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郊区的废弃炼钢厂回来,林风的眉间便一直锁皱着,也不知那位姓范的‘逆古会’会长,在那间地下室的下一层,用‘闹鬼’等手段将附近原本的住户赶走后,隐藏极好的老巢里,到底给予了林风怎样的承诺和好处,方能止住林风的杀意与怒火……
次日,宗帅带着一脸歉意,将一封范会长写的亲笔信、一枚仿古的青铜令牌和一张银行卡交到林风手里……
自出生以来极少生病的纪枫大病了一场,高烧超过了四十度,打点滴时嘴里还在说着‘别杀……啊!’之类的胡话。
生活,似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可即便是没心没肺的小雅,也能感觉到林风的变化……总是嬉笑玩闹,没个正经的林风,似变得深沉了……
从废弃炼钢厂回来后的第三天,也是纪枫从高烧昏迷中清醒过来的这一日,潍州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的单人病房内,小雅和丽丽出去买晚饭了,房间里,只剩下面色苍白的纪枫和一脸沉思的林风。
沉默良久……
“不怪我吧?”林风率先打破了安静。
“怎么会……还要谢谢你呢!让我真正知道,什么样的武学,才是最厉害的!也让我知道了自己曾经的幼稚!”纪枫认真地说。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林风说。
“噢……那个‘会长’一定说了些你感兴趣的东西吧!”纪枫说。
在地下三层的庞大空间里,如美国电影里,沙漠地下的神秘部门一样,无数人员各司其职地忙碌着,林风和范会长进了后者的秘密办公室,而纪枫只是在宗帅和小萱的陪同下,在另一个房间里喝了杯茶而已,所以,范、林二人具体说了些什么,纪枫并不知晓,现在听到林风突然作出要离开的决定,便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你杀了人……没事吧?”纪枫有些齿寒地问道。
“放心吧,那个组织,虽比你想象的远远恐怖厉害许多,但却还不敢对我怎么样!”林风自信地说。
纪枫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
林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江湖虽险恶,却也充满魅力,有时候,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也是会让人上瘾的!
“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先完成学业吧……将我教你的心法每日习练,这个是最要紧的!”林风说道。
纪枫点了点头,只是说:“到时候……得带上我啊!”
“哈哈哈!好,答应你了!到时候,我就像带着‘小三’一般带着你!咱夫唱妇随,浪迹天涯!”林风终于卸去了一丝阴沉,又恢复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去哪?”纪枫尴尬地笑了笑,以他的木讷耿直秉性,显然还是无法适应林风自以为幽默的恶趣味。
“北方的怀州!”林风说。
纪枫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此时,小雅和曲丽丽已经打包了晚饭回来了,四个人默默吃着晚饭。
………………………….
“真的要走?”
小雅推着电动车,两人慢慢走在夜晚的马路上。
林风只是点点头,很意外地收敛了自己的恶幽默,没有回一句……怎么,舍不得相公走?
“去哪?”小雅问着和纪枫相同的问题。
“北方的怀州”林风答道。
小雅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淡淡地说了句:“这么远呀?还回来吗?”
还没来吗?
淡淡一句话,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好一个‘回’字了得!
何为回?有家,放可回也!
林风的回答也很妙:“有你的地方,便是家!其实,我是个恋家的人!等我把一些有趣的事儿搞清楚了,便回来!”
一路无话,夜里,林风婉言拒绝了小雅‘献身’的决定,只说了句来日方长,抱着她第一次躺在她的闺床之上,轻拍着她的后背,看着她缓缓睡去,轻轻吮去她睫毛之上的细密水珠……
林风给小雅留了十万块钱,放在客厅的饭桌上,下面压了张纸条——雅儿,等我回来!
从南方的小资城市潍州,到中国极北方的城市怀州,间隔千山万水,便是坐飞机也要转好几趟机,火车倒是有直达的,却没有动车,只有绿皮火车,所需的时间是……五天五夜!
林风选择了一条更为遥远的跋涉之路——从潍州出发,一路坐大巴到坤北,再从坤北坐船到南朗,之后再从南朗坐车到怀州!算一下时间,最快也需要十二天的时间才能达到怀州!
林风的想法很简单——范会长说的那事儿或许对他这个从异界穿越者来说,有那么点吸引力,甚至自己的‘穿越事件’也能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的线索,但无论如何,自己毕竟还是来了,来到了这个世界,认识了小雅、纪枫等等许多人,已然和这个世界产生了交集,而且,再想穿越回去可能只是痴人说梦,既然如此,何不好好体悟这个世界、将这个世界叫做‘地球’的世界好好看清楚呢?!
所以,林风选择了这种最受罪、看似最愚鲁的行进方法——看万山红遍,品大好江山!
上下两层的卧铺大巴,从潍州出发后,过了长江大桥,便开始没了江南的秀美和小家碧玉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显露的,带着北方气息的粗狂……
越往前行进,便越发荒凉起来,车行一日夜后,虽还是柏油公路,却很少有房屋密集的地区了,又行大半日,柏油公路终于走到了尽头,最开始的连接处,是还算平整的道渣路面(石子路),越往后,路就越发颠簸难行,坑坑洼洼,还出现了烂泥路面,偶尔从某个村庄里横穿而过,大部分时间里,都在不见人烟的荒凉里驰骋……
经过近二日的舟车劳顿,车上的四五十名乘客全都有些无精打采,或假寐、或真睡、或看手机玩游戏、或看着报纸杂志,也有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在小声说这话,却早已没有了刚登车出发时的热闹嘈杂……
上铺相邻的三个男子,自登车以来便很少言语,之前在高速上,车到服务站,也只是必要的‘内急’情况下才会下车,互相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林风早就看出他们是一伙的,身上都带着‘家伙’,不经意间目露凶光,看得出,都是些常见血的狠主儿。
林风从不以行侠仗义的少侠自居,也懒得管闲事,劫匪也好,流窜犯也罢,只要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当着自个儿的面行恶便好。
当然,这几位看那意思,倒极有可能是到了荒凉之处逼停了汽车,亮出明晃晃的家伙事儿,大吼一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角色,真要如此,那林风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停车!给我停车!不然废了你!各位,告扰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擦!真来!我日了个去啊!
林风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想什么来什么!我这什么人品啊!怎么就没点正能量呢!全是暗黑负能量!
这剧情,也太老套太狗血了吧!
林风长叹一声,从假寐中睁开眼,无奈地被迫又得做一回见义勇为的‘良好市民’了!
哎……倒不缺什么嘉奖,范会长可给了老子一大笔钱!再说,我还是个黑户呢,连个身份都没有,更别说身份证了!
早知如此,之前就不拒绝警察叔叔——刑警队的王队长了,有个暂住证至少就有了一个身份嘛!
林风还在幻想着公安局的‘颁奖典礼’,车子发出刺耳的急刹车声音,一个前冲后反弹回座位,车子在荒野里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