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皮皮出了火车站,和三个女孩子寒暄告别,三个女孩子准备各自打了个的回学校了。钱容临走不忘对文皮皮挺挺如峰胸脯,抛个妖骚媚眼,说有空去外国语找她玩,她有好多姐们喜欢他这样的菜,拉皮条似得的离别语让文皮皮一阵脸红欲哭无泪;吴夜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对文皮皮报以微笑就上了车,心里想着,若是文皮皮所言非虚,有电话号码以后可以单独联系,自己要用实际行动告诉钱容容,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的道理,只看表面到头来不是打水的竹篮就是被外表光环蒙蔽双眼被坑蒙拐骗。孙惠在火车上一直和文皮皮吵架,为了省几十块钱去买自己喜欢的书,撅着嘴独自一人去挤公交车。文皮皮行李不多,帮她拎到站牌,笑着说以后要是有机会,绝对会去找她。三个女孩,比文皮皮都大个二三岁,在文皮皮眼里,觉得孙惠最好,穿着上看,朴素但是不普通,长的不错,只是不爱打扮,读书用功,完全应该是四象叔的菜,至于太妖艳的钱容容和心机重的吴夜,完全不是四象叔淳朴憨厚的肠子能消化的了的,但也不敢打包票,毕竟这么多年没和四象叔一起上学读书,万一四象叔的口味很重呢?
丝袜女李之牧则是直接坐上了一辆马六,自己恐高,没坐飞机,从SX长途跋涉过来,在郑州转车,被自己的舅舅强行拉到tang山,见识了一下家族的煤山,回去好让自己在父亲面前替他美言几句,临走舅舅还想着搞个车队直接一路护送到京城,李之牧一看,这不是得瑟添乱是什么,趁月黑风高,自己溜了出来,到沧州随便买了一张票就上了车,才有了这么一场受打击的邂逅。她发动车之前,专门在人群中搜寻文了一下文洛书的身影,看到他在买地铁票,笑了笑,把那本书放在了副驾驶座位上,开车上路。马六在京城,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车了,要是按自己父亲的意思,怎么着也得红法或者红色奥迪a8,才能显示女儿的女王气质。幸亏学校里不少京城富家子弟开车上学,才让自己不那么鹤立鸡群。一个人太招摇,不知不觉的就会被孤立,这种滋味不好受。
文皮皮在车上找不到的大汉,此时站在一个角落里,看到文皮皮在排队。坐进了一辆很显眼的路虎,拿出手机,说道:“大老板,公子已经到BJ,我是否还继续跟着?公子赠了一本书给一个漂亮姑娘,是否要打听一下底细?”
文皮皮送完孙惠,花五毛钱买了张地图,边看地图边排队准备着买地铁卡,在买卡的二分钟之内计算出了最佳的到tianan门广场的行车路线。进地铁站上车,tianan门东站下车,在附近溜达了一圈,找了家自助银行取了2000块钱,走进一家炸酱面馆,要了一碗炸酱面,豆汁,驴打滚,豌豆黄,本来还想再要点别的,但是喝了一口豆汁之后,食欲全无,看旁边一位带帽驼背老头在那喝豆汁,是就着咸菜,吃着干炸小油条喝的豆汁,有滋有味,而且一直看着笑他,老头旁边放着个大包,衣服显得污迹斑斑。他自己学着老爷子,吃根咸菜,咬一小口油条,再喝豆浆,才感觉这特色豆汁有点味道有点暖胃,自己摸到了门路,然后很鄙夷的看了老头一眼,老头子笑的更开心了,露着参次不齐的黄牙。文皮皮以为遇到了疯老头,风卷残云的吃完,结账走人。他认为这几样BJ小吃,豌豆黄还好,驴打滚有点黏牙,别的火烧卤煮之类的,得等晚上了。炸酱面有点咸,结账时要了瓶矿泉水,很鄙夷的看了老头一眼,出了店门,向着tianan门走去。
抬腕看看带了三年的电子手表,八点多。他哼着那两首从小一直不敢当着爷爷奶奶唱的《我爱BJ天安门》和《BJ的金山上》,看着艳阳下鲜艳的五星红旗,眼眶有点湿润。现在他知道了那句话“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是真的。可惜看不到升国旗。打小,文皮皮没少听爷爷讲抗战的故事,虽然最后有些事情伤了老爷子的心,但是老爷子告诉他一个道理:一个人要爱生活的这片土地,哪怕是一根草,一抷土,一粒灰尘。
文皮皮花20块钱买了张gu宫门票,有侧重点的3个小时就逛完了。一个小时花在御花园,在虎皮柏面前就得站了半个小时,心里想着,老槐树有什么好的,当初文家的老辈怎么就想不起来在自家院子里种这么一株虎皮呢?然后花1个多小时逛了下慈禧老佛爷的储秀宫,感叹老佛爷写了一首好字,有气魄,想起自家的那位老佛爷,用纯羊毫写楷书,字体同样典雅端庄,与眼前的老佛爷的字相比,丝毫不差,不得不佩服奶奶的功力,想起当年自己调皮,看到奶奶写“山轻水弱”自己写的那两句“青山满眼,只取一抹餐,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不禁笑了起来,只是后来不知道写的这两句话去了哪里?文皮皮感叹的还有那做工精细无比的雕窗檐廊,抬头低头,侧脸斜往,不是镂空精美图案,就是栩栩如生的浮雕艺术,随处望,无不显帝家细微高卓之气。心里想着,以后若是有了钱,一定去江南请个木雕大师,找个最好的导游带他游览下故宫,回去给自己做一套雕花门窗,桌椅,茶几。
从后门走出,上景山。竟然遇到了在炸酱面馆喝豆浆的那位邋遢老头。老头也是一愣,咧着嘴,露着熏黄的黑牙在那笑。坐在石凳上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文皮皮过来坐下。笑问:“小子,觉得这故宫咋样?”
文皮皮不假思索说道:“拍明清宫廷戏和电视剧的都是一群**,不说这七进的大院,就说这院墙,连只蚊子都别想飞出去,还什么宫女逃走,哥哥贝勒的随便出门?不过,这地方,住的不就是一家人么?只不过院墙大点,建的房子好看点?”
老头笑道:“你这小子说话不文明!不过倒是这个理。”
“京城也是人待的地方,骂人,吐痰的不有的是?”文皮皮想吐口痰,奈何口干舌燥,只能喝了一口水,拿出了烟,递给老头一支,老头也不客气,看了看烟盒,笑道:“白将!这烟有劲,河东的?”
“嗯,有一个闺女,长地真俊巴……”文皮皮想起了这段时间经常听的手机铃声,不禁哼唱道。
“我教你喝那臭豆汁,你就没点表示?这烟真不错!你还有么?”老头吸着烟很无赖的笑着说。
文皮皮看老头,才开始以为老头穿着邋遢,现在才发现,老头的衣服上基本上都是墨汁和颜料留下的斑点,看老人那双手,虎口有力但并不粗糙,应该是个写字作画的行家。
文皮皮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说道:“老爷子,我包里还有烟,但就是不给你,除非你给我找个地方住下。我一个人来BJ,人生地不熟的,也遇不到个好人!一出车站包就被偷了,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手机也停机了……”文皮皮越说越可怜,越说声音越呜咽,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
老人一听,慌了神,急忙说道:“小子,别哭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就哭鼻子了呢,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看,哎,要不你就跟我回家?”
行云山北辰村村西头,一家庭院,院子是用土坯围起来的,房子地基是打磨之后的方正石头,上面是青砖青瓦。屋檐不高,门框更低。风四象每次走进房间都会低头,如今的他,已经一米八五的个字,穿的很朴素,衣服上还有些灰尘,脸色有些黑,这段时间,一直下地干活,上山砍柴,自己马上就要上学去了,为的是让家里的老爹多休息少干活。
他低头走进房间,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风颜在走出后面佛堂,看了眼风四象,说道:“儿啊,今天就要去学校,你东西都拾掇好了没?以后地里的活你不用干,你爹他闲着也是闲着,多活动下才能健康,你把活都干完了,是怕他活的长么?衣服鞋子什么的,你去了市区多买几身,这身破烂就别穿着去给你老娘我丢人了。不一和你孔姨要在,这些事还用我操心?我估摸着明后两天电话线就能铺过来,到时候给家里报个平安,我这里没事了,你去你爹和你师父那边吧,到市区之后,别忘了去曾老头那里一趟,问问他有什么嘱咐,去吧。”
老太太一开始说话,风四象就站了起来,绝对没有文皮皮死皮白赖的撒娇。风四象扑通一下跪下,磕了三个头,站起来,说道:“老娘,那我去了,您多保重。”
风四象大踏步走出去,带着一阵风。又仿佛一阵秋风过堂,让老太太风颜在感叹时光流逝,这些年过去,当年的那个小狼孩如今已经成一个大小伙子了,而且还有歌很好听的名字:风飞堂。
风四象拿着风茶整理好的包裹,大踏步去文家大院,进门喊了声爹,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师傅。文三耕答应了一声,风四象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话,老爷子就说了一句去吧,风四象心里想着给自己老爹磕个头,但是老爷子不给机会,背着包转身要走,去山上寻师傅道别,项御马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笑道:“我徒弟今天要走,老哥你不送,那我去送。”
“你这唱的哪一出?搞得就好像四象不是我亲生的一样!”文老爷子吧嗒了一口烟,笑着说。
项老爷子还没说话,风四象嘟囔道:“本来就不是亲生的。”
“你说啥?你个熊孩子,你爹老了,耳朵还没聋呢?”文老爷子拿烟袋锅子就想砸风四象。
项老爷子微笑不语,背着手,出了门。风四象还想着自己的老爹给自己说句话,结果老爷子一个白眼,说了声:“滚犊子,过年回家记得给你老娘买上两包吴裕泰的茶叶,让她尝尝。”
风四象干脆地答应了一声,背包出门。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沿着青石板街道,向着北辰村外走去,向着大山之外走去,此时夕阳西照,两人背影拉得很长,融进了满山树木的斑驳树影。
文老爷子拿着烟锅子,后面跟着一条大黄狗,一人一狗上山,看到了一副奇异的画面:步子迈得很大,走得很快的风四象,始终追不上前面背着手看行云山风景的项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