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荒废的破落院子,半截土墙掩不住院子里的一切事物,无人问津的院子杂草丛生,院子东边一口枯井旁突兀着一口布满灰尘的同样干枯的水缸,没草的地方布满了湿滑的青苔,一直蔓延到半塌的废屋前,屋子原本乌黑色的门楹和窗棂不知几经风雨,被冲刷成灰黑色透着些许的苍白,三字窗里面裱糊着一层白纸,白纸已被灰尘布满,白纸半耷拉在窗格子中间,没有掩住的半个格子透出里面黑洞洞的令人恐慌的黑色,总令人感觉里面藏着什么未知的可怕的东西。
林秋碧站在这个院子里,慌张的左顾右盼,她记得她明明在家,何一晨明明陪着她的,何一晨就是那个死心塌地爱她她却不爱他的那个人,她最近老是噩梦,无奈只好让何一晨来陪她,她临睡记得前何一晨说“别怕,有我在,就算你噩梦了,我也会去梦中陪着你”她又环视了下这个院子,除了她确实空无一人!毫无疑问她又来到梦中,不知什么噩梦在等待她,她想把自己弄醒无论她掐自己的大腿还是拍打胳膊,一点用都没有,何一晨也没有像他说的那样陪她来到梦中,她该怎么办?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环视了下这个院子,这个院子怎么那么熟悉?她忽然想起这是在她童年留下阴影的院子!那半塌的屋子,那布满灰尘的水缸,在她脚下踩着的杂草,更可怕的是--那口井!那年林秋碧八岁,这个破落的院子和她家隔着一条街,这个院子后面的一家是个单身老头住,前面是一片槐树林子,这个院子所在的那个胡同,除了老头没有一个人住,她和小朋友从小就被大人们警告,不许去那个院子,据说说那个院子闹鬼!据说民国时期那家住着一家新婚夫妇,后来丈夫不知怎么半夜被人杀死了,门还是反锁着的,断案的地方官草草结案硬说是那家女人杀了自己的丈夫就因为门是反锁的而且没有撬动的痕迹或脚印,据说那女人斩头时还一直喊着冤枉,而且当刽子手把头砍下来那头滚了很远时嘴里还喊着冤枉,而那没头的身子一直在那站着不倒,后来这院子就传说闹鬼,据说很多人都看到过那个无头鬼。那天她和邻居家的小朋友们在槐树林里捉迷藏,她感觉躲在槐树后很不隐蔽,她转身就看到了那个荒废的院子,半截土墙很容易爬进去,她想藏着这里他们肯定找不到,她爬进院子发现枯井旁一口很大的水缸足以挡住八岁的她,于是她就躲在水缸后面,她蹲下后再也听不见找他们的红红说“你们别藏了我看到你们了”的声音,只听到风吹过荒草簌簌的声音,她开始害怕,她想出去,这时她忽然听见井里面有声音,然后她看到了她一辈子的阴影---一个身穿囚衣没有头的女鬼!它还喊着“我冤枉啊”然后她惨叫了一声晕了过去,她醒来时已经躺在家的小床上,后面的老头听见她的叫声把她送回家的,原来她昏迷了两天两夜,后来那一幕成了她童年的噩梦,后来她父母带着她搬家了,慢慢的就淡忘了。
可是今天她怎么又梦到了?她开始害怕的向后退着,她真不想再看到八岁时看到的那一幕。这时,她看到一片白纸飘到井边,她明明告诉自己别去看,可是脚已不听使唤拖着她走到井边,然后她捡起那张纸,纸上赫然写着:
处方:八个月胎儿的心脏。
用法与用量:新鲜婴儿心脏一颗,收集清晨的第一滴露水累计一盅,把心脏放进露水中,蒸煮1.2小时,切成片,用陈酒女儿红服下,一次7片,一天一次
附嘱:剩下的药可浸在女儿红酒坛里冷藏在地窖。再次服用即食。
这不是她正在找的那张单子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她把纸叠好,打算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她一转身就碰到一个肉呼呼的东西---一个人!“啊!”她尖叫一声蹲坐在井沿上,她并没有看到那个无头囚鬼,她看到的是一身白衣的余赛茗,她一身白衣,披头散发,拿着一双仇恨的眼睛望着她,惨白的左手臂向前伸着呈索要东西的状态,她嘴里反复唠叨着“还给我!还给我!。。。”
林秋碧摇着头,心发虚,猛的她伸手抓住余赛茗娇小的身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她狠狠地扔下井去,井里不知怎么又有水了,她看到余赛茗怨毒的眼神湮灭在水中,直到井里的水重归平静,她说“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时忽然余赛茗从水中露出头,她的双眼竟然呈幽绿色,她伸出苍白的双手,把猝不及防的林秋碧狠狠地拽入水中。。
“不要!”林秋碧从噩梦中惊醒,何一晨急忙握住她的双手,“别怕我在这里”林秋碧浑身发抖,她想都没想的扑进何一晨的胸膛痛哭起来,刚才的梦实在太可怕了,“我梦到余赛茗了”何一晨边抚着她浓密的黑发边说“她是你的好朋友,你何必这样对她?放下一切,跟我走,好吗?我会让你幸福的”余赛茗停止了哭泣,她猛然推开何一晨“你走,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就为了一个肖腾,让你出卖朋友,吃人,做噩梦,值得吗?他现在还在昏迷没醒你这是爱他吗?”
“就是让我死也值得!只要拥有他要我怎么我都愿意”
何一晨闭口不再言语,他哀凉的看了眼林秋碧,转身默默的走了出去。
“你干嘛去?你生气了?”林秋碧道
“没有,我去帮你找那个丢失药方单子”何一晨说
“我不可能爱你,就算你为我死,我也不会爱你!”
何一晨身体猛的抖了一下,他转身哀凉的深深的看了林秋碧一眼,然后凄凉的说“那也是我活该,谁让我那么贱,那么爱你”
然后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林秋碧的心忽然疼了一下,但转眼想起肖腾她又释然了。
“你就是活该”她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