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赛茗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幸运的分到了公司的设计部,和她一起报名的其他几个人都分到流水线上了,她这个公司属于外企而且是日企,她被那个有些肥胖的戴眼镜的女人领到设计室,她环视了下这个设计室,里面六个女的每个人守着一台电脑,设计着花花绿绿的图案,还有两台关着的电脑没有人,有个戴眼镜的大约五十左右的日本老头,在巡视着,那个胖女人对老头说“新来的”,老头点点头,余赛茗不禁有些头大,她想她不是个细心的姑娘,所以这费心思的活,她恐怕难以胜任啊,胖女人介绍完就走了,余赛茗站在这完全陌生的设计室里有些不知所措。
日本老头把她叫到设计室中央的的一张木桌前,示意让她坐下,余赛茗坐下后,就听到日本老头用很别扭的中国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余赛茗慌忙回答“余赛茗”,这时老头推过来一张纸和一支铅笔,指着纸道“写下来”,余赛茗就拿起铅笔写下了“余赛茗”三个字,然后老头又问“你以前学过平面设计吗?”余赛茗摇摇头,日本老头拿起铅笔在“余”字,每一个笔画上点了若干个点,然后他拿着铅笔指着那个缀满黑点的“余”字,拿着老鹰般锐利的眼光看着余赛茗说“这个余字,就是有这些个点用线连起来构成的图形,你?明白??”余赛茗点点头,原来他这么快就切入正题的培训她了,然后日本老头继续点了“茗”字形状的一些点,然后用线连起来,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余赛茗,余赛茗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着头,她的审视着这个老头,这个老头给她的感觉有些阴郁,尤其是那双藏在眼镜后的眼睛,总让人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她忽然想到那个老奶奶给她讲的书贵一家惨遭一队日本鬼子杀害的故事,她突发奇想,这个老头会不会就是其中一个日本鬼子的儿子?就在这时,她听到老头提高声音在问她“你在听我讲没?”旁边几个设计的女的都停下手中的活计,齐刷刷的看向余赛茗,余赛茗立即满脸通红,她心虚的点点头,老头露出很不满意的表情,他指了指一台关着的电脑,示意余赛茗过去,余赛茗打开那台电脑,坐在电脑前,老头说,“这电脑上有最基本的简单平面设计,你自己看看吧”余赛茗点点头。。。。。。
一整天余赛茗都在,点,线,面中泡着度过的,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涨成两个大了,下午两点多,余赛茗竟然看着电脑眼睛合上了,朦朦胧胧中,她好像在老家雨后泥泞的小路上走着,突然脚下一滑,她猛然吓了一跳,惊醒了,她睁开眼,看见一张戴眼镜的有些扭曲的脸伸在她面前,她下意识的“啊”了一声,那几双眼睛又刷的一声看向她,眼神里充满的漠不关心和嘲笑,原来老头在敲她桌子,过来提醒她不许睡懒觉,看着老头一脸不满意的离开,余赛茗心里忐忑着,暗暗责怪自己,只怪昨晚没睡好,今晚一定早睡,她这样想着。
终于熬到下班了,余赛茗缓缓地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刻,夕阳的余晖把她羸弱较小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长长的影子更加反衬出她的孤独,落寞,当她走到南津河的石桥上,忍不住停下脚步,眺望着远处天水相接的地方,夕阳西下的美总是那么动人心魄,荡涤起人们心中伤感的涟漪,河水被夕阳染成橘红色,波光粼粼,此时此刻余赛茗想到那句元曲“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想起自己悲惨的身世,从小到大身边没有一个至亲之人的关心,而那个肖腾对她的生命来说就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幻影罢了,她何尝不是元曲中那个断肠人呢?想到悲痛处,黯然伤神,不觉收回远眺的目光,凝眸,垂首,拭泪。
蓦地她忽然顿住了,桥下面赫然一个编制袋子出现在她视野,编制袋子被桥洞绊住,随着河水晃动着,编制袋的一侧挂破了,赫然露出一只惨白浮肿的人手!!“啊,死人啊,死人啊”余赛茗惨叫一声,瘫在桥上,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向她这边涌来,有人问“死人在哪里啊?”余赛茗无力的指着桥下,随即人群中又接连响起几声女高音的惨叫,不知谁报的警,不一会,来了好几辆警车,然后编织袋被打捞上来,警方拉开了警线,随即编织袋撕开后,露出一具惨白有些浮肿的女尸来,然后法医带上手套当场验尸,令人吃惊的是,这个女尸才十二三岁,脸上血肉模糊,明显的脸皮被活生生揭下去了,所以身份需要带回去做DNA才可以确认,阴部同样血肉模糊,显然死前被强暴过,而且是被利器捅过,这个凶手真是残忍至极,肯定是个虐待狂,余赛茗和几个女目睹者都把胃吐得干干净净。
当余赛茗和几个目击者做完口供从公安局出来时,已经暮色四合了,大街上满目都是枯叶,枯叶毫无生机的凋落,旋转,飘零,和人得生命一样那么的脆弱,余赛茗满脑海全是那个女尸,才十二三岁,还是个孩子,究竟是谁这么残忍?她又想到早晨捡到的那张处方单,这世界究竟埋藏着多少骇人听闻的惨案?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看着这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B市,余赛茗感觉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