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帐丝垂,两人相拥而卧,温言软语,情意绵绵。
柳若青想起自己上次落入海里,许下的心愿,不禁轻笑了起来,说不定那条会说话的鱼,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里,真的听到了她的心愿,让苏雪漫前来救她了!
“你在笑什么?”听见一声轻笑,慕天瑾侧过身来,柔声问道:“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说来听听,不许你一个人偷笑!”
柳若青便把到落魂坡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当然,她没有告诉他,她在海里许下的想要嫁给他的那个心愿。
听得慕天瑾却是心惊胆战,连声自责,像怕她消失了般地拥过她,沉声道:“都是我不好,我怎么能让你处于那么危险的境地里呢?以后不会了!”
王盛一!暗夜里,他默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划过一丝冷冷的笑意。
“你,是不是该走了?”柳若青坐起身来,看着依然不为所动的慕天瑾:“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是啊,天就要亮了呢!”慕天瑾说着突然揽过她,捧起她绝美的脸,轻柔地吻了下去,太多的爱恋,太多的柔情,都在这一瞬间尽情释放,情迷意乱中,他的手甚至攀上了她柔软的胸口……。
柳若青耳红面赤地推开他的手,翻身坐了起来,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伸手拉过被子盖住已露出诱人抹胸的身子,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父亲知道自己一向端庄贤淑的女儿正在床上跟一个男子这般亲热,恐怕会气得吐血。
慕天瑾也有些不好意思坐了起来,他现在还真的像一个翻墙入室私会情人的登徒浪子!
“那,我走了!”慕天瑾起身走下床去,替她盖了盖被子:“你睡吧!等我回来!”
“嗯。”柳若青拽着被角,红着脸答应着。
慕天瑾走到门口,又恋恋不舍地退了回来,意味深长地问道:“娘子,有什么话要叮嘱为夫吗?”
“谁是你娘子呀?”柳若青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的身影。这个人真不像当初那个冷冷淡淡地王爷,怎变得这般厚颜?
借着朦胧的月光,慕天瑾又退到她的床边,俯下身来,在她耳边低语道:“我知道娘子的心意,娘子其实想说,洞房花烛芙蓉夜,才是轻解罗衣侍君时。”
“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柳若青索性披衣走下床来,埋首在他的怀里,心里溢着满满地幸福,她把脸紧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和有力的心跳,柔声道:“就算是领了皇上的旨意,你回来后,还是要依礼前来提亲的,我爹并不是攀强附贵之人,他最在意的不是你的身份地位,而是我嫁过去以后能不能安静地过日子。”
“嗯,谨遵娘子吩咐,我还没走,就迫不及待地想回来了!”暗夜里,他修长有力地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似水柔情,柔情似水。
慕天瑾这般缠绵地不肯放开她,恐怕是天亮也走不了,在柳若青的再三催促下,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良宵苦短,情深意重,从来别离最伤情。
柳若青一直把他送到门外,见他消失在夜色里,才退回房中。
她披衣站在窗前,睡意全无,隐隐听见街上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夜,又恢复了那份宁静。
一连几天,柳若青的心都像是浸在蜜里一样的甜蜜,她把慕天瑾从西溟给她带回来的那些布料,除了给叔父一家送过去一些外,柳府上下也都人人有份,每个人都得到了足够做好几身新衣的布料。
小姐心情大好,府里上下也都是其乐融融地样子,下人们得了如此贵重的封赏,自然也是欣喜万分。
柳若青大肆封赏下人,最忙的却是依兰姑姑了。因为她的女红技艺相当了得,无论是裁剪缝纫,都是信手拈来,尤其是她独创的九针连环绣法,绣出的绣品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更是受到了丫鬟们的追捧,空闲的时候,她们都争先恐后地过来向她请教,临近年底,用这些如此贵重的衣料做身新衣,衣锦还乡,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愿望。
柳若青当然有一种颜色的布料,不会送人,那就是鲜艳无比的大红色,用来做嫁衣是最适合不过了,这种异常贵重的衣料是西溟灵犀堂的珍品,并不成匹出售,所以,柳若青手上的这块衣料,只能做两件婚服,不过,这也够了,除了一对新人,谁还会穿这样艳丽的红色。
她悄悄取出慕天瑾的那件旧衣,细细地量了尺寸,精心地裁剪了一番,没人的时候,便拿出来缝上几针,她自幼耳染目睹依兰姑姑为大家量体缝衣,这般技艺早就烂熟于心,加上她天资聪颖,很快便领悟到了其中的诀窍,缝制一件婚服,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尤其是给自己的心上人缝制婚服,更是一件甜蜜的事情。
虽然每个人都在津津乐道地缝制衣裳,但慕天瑾的婚服自然是不能公然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杨晋才是她的未婚夫,况且,慕天瑾比杨晋要高出一头,但看婚服的尺寸,就知道这绝不是为杨晋准备的。
若让父亲知道了,岂不是要掀起更大的风波?
一切的一切,要等到慕天瑾回来的时候再来揭晓。
夜晚成了柳若青最爱的时辰,坐在灯下,一针一针地缝制着慕天瑾的婚服,时不时地想起两人的恩爱缠绵,时而甜蜜,时而脸红,连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卧龙城里的人,该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人见柳府竟然忙忙碌碌的开始忙年了,也就打消了搬迁的念头,太守大人的家人都没有撤走,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时间,卧龙城也开始热闹起来。
柳成泽见女儿不再提起慕天瑾,只是在家里忙着女红刺绣,为自己准备嫁衣,心里自是欣慰了不少。
只要她成了亲,有了依靠,他也算是了了心事一桩了,他已经飞鸽传书给了杨晋的父母,让他们前来商议两个孩子的婚事,想必他们很快就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