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海看着他们离去,陷入沉思,童夫人坐在椅子上,“别说啊,这些外国人还真的是很礼貌呢!刚才入座的时候,还是先为那位小姐拉开椅子,等女人坐下再坐。”
王月梅浅笑:“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刚才他们讲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所以我说,你不要总是待在家里,要出去看看!”书剑微笑着说,语气中带着对那些外国人的崇拜。
童老爷说:“总之今天,雪海的功劳最大,原来和国外人不能那么客气,夸奖就要接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雪海啊……雪海……”
“啊!是,爹……”香雪海这才回神。
“在想什么?没想到你洋人的话说的那么好,你在哪里学的?”
“我……以前在学校学过。”
“学校吗?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个学校出来的呢!”书剑问。
“一个不知名的小学校,只是那里有个老师留洋回来,所以我就学了一点点,皮毛而已。”香雪海漫不经心的回答,心中始终是一片阴影。
书柏看着香雪海,心中有些堵的慌,刚才那个美国男人一直盯着香雪海看,他也看见了,他们之间认识吗?还是……
回到房间后,香雪海一直坐在梳妆台前发呆,想着那个美国男人的话,为什么那个男人要邀请她出去?香雪海始终不能想明白。
书柏走到香雪海身后,看着香雪海,香雪海回头,“有事吗?”
书柏: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烦恼?书柏的表情很着急的样子。
“没什么事情,我待会要出去一下。”香雪海开始摘下耳环,放下头发。
书柏的眼神中透出疑惑和不满:去哪里?是那个美国人找你吗?
香雪海一惊,看着书柏,“你在说什么?不要乱说,我只是出去一下。”
书柏摆手,努力的想发出声音,可是只能发出嘶哑的“嘎嘎”声,书柏显得很激动,手指间的动作充满怒火:你告诉我?告诉我!
香雪海茫然的看着书柏,“你是怎么了?”
书柏继续摆弄着手势:你是我的妻子,你不可以出去……
可是手势越做越乱,根本就说不清楚,表达不清楚自己的意思。书柏懊恼的坐在床上,抓着自己的头发,很泄气的样子。
“书柏,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香雪海一头雾水。
书柏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他抱住香雪海,吻住香雪海,那个吻有些急躁有些疯狂,以致咬痛了香雪海。
香雪海挣扎着推开书柏,生气的甩了他一个耳光,“我最讨厌别人这样!”
书柏无言的看着香雪海,打着手势:我是你的丈夫,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
“书柏,不要逼我,知道吗?”香雪海是真的生气了,“我说了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你根本不要想那么多,那个美国人我根本不认识。”
香雪海走到柜子前,拿出了一件大衣,穿在身上,“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是你不能明白的。”
书柏看着香雪海随手扎起一个辫子,垂在后面,打着手势:对,我不能明白,你什么都懂,我什么都不懂。
香雪海没好气的看着书柏,“不要纠缠不休,我没有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要出去了,你要是想要告诉娘,就去说吧!可是我必须去弄清楚一些事情。”
香雪海说完就离开了房间,路上她一直在想那个美菈的最后一句话: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要杀她灭口吗?可是这些事情不是秘密!
德国人没有开口,她是英国人,不可能要灭我口啊!那个美国男人又是什么意思?香雪海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香雪海如约来到一个小洋楼的后门,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约在后门,她推门进去,没有人,后院的装饰让香雪海感到一种熟悉,好像回到自己的世界一样。
“没有人吗?”香雪海自言自语。
一把枪管指着香雪海的脑袋,香雪海整个人僵在那里,后背嗖嗖的一股寒意,这可是枪,她可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场面,自己怎么这么出师不利。
香雪海紧张的问:“谁?我……什么都没有做……”香雪海相当害怕,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去。
“呵呵……”男人的笑声很邪魅,靠到香雪海的身边,“香雪海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还真是大胆。”
是那个美国男人!香雪海一惊,“是你啊,你约我来就是要杀我?”
“哼,你以为呢?”男人勾住香雪海的下颚,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感觉好像处子的味道。”
香雪海的心跳的很快,“你一定要用枪指着我说话吗?”
纳德卡尔收起枪支,看着香雪海,“美丽的小姐,走吧!到我的家里来做客!”
“你到底找我干什么?”香雪海因为害怕,手指在不断的发抖。
“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有事要问你。”纳德卡尔很自然的搭住香雪海僵硬的肩膀走了,走进那个洋楼中。
香雪海跟着纳德卡尔走进客厅,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她已经放松了很多,感觉真好,好久都没有碰过沙发了。纳德卡尔嘴角上扬,“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啊!”
“不是我胆子大,我很胆小的,只不过我知道我死定了,那还不如潇洒点。”
纳德卡尔端来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放在香雪海面前,香雪海端起咖啡,随意的搅拌着,“为什么会认定自己是死定了?”
“你拿着枪指着我脑袋,我能不是死定了吗?”香雪海没好气的说。
“哈哈……”纳德卡尔轻笑,“你真是有趣,该说你胆大还是胆小呢?”纳德卡尔擦着手里的枪支,香雪海还是忍不住冒出冷汗。
“你……要干什么……”香雪海缩缩脖子,盯着那把枪。
纳德卡尔将枪指着香雪海,幽幽的问:“说,你是谁?”
“我是香雪海啊,童家二少奶奶!”香雪海惊恐的看着那把枪,难道他知道自己是70年后的人?
“恐怕不只是这样吧?精通德语、英语,你不可能单纯的是他们说的一个农村嫁过来的小女孩,你对德国纳粹党的事情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哪有很感兴趣……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些大家都知道的啊……”
“是吗?可是你话中有话,你在指控纳粹德军对犹太人的残杀,我说的没错吧?平民百姓家的女孩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么多?”
香雪海在发抖,纳德卡尔继续说:“你知道的太多了,中国平民不会去关心一个德国的战事,而你,居然能准确的说出纳粹军将犹太人驱赶的具体的地址。”
“我……”香雪海没想到这一点,她真后悔,就应该管好自己的嘴巴,“你要杀我吗?”
“不,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香雪海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眼前这个男人的思维太敏捷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么好吧,我换个方式问你问题,你必须诚实回答。”
香雪海听话的点头,“你问……”
“你喜欢纳粹德军吗?支持他们吗?”纳德看着香雪海的眼睛。
香雪海摇头,纳德继续问:“你欢迎日军的到来吗?”
香雪海摇头,纳德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会侵略中国!”香雪海淡漠的回答,她已经有了死的准备,“你也看到了,很多学生游街,其实大家心里根本就是明白的。”
纳德卡尔收起枪,品尝着咖啡,“你是怎么知道纳粹德军的事情的?”
又回到这个问题上,香雪海看着纳德卡尔,这个男人一定要揪根刨底吗?香雪海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她不得不去撒谎,“我实话和你说了,我以前跟着我的父亲到处流浪,奔跑在国家之间,只为生存。”
“到处流浪?”纳德卡尔有些疑惑。
“我去过德国,所以才会知道这些事情,用你们的公历时间来计算,1931年,就已经开始了驱赶犹太人的战斗。”
“你连我们如何计算日期都这么清楚,看来你真的是去过很多地方了。”纳德卡尔幽幽的说,“这么说你亲眼看见他们驱赶犹太人?”
“可以这么说……”香雪海低下头,在历史资料上看过。
“换而言之,你不是原本该嫁进童家的人,你是替身?”
“是不是替身我不知道,我是被人强迫的,就这样糊里糊涂嫁了,反正我也没有亲人,凑合着过。”
香雪海看着纳德卡尔,他很悠闲的样子,“你可以杀我了吧?不需要在这里和我玩心理游戏!”香雪海鼓起勇气说。
“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打算杀你,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杀你呢?”纳德卡尔微笑,笑的很诡异。
“你不杀我?”香雪海有些怀疑。
“不用质疑,我说了不会杀你就是不会。感谢那两个善良的德国人吧,如果是纳粹军听到你说那些话,一定会立刻杀了你,他们没有。”
香雪海没有说话,纳德卡尔微笑:“以后说话要动动脑筋,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很优雅的翘起腿,点燃一支雪茄看着香雪海。
香雪海站起来,“既然你不打算杀我,那么我可以回去了吧?”
纳德卡尔站起来,“好,我送你,当然也欢迎你常来。”
“不用了,我不喜欢走后门!”香雪海冷笑,走后门,就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纳德卡尔拉住香雪海的胳膊,**的说:“如果是因为今天的无礼,我愿意道歉,不过……我对你的确是很有兴趣。”
香雪海看了他一眼,“你的这种兴趣,我不敢恭维!”香雪海甩手就走。
“香雪海小姐,我们还会再见的,会经常见面的。”身后传来纳德卡尔鬼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