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王寝宫的大厅中,伊诺王妃正在高声呵斥着两名医官:“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王的病拖了这么久,为什么一点好转都没有!?”
两名医官面面相觑,都不敢回话。伊诺王妃冷哼一声,道:“还不快去配药,如果王有什么闪失,我要你们一起陪葬!”
两名医官如获大赦般向伊诺王妃行礼后匆忙离开了,伊诺王妃这才注意到刚进大厅的青禾和苏媚,急急走近二人后,伊诺王妃丝毫不客气地指着苏媚大声到:“你到这儿来做什么!谁准你进来的?”
青禾不紧不慢地挡在苏媚前面,淡淡道:“她即将成为我的侧妃,父王生病,她来探望也是应该的。”
伊诺王妃嗤鼻道:“凭她?你父王如果醒着,肯定不会答应你娶她,就算是侧妃也不行!你们回去吧,别在这里碍事!”
青禾似笑非笑地看着伊诺王妃道:“碍事?难道王妃要做什么不能让我们看到的事?该不会跟父王的病有关吧?”
伊诺王妃被青禾的一顿抢白气得直咬牙,但是如果自己执意赶走他们,倒真成了心虚,况且先前青禾也一直在青龙王身边照看。伊诺王妃冷冷瞥了青禾和苏媚一眼,道:“王现在陷入昏迷,不宜外人打扰!”
“父王生病,我们身为小辈的更应该在身边服侍!”青禾说完,拉着苏媚绕过伊诺王妃便往青龙王的卧室走去。
伊诺王妃虽面带不甘,却未继续阻拦,但是也没有跟进卧室的意思。
苏媚在青禾的带领下进入卧室后,里面的侍女先后向青禾行礼后又继续忙自己的事。苏媚来到青龙王的床边,细细观察起来。
青龙王青逆年纪约莫50岁上下,但是却瘦得不成样子,脸颊都深深地凹陷下去。苏媚在床边坐下,小心地拉过青龙王的手诊起脉来。把过脉后,苏媚眉头紧锁,又翻看了青龙王的眼睛,甚至拔开青龙王的嘴,细细查看口腔。看完口腔的情况后,苏媚本还欲拉开被子进一步查看青龙王的身体情况,却被青禾阻止了。
青禾以眼色向示意苏媚,旁边的侍女都在看。苏媚的动作已经过了,若再让她继续下去恐怕会传到伊诺王妃那里。
苏媚无奈地摇了摇头,凑近青禾耳边,道:“你父王的病不太对劲,回你宫里细说吧。”
青禾点点头,对一旁伺候的侍女们道:“你们好好照顾父王,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
“是,三皇子。”侍女们齐声应道。青禾也没多说什么,拉着苏媚便急急离开了。二人离开青龙王的卧室后,也没看到本应在大厅的伊诺王妃,顺顺当当地离开了。
青禾带着苏媚回到宫里后,马上遣退了侍女们,着急地问道:“你刚刚说父王的病不对劲是什么意思!?”
苏媚摆手示意青禾不要着急,道:“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青禾点头道:“你问。”
“你父王是什么时候病倒的?”苏媚理了理思绪,开口问道。
“大约一个多月前,之前父王身体一向很好。”青禾回忆道。
苏媚又问道:“最开始他是不是觉得头晕、头疼、易乏、记不清事?”
青禾连连点头,道:“对,父王最开始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就是这些症状!”
苏媚在心中更确定了些,但还是继续问道:“有没有出现肌肉震颤或是全身震颤的症状?”
青禾看着苏媚的眼神多了几分惊讶,道:“有,还十分严重!”
苏媚低声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没诊错的话,你父王中毒了。在我们那里叫汞中毒,根据我的观察他应该是属于慢性吸入性中毒。”
“汞中毒?”青禾疑惑地望着苏媚,“父王的起居饮食都有专人照看,下毒没那么容易的。”
苏媚揉了揉太阳穴,这里应该还没有化学这门学科,说汞的话青禾自然是不懂的。苏媚想了想,解释道:“汞在我们那里的另一个叫法是水银,其状如水,似银。”
听完苏媚的解释,青禾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水银,我知道。但是医官们为什么谁都没提出父王是中毒呢?”
苏媚有些意外,没想到青禾竟然知道水银,那就说明这里对金属的认知已经达到一定程度。但是不知道这里的人对水银的毒性了解到什么程度了?苏媚带着这个疑惑摇头道:“我不知道医官们的诊病标准,汞中毒的并发症很容易跟其他一些病症混淆,所以他们没分辨出来吧。”
苏媚顿了顿,自顾自地说道:“水银是不溶于水的,不容易下在饮食里。下毒的人很高明,一定是在你父王的房间里动了什么手脚。”
青禾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道:“照你这么说很难办啊,又不能轻易地把父王迁到别的宫殿。”
苏媚沉吟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切断你父王跟水银的接触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换个住的地方,然后彻底地检查他的宫殿,特别是他的卧室!”
青禾紧张地问道:“那迁宫之后你能不能治好我父王?”
苏媚有些为难,道:“你父王现在已经是中毒后期了,对他的病我没什么把握。汞中毒我没有实际接触过,之前也只是从我师父的诊断案例中了解到一些,具体的治疗措施得给我些时间斟酌下。”
这时,苏媚的肚子忽然发出一声“咕噜”的声音,打破了二人间凝重的气氛。青禾愣了一下,看向苏媚瘪瘪的肚子,忍俊不禁道:“你肚子饿了?是不是没吃午餐?”
苏媚的脸一下子烧得通红,低下头摸了摸肚子,小声道:“之前起床没见你人,后来听茉儿说你去见你父王了,我一担心就跟过去了,哪有心思吃东西。”
青禾失笑道:“那倒是我的错了,走吧,我陪你一起吃点东西去。”
苏媚窘迫地红着脸:“可是你父王的病……”
青禾不由分说拉了苏媚便往餐厅走,边走边笑道:“先让你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想怎么医治我父王啊!”
苏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顺从地跟着青禾的脚步往前走,从青禾掌心中传来的温度让她觉得有些烫人,却又不舍得挣脱这份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