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兰庄村的狗狂吠不止。
从村后头到村前头此起彼伏。
狗叫声一直延续到村前头的老赵家。
突然,老赵赵建刚家的木大门“吱呀”一声响,被一双惨白的手推开了。
老赵家的大狼狗大黄狂叫起来,并且钢绳被它拉的到了极致,发出“铮铮”声,还有“哗啦”声,老赵蓦然被惊醒,他掀起棉被,起身看看窗户外,可是外边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他感觉院子里很不寻常,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朝他所在的堂屋逼近,难道说招贼了?
他心中立即警戒起来,他慌忙推醒了老伴徐兰芝,徐兰芝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满的说“干嘛啊?大半夜的?”老赵慌忙捂住她的嘴。伏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句“院子里好像有人,咱家好像招贼了”徐兰芝立马精神的警觉起来,她慌忙说“那我们怎么办?”老赵又伏在她耳朵上,悄悄的说了些什么,只见她不住的点头。
两人随即下了床,老赵找了根木棍子,他递给老伴一把扫帚,然后,两人火速的躲到门后,一扇门后分别站一个人,两人紧握着手中的防身东西,如临大敌的捕捉着外边的一切蛛丝马迹的响动,“沙沙”的好像是脚步声,好像这个人走路抬不起脚来似的,和地面发出这种“沙沙”的摩擦声,老赵本来想拉开院子的照明灯的,可是他怕打草惊蛇,就放弃了这个念头,那“沙沙”声越来越近,终于捱到了他们所在的堂屋门前,声音戛然而止,老赵和徐兰芝屏住呼吸,认真的侧耳倾听着,却除了深秋“呜呜”的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大黄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止了狂吠,难道贼走了吗?可是老赵琢磨着不对劲,刚才明明就听到那声音走到门前就戛然而止了,难道那个人凭空消失了不成?老赵和徐兰芝开始喘粗气,额头上不时的渗出冷汗,他们紧握防身器具的手也不那么稳了,一分钟过去了,二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就在老赵和徐兰芝快要忍不住时,突然,一只惨白的手从堂屋木门的大空隙中伸了进来,那只手惨白,毫无血色,而且细腻小巧,柔若无骨,一般成年人得手是从门缝伸不进来的,只见那只手在把门闩一点一点的往一边拔着,老赵和徐兰芝瞪大了双眼,从那只手上看,应该不是贼,是个女人的手!还那么惨白,他俩一时间竟然吓懵了,举着手中的防身东西,呆在了原地。
终于“吱呀”一声刺耳的闷响过后,木门开了,一个一身白袍的女人轻飘飘的走了进来,满头黑发如瀑布,倾泻下来,盖住了她惨白的半张脸,老赵和徐兰芝吓得猛的后退一步,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鬼”,老赵拿起颤抖的手,顺着墙摸到了灯绳,“啪”一声脆响过后,灯光驱除了无尽的黑暗,也驱除了老赵和徐兰芝的一些恐惧,乡下都盛传着鬼怕光的说法,可是灯光亮了这个女人并没有显示出丝毫的害怕,难道她不是鬼?是人?他们看见这个女人就二十一二的年纪,他们隐隐约约看见她的脸,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老赵发话了“姑娘,我们与你毫无瓜葛,你为何深夜闯进我们家?”
那女人抬起来脸,只见她脸色铁青,眼睛竟然闭着,稍微睁开了一条缝,那条缝全是眼白!
“啊!!!”徐兰芝大叫一声瘫在了地下。
老赵也是吓了一跳。
这时,那个女人竟然说话了,只听她说”爹娘,你们难道不认得女儿了吗?你们这么快就忘记我这个女儿了吗?我好冷浑身好痛好孤独啊爹娘!”
老赵和徐兰芝同时瞪大双眼,望向这个女人,她的声音,语调竟然和他们死去的女儿一模一样!可是她的模样和女儿完全不像,他两个都懵了。
这时那个女人继续开口了“爹娘,我是太想你们了,我在那里好冷好孤单,我有好多的话想对你们说,我还想睡睡我以前的小床。”
老赵和徐兰芝纷纷扔下手中的东西,老泪纵横。
他们有一个女儿叫赵佳颖,三年前,中考落榜的赵佳颖,去了北边的B市去打工,她下边还有个上小学的弟弟,她是个体贴的好孩子,知道家里不富裕,爸妈不好挣钱,就在那里拼命的工作,挣钱,她去了一家电子厂的流水线,在别的姑娘节假日周末去逛街买衣服买吃的时,只有她天天主动申请加班,她拼命的攒钱,直到一年前她攒了四万块钱,本来可以通过转账汇给家里的,可赵佳颖有些死心眼,她总感觉没有她亲自拿回家放心,于是她就揣着四万现金坐上了回家的列车,可是中途在一个小镇停车时,有几个歹徒把她的钱全部抢了,然后跳下火车跑了,那可是她全部的希望她的命啊,她想都没想,也跳下车去追那几个歹徒,一个劲的喊着,“还给我的钱啊”最后跑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那几个歹徒拿出随身携带的凶器,匕首,砍刀,之类的,照这柔弱的姑娘身上乱砍,不一会,赵佳颖被他们砍得面目全非了,身上全是血,可她的手还是死死的攥住其中一个歹徒的衣摆,微弱的喊着:“还给我”就这样,这样一个花骨朵似的姑娘就这样客死异乡了,后来,她被弃尸当场,有一个放羊的老头发现报了案,那个小镇的警察,通过她随身携带的身份证,辨认出了她的家乡,才把她的尸体送回了家乡。当时老赵和徐兰芝看见女儿血肉模糊的惨状,当即晕死了过去。
“颖儿,真的是你吗?娘好想你啊”徐兰芝说着上前抱着了这个被她女儿附身的女人,大哭起来,老赵的眼里也流出了浑浊的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