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登湖坐在沙发上,吸着烟,眯着眼,肆无忌惮的盯着苗采薇的胸看了五秒钟,画了两个小时的画,出来喝杯子茶,那茶杯停在空中愣是没了喝的念想,为缓解尴尬,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没敢说话,怕露出自己的大黄牙,坏了自己的形象。赵登湖没有纪老的文人气,不会感觉自己晚节不保,他自认为自己无论绘画还是做事都异于常人,喜欢剑走偏锋,自己就是个不要脸的老汉,没什么晚节,也就破罐子破摔,没事出去瞎溜达,瞪着眼看大胸丝袜,不少被人骂。但今天还是栽在了苗采薇的手里,眉宇交锋,自己这老身板就扛不住了。自己走yind路线,保不住有人天生就散发yind萎靡气息啊。
苗采薇听文皮皮说这老头,有心理准备,知道这老头无赖,但没想到还这么色情。心想你为老不尊,那也别怪姑奶奶我绝情杀生,一边说,屋里有点热,一边脱了外套,还专门吸了口气挺了挺胸。赵老头那口茶没喝进去,呛了出来,咳嗽着进了屋。心里骂着“妖精”,这要是有心脏病,今天就背过去了。想着,今天的山水是画不出来了,没了澹泊明志宁静致远的心境了,那就画一幅仕女图?皮皮这孩子牛--x啊,昨天说去酒吧,从那里勾搭来的?不对,从哪里勾搭来的无所谓,关键是还敢大庭广众之下往家里领?把我这里真当成免费的宾馆了,想开房就开房,现在的女孩子真开放?文皮皮你还敢介绍说这是你姨?有当姨的当着外甥的面这么放荡的么?连老头子我都勾搭。
彭怀碧老太太去洗苹果,回来看到自己老头子进屋,心想这是哪门子待客之道,越老越没出息了。一进门的时候,老太太还以为是文皮皮的女朋友,心里还想着,两人怎么着也得差个七八岁的样子,后来听到介绍,原来是皮皮的姨。两人就在客厅聊起来了。
赵老头一边画画,一边偷听。听话音,老头觉得这女人太世故圆滑,皮皮这孩子虽然心眼多,但估计也降不住啊,等有时间,一定得提醒他一下。这种女人大多都是狐狸精,是欲求不满的货色,要是真想找女朋友,倒是可以让自己的老伴找个大学的知性女人,有气质又听话。
文皮皮本想着赵老头和自己这位苗姨交锋,怎么着也能各自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自己做个和事老当个好人,亦或是宜将剩勇追穷寇,帮一个把另一个放倒,怎么着都是自己赚了,却没想到赵老头一上来就败下阵去,显然苗采薇更胜一筹,不禁哑然暗骂,这赵老头平时不是很得瑟么?怎么这就蔫了呢?打好了戏台,无戏可看,文皮皮走进了房间,去给手机充电,正好打打腹稿,平静心情,等着老爷子骂。
开机之后,短信提醒有几个未接来电。看到了孔晨青给自己说的号码,就打了过去。
“喂,恁找谁?”方言淳朴味道甚浓,文皮皮一听就听出了是风娇娇。笑道:“娇娇姐,当然找你了!”
风娇娇一听,欣喜道:“皮皮,你知道这几天你爷爷打了几次电话吧,让我隔一个小时就给恁打一个,你可算有信了,你一会打过来?我去喊文爷爷?”
“好的,娇娇姐,我过十分钟就打过来,先这样吧!对了,娇娇姐,我现在在bj,你想要什么东西么?还有风茶,你们商量下,我给你两个带回去。”文皮皮问道。
“没什么想要的……挂了吧”其实风娇娇想说:只要你回来我就很高兴了,但是这句话没说出口,若是两人见面,这句话还能当个玩笑开,但是电话说出来就好像自己是个思春的怨妇一样。“那次也忘不了你的风茶?”风娇娇刚想骂,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她和风茶两人,都喜欢文皮皮,这是村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村里闲着没事的人都在猜测,最后两人谁会入主未来的文家大院,谁会成为北辰的笑话?风娇娇觉得自己没有胜算,但是有些事情,她就是想争一争,至少回过头来,她没有后悔过。就算成了笑话又能怎么样呢?
风娇娇让人照看了小卖铺,跑着去文家大院喊老爷子。她一边走,一边骂起了自己的老爹,风野鹤,**丢下你闺女一个人吃苦受累,自己在外逍遥快活,这是当爹的应该干的事情么?
来到文家大院,文三耕一听孙子有信了。瘸着腿一拐一拐的就去了。这几天,项御马终于知道了皮皮这孩子在文家是什么地位。这几天不只是这位老哥哥吃不下饭去,就连村西头的那位嫂子也是茶饭不思。这十几年来,他是第一次见文三耕发脾气,而且还去踹了自己老婆子的门;也是第一次见被称为“老佛爷“的风颜在服了软,被自家老头训的没话说。在风颜在心里,这次皮皮不上学“离家出走”是自己失误,自己想到了,却没有提前制止,所以无话说。
十分钟,文皮皮又打了次电话。这次还没说话,就听到爷爷文三耕声如洪钟的骂声:“熊孩子兔崽子,你长本事了?怎么这想起打电话来了,你有能耐别回家,要不我非得打断你的腿!别以为我不敢,也别以为你奶奶娇着你纵着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说句话!”
文皮皮一听,才知道自己惹了大祸,老头真生气了,这才把离得老远的手机拿到耳边,哭腔说:“爷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文三耕继续说道:“你还有不敢的事情么?”刚想继续骂,看到了自己老婆子走了过来,说道:“你奶奶过来了,你给他说吧。”
风娇娇喊完文老爷子,又去了村西头喊风老佛爷。风老太一听,也出了门。老远就听到自家老头在那嗷嗷的骂着,就加快了脚步。老太太走上前,接过电话,说道:“皮皮啊,现在在哪呢?”
“在bj,奶奶!”
“哦,天冷了,没感冒什么的吧,学不上就不上了,只要平安就好,你四象叔也去了那,往家打电话听说找不着你人了,也着急廖火的,估摸着也得给你打电话,还有钱么?对了,抽时间去你外公家一趟,十年不见了,替你奶奶我问声好。你爷爷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害怕,不敢回家。给你大伯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没别的事情,就挂了吧。”
文皮皮挂了电话,舒了口气,心想,还是奶奶好。但是转念一想,这是真的好还是欲擒故纵?我爷爷是刀子嘴豆腐心,那你岂不是豆腐嘴刀子心?他来到客厅,看到苗采薇和彭怀碧老人聊得正开心。苗采薇一看皮皮出来,笑着说:“我们那地方破烂,都是三合板搭起来的出租房,我在这边打工多年,也没个固定住所,皮皮还得麻烦你照顾几天,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彭阿姨,我谢谢您了。”
彭老太一听这话,心生怜悯,道:“没事,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要是平时没什么事情,就来这边陪阿姨坐坐,聊聊天,姨给你做好吃的,把这里当家就行,千万别见外。”
文皮皮一听苗采薇这话,心想着,难道你还想着住进来?你苗采薇就是个演员,在这装可怜呢?他笑着说:“彭奶奶,我和小姨还有点事情,估计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文皮皮拉着苗采薇出了门,心里想着,等四象叔电话,然后去他那玩两天,也该办点正事了。
风老太挂了电话,对着自家老头说道:“皮皮这孩子不管不行啦,但是你一骂他,他还敢回家?等他回来,我再收拾他!娇娇,你再给四象拨个电话!”
村里很多人都出了门。心里都在想,这分居的老两口,这是要干啥?风不素站在门口,吸着烟,看着远处小卖铺的动静。自言自语道:“北辰,北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这文洛书,就是这北极星啊。”
并肩站着的风茶没答话,心想,还叫上大名了啊,在你心中,什么时候给皮皮这么高的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