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讲完整件事情的经过,林秀秀和袁青青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没多想。
“对了,师兄,你说有事情要问我。是什么事啊?”林秀秀喝了口水,突然想到之前重华说的话于是扭头问道。
“我在去和那个韩长老比武之前交代你什么了?”重华看着她不答反问。
“唔——对了,是那个贺平!”林秀秀稍稍一想就记起来了,拍手叫道。
“嗯,总算是没忘。那你完成的怎么样?”重华赞赏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问道。
“那是,师兄你交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呢!可是那个贺平看起来真的很平常啊!我一直有仔细留意他来着,可是真的没发现什么啊。”林秀秀一边回忆着一边琢磨起来,最后还是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师兄要让自己特别注意那个人。
“是吗?”重华闻言低头不语,想了一会最后释然。
对方既然隐藏的那么深,平时又很小心,而林秀秀又是个马马虎虎的性子,恐怕让她留意对方落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清清楚楚。人家要是真表现出什么来那才真是说明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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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秋娘离开重华她们的住处,有些失神的往回走着。脑袋里不受控制的回放着第一次见到重华时的情景,一直到他们住到燕府后两人每一次相遇,每一次交谈。心中时而甜蜜,时而酸涩。
就在今天她亲眼看见重华进到树林里与韩洞天较量的时候,一颗心还惴惴不安,生怕一会里面传出什么不好的声音。
直到重华安然无恙的从里面出来她的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下。只是,她原本想第一时间赶过去询问的时候,却看到重华径直走向了从旁等候的林秀秀,于是她不得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等在一旁,直到她们说完话这才和其他人一起赶过去。
就在刚刚之前她还告诉自己,重华和林秀秀之间只是同门师兄妹的关系而已。可是现在仔细回想,自从她见到她们开始,重华看着这个小师妹的眼神就素来与其他人不同,而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其实是很少的。除了那次晚上自己偶然在路过她们休息的院子里时,两人坐在一起聊过几句,就再没有过单独相处的时候了。而偏偏那次她还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连着状态也不太好。
唉,缘分二字真是奇妙,有些人有缘,可以相知相守;有些人有缘可以相知相惜;而世上还有些人只能是相遇相交;更多的人来到这世上也只是相遇不相识。
算起来自己和他,还不算是最差的。
而他和秀秀之间也许才是第一种吧!
燕秋娘正失神的顺着脚下蜿蜒的回廊低头慢慢走着,一时没注意和贺平两个人在回廊出口的拐角处碰了个对面。
“咦,大小姐?真巧啊!”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打破了回廊里原有的宁静。
燕秋娘闻声连忙抬头,却不期而然的和贺平目光碰了个对面,贺平看着她眼中飞快划过一丝错愕。
“大小姐你——”贺平眉头稍紧,见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后又有些后悔起来。
“啊,没什么,没事儿。”燕秋娘也察觉了自己的失态,于是手中攒着丝帕别开脸沾了沾眼角,而后转过头笑着说道。
“咦?你这个时候怎么没陪着爹爹和崔总管他们呢?”燕秋娘有点意外的看着他。
按理说他平时不都是跟在爹爹身边,很少能看到他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跟着爹爹,他们平时都一直很忙的。尤其是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候。
“哦,是这样的。这两天我身体一直都有些不太舒服,但是老爷那里又实在是无暇分身,所以我也没告诉老爷和崔总管他们。这不,今天实在是有点挺不住了,头痛的厉害。我刚才和老爷请了个假,去东大街的淮医堂让大夫给瞧瞧去。”
燕秋娘听他一说也立刻注意到了他的脸色,的确是白的有点不太正常。又想到这阵子爹爹他们确实是忙的几乎都没时间休息,于是连忙和他说道:“既然是生病了就赶快去吧!可别耽搁了,就不好治了。对了,等会你去瞧病的时候就说是咋们府里的,回头留个名字等到月底钱由府里出。”
“是,贺平多谢小姐仁厚!”贺平脸上映出淡淡一抹浅笑,冲着她微微点头说道,眼神明亮而有神。而原本很普通的脸上也因为那淡淡的一缕笑容而被点亮,显出一股独特的妖娆惊艳之感。短短一瞬间风采逼人。
“不必言谢,你病了也是府里最近太忙造成的。等过了这阵子,我会请爹给你放个假,当犒劳你连日来的辛苦了。好了,我也不和你啰嗦了你快去吧!”燕秋娘被他的风采晃了神,愣了一下后才微红了脸颊慌忙催促他去看病。
“贺平多谢小姐体谅,这就告辞了。”贺平平静的看着她含笑告辞,略带优雅的转身走下回廊,坚硬如刀削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燕秋娘的视线尽头。
燕秋娘站在回廊里,愣愣的就那么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消失,突然有一瞬间的迷茫和困惑,这个贺平真的就是贺平吗?晃回神,突然低笑一声,暗嘲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然后突然联想起自己的爹爹,突然有些感怀的想到,爹爹算起来那么大年纪了这段时间又特别劳心劳神,就算是年纪尚轻的贺平都熬不住,何况是他那个年纪的人呢。
想到这里,于是立刻决定等会自己要去厨房亲自给爹爹做点什么,也算是尽到了做女儿的一片心意。
燕秋娘收起混乱的思绪立刻中途改了方向直奔厨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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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和林秀秀她们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聊了很久,直到向外望去发现日头西斜,这才察觉到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收拾一下去前厅找燕老爷他们吧。”重华笑了笑看着林秀秀和袁青青两人说道。
“师兄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觉得饿了。”林秀秀低头摸了摸肚子,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满是苦恼状似委屈的说道。
“呵呵,你啊!”
重华和袁青青见她如此皆是摇头笑了笑。
重华和林秀秀青青三人离开小院顺着石子小路绕上回廊,路上偶尔碰到几个府中的丫鬟和仆人,也都很有礼貌的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
燕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花园亭台山石小径倒也设计的巧妙,争做燕府的山水布局融入了不少江南独有的风格特点,秀美而又不失灵气,变化又独具意境,很多地方都值得人驻足观赏。一路走过,三人还是第一次真正仔细欣赏起燕府的景致看,尤其是此刻日暮西斜,晚照余空的时候,天边那抹灿烂序幕的流金色仿佛是熏人欲醉的醇酒,洒在这片灵秀温润呃土地上,更加平添了一份独有的意境。
三人一面欣赏着难得的美景,一面闲聊,不多一会儿就来到前厅门外,隔着门就听到里面燕老爷吩咐下人的说话声。
“燕老爷,崔总管,我们没来晚吧?”一进门重华三人就笑着和燕老爷以及崔总管他们主动打了声招呼。
“诶,晚什么。来,快坐。上茶。”燕老爷一边招呼她们落座一边吩咐屋子里忙碌的丫鬟斟茶。
重华三人道谢纷纷落座。
“怎么不见燕姑娘呢?”重华环视了一圈,突然发现少了个人,回头问燕老爷说道。
“嗨,我刚才也正奇怪呢,问她们都说没看到。算了,咱们聊咱们的,待会那丫头就过来了。”燕老爷一摆手,笑呵呵的说道。
“今天我是真高兴啊!”燕老爷坐在太师椅上,手捋着胡须往后微微一靠,满面红光。
“哦?”重华微诧,看了看燕老爷,眼中略有好奇。
“呵呵,重少侠可能不知道。老爷最近因为梁家的事没少操心忙碌,一直都觉得闷着一口气出不来。今天可是总算是连本带利的赚回来了。”崔总管守在旁边随即替燕老爷解释道,脸上也流露出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
重华听后神色了然,一旁的林秀秀听了立刻睁大眼睛来了精神,叽叽喳喳的说道:“哼,那个老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还敢在我师兄面前冒充名门大家,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还有那个姓梁的,这两伙人简直就是狼狈为奸。”
“重少侠,今天待会你一定得陪老夫多喝两杯。老夫高兴啊!你们是没注意到,哼,今天那个梁壁从头到尾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尤其是天挚门的人走的时候,根本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我看他这次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哈哈哈哈——”
燕老爷说到这里忍不住抚掌大笑,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张开来。看得出是真的很高兴的样子。
重华她们陪着燕老爷聊天,屋子里欢声笑语一扫之前的低迷之气。又过了一会儿,门房的翟大爷进来通禀天香楼送菜的到了,于是下人们鱼贯而入,没多久桌子上就摆满了酒菜。
燕府中灯火通明,酒菜飘香。
“诶,秋娘这丫头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到现在都没个影子。老崔啊,你再出去看看,那丫头来了没有。”燕老爷见人都到了,菜也备齐了可是大家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燕秋娘的身影,于是吩咐崔总管出去看看。
“诶。我这就去看看。”崔总管连忙应道。正要动身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道娇柔悦耳的女子说话声。
“爹,不用找了,女儿来了。”
说话间有人上前打开房门,灯光下就看到燕秋娘一身碧绿长裙,鬓发微微挽起,素面红颜温婉可人。往她手中看去,就见她正端着一只瓷碗。
“唉,秋娘,要端东西吩咐下人一声就可以了,你何必还要自己亲自去呢。”燕老爷看清楚女儿的举动眉头微微皱起,不禁有些心疼的招呼道。
“爹,这回你可说错了。这碗汤可是女儿亲手做来孝敬您的。”燕秋娘进到屋里,把碗放到靠近燕老爷前面的桌子上,含笑说道。
“这是你做的?”燕老爷闻言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大碗,又看了看燕秋娘,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一双眼睛里隐隐蒙上了一层激动的水光。
“爹,这些年您辛苦了。女儿也不会什么,特意请教了府里的厨娘给您做了这碗老鸭汤,等会儿您尝尝看女儿的手艺怎么样。”燕秋娘走到燕老爷身旁,伸手揽过燕老爷的胳膊,略带娇羞的低声说道。
“好,好,好!爹一会儿一定得好好尝尝!女儿,来,坐到爹身边来。”燕老爷一连说了一声好,宽大的手掌拉着燕秋娘细嫩的手握在手中,两人挨着坐在一起。
燕老爷拉着燕秋娘两人坐下后又招呼着大家一起落座,然后就热热闹闹的开始了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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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府中闹意正浓,而坐落在同城之中的粱府则是一片寂静惨淡。
韩洞天带着许佃青三人回到粱府后便直奔自己居住的小院,梁壁原本也跟在他们身后,但是到了门前却被韩洞天带来的一名弟子给拦了下来,说他们本门之中有事要商量,请梁老爷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梁壁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院子里只剩下两个看门的天挚门弟子守在外面。
“师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佃青随着韩洞天进到门里,四人落坐后他立刻迫不及待的向韩洞天问道。
“你们先听我说,待会你们让梁壁过来,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商州城。至于那几个人,你们就不要管了,我自有主张。等到日后咱们见到同门后,这件事你们不许和任何人提起。我自会和掌门交代清楚。你们都明白了吗?”韩洞天凝神,脸色沉重,言语间满含警告之意。
“是,弟子谨记。”三人彼此看了一眼,虽然心中满是困惑但还是一起答应下来。
“师伯,咱们明早就走未免也太着急了吧?那咱们之前答应梁家的事……”许佃青在三人中是最有分量的,此时别人不敢说话,他却是不怕什么于是又些不解的问道。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我劝你还是收收心吧,那个小丫头不是你能惦记的。还有,梁壁提的事我会和掌门说的。其他的你们听我的就行了,不该问的就不要问。”韩洞天眼神凌厉的看向许佃青,言语间按含警告。
“是。”许佃青心中不忿,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他知道,韩洞天平时在门派中虽然很少说话,但是实在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此刻自己羽翼未丰不敢轻易挑衅他的威严,唯有低头领受了。
许佃青低下头,眼中瞬间闪过了一抹憎恶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