧握明澈当暗器射出的珠子。暗器来时她正好站在莫浅言身边,险险挡了下来,救了莫浅言一命。一甩衣袖,恨恨的开口:“流音谷欺人太甚!他日我们必踏平流音谷为妹妹报这一箭之仇!”话落撕下衣袍小心的为叶天澜捂住伤口。
此时几个小僧隔着院门问道:“听闻郡主这里声音嘈杂,可是出了什么事?咦,这两个护卫大哥怎么了?”
叶天澜是以郡主的身份到的这,来时从上官府带出了两个护卫当当样子,两人武功不行,入了明澈的道,早已昏睡过去。
叶天澜还没开口,刘三娘就扬声拒了回去,“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刚刚有歹人袭击了歌月郡主,还不快去叫个大夫!”
僧人一听吓了一跳,当朝郡主在这里受了伤,他们怎么也脱不了干系,可…明明是郡主吩咐,不喜人打扰,到了这最僻静的厢房…偏偏他们不敢反驳,急忙寻大夫去了。
处理完伤口天色已黑,好不容易将莫浅言劝回了房,叶天澜靠在软塌上静养。
窗忽然打开复又关闭,烛光明明灭灭中,软榻前已跪着一黑衣人,头恭敬的垂下,“门主,圣上下达的紧急任务。”
叶天澜语气无波,“你说吧。”
黑衣人顿了下,看了眼叶天澜的伤口,开口道:“圣上旨意,琉国使者即将到达我国,希望门主能尽快启程回京,铁非远那里圣上会安排人。”
“我知道了,铁非远那里我自由安排,不用圣上费心了。”琉国与华国一向没有什么往来,怎么会忽然派出使者?琦国,华国之间暗藏矛盾,大蒙国的不安分,看来这大势要变啊…好!这可是变着法给我送钱啊,哈哈哈。
“是,属下告退。”
应了一声挥挥手,黑衣人如来时一样离去。
黑衣人刚走,刘三娘推门进来了,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怎么,南宫皇那家伙又给你任务了?”
叶天澜轻嗯了一声,“可是马面那里有消息了?”看了眼刘三娘的脸色,淡然说道:“看样还不是什么好消息。”
重重的放下茶杯,刘三娘烦躁的站起身,在屋内绕了两圈,“可不是,琉、华国商路共有十八寨,如今只解决了一半,问题就来了,一个不识好歹的小子竟然挡我们的路!偏偏他还是一寨之主!恨我不能去修理他一顿,可气可气!”
“呵,还好我当初没让你处理这件事,不然以你的脾气别说收服了,不结仇都是好的。”挑眉看了刘三娘一眼,后者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又不甘心的问道:“你就不着急吗?”
叶天澜半阖了眸,“行了,瞎操心什么,这些小事我相信马面能够解决…对了,可有其他人的消息。”
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去,刘三娘正色点点头,“夜寻那里的矿石已经处理妥当,不日便能送到铁老头那,谨城的一切逐渐走上正轨…还有夜修夜莹那里也传来了消息,希望主子能为组织取名。”
“就名…渡邪。”网罗天下亡命之徒与江湖流浪剑客、散人给以庇护,无论贫穷富贵身份国籍,入了渡邪即抛弃前生,渡邪将是一个大家庭一个整体,容纳百川。有这个想法纯属偶然,她有意打造商业宏图,如今正是创建势力之初,急缺人手,这个想法或许要许久才能见成效,不过她最有的就是耐心,谁曾想一开始成效就不错,至少比她所想的要好得多。更在几年之后,真正大放异彩!
第二天一早,叶天澜一行就启程回京了,刘三娘易容成当初夜芸的样子,而莫浅言以照顾伤员的名义,顺理成章的跟着叶天澜,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刘三娘的撺掇,这家伙对看热闹情有独钟!
叶天澜虽没伤到筋骨,但短时间内两个手臂是不方便动了。每日莫浅言事无巨细的照顾,竟让她有种自己其实是瘫痪了的错觉…拒绝吧,莫浅言软言软语相劝,就像是她还得让人哄着来的那一种!这点伤她还没放在眼里,不过这一路上她真郁闷了,加上刘三娘时不时的挤眉弄眼,有苦说不出莫过于她这样了。
十天的路程,非得已照顾“伤员”的名义拖到了十五天,不过好在叶天澜的伤好了大半。送走了莫浅言,前脚刚踏进上官府,后脚一道圣旨就将上官明、叶天澜宣进了皇宫。
她也不怕莫浅言告诉莫丞相这一切,反正她有皇名在身,一切有南宫皇撑着。不过她有预感莫浅言不会那么做,是信任吗?她也不知道,每每想否决,总是想起他那双清澈的眼睛。
他,应该不是攻于心计的人…
景殿,接风宴,接的自然是琉国的使臣。
殿外寒风瑟瑟,殿内一片歌舞升平,丝竹暖暖,美艳的歌姬,清丽的男孩,一举一动勾人心弦。
大臣们自是不用说,连皇子皇女们都纷纷出席。南宫紫暝端庄大气与身边的人谈笑晏晏,南宫临风依然沉稳华贵,看见叶天澜到来,两人客气了几句。
刚一入座,就感觉到一道目光如影随形,抬眸望去,只见那一抹艳红压过了翩翩起舞的舞姬,迷离的眸似醉非醉,南宫麒。
看到叶天澜看过去,勾起嘴角,抬了抬手中的玉杯,仰头饮尽,杯口放于唇上轻轻摩擦着,轻浮而又极尽魅惑,如愿看到叶天澜一瞬间失了神,复又低下头,回应似得饮了口茶,南宫麒嘴角笑意更甚。
借捋发的动作,挡去了眸中的深沉,根据暗月门查到的消息,不问世事的流音谷竟跟宁妃有着不小的牵连。若是说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以南宫麒的自傲,怎会派个人刺杀她,让她死的那么痛快。难道是宁妃?母子一心,她知道的事情没道理南宫麒不知道,今日看南宫麒的表现,不是他太自负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若说自己没暴露,那么宁妃为什么大费周章让流音谷的人刺杀自己那?还是另有其人?看样自己要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