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的侧脸投放在灯光的轮廓下,他的脸颊轻轻抽动,还是没有说话。左维思觉得气氛尴尬,顺势推了一把他,“阿力,怎么回事啊?”
橘子的身子已经开始明显颤抖,不知道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再一次的抬眼直视王力,似乎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勇气,问:“你有没有爱过我?”
“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空气里似乎都荡漾着没有这两个字,静的出奇。
姜芯雅的心里纠成了一团,站在一旁忐忑不安,她知道橘子心里的伤痛,更能理解她这两年的期盼,如今应该是碎了一地。
她不知道是怎么和橘子从左维思家里走出来的,橘子也不哭也不闹,呆呆的一幅心绝样,她只好在旁边安慰她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橘子还是不吭声,一路上只是睁着无神的眼睛,像是丢了魂魄,她只好骂道:“你个没出息的,那种男人不要也罢。”
橘子的心正是脆弱,叫她这么一说,眼泪终是忍不住绝提。
王力每年圣诞节都会买来一堆苹果,他是什么样的人左维思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们大学是一个寝室的,大学四年的时间,王力一直很少近美色,只是钱包夹子里一直有一张见不得人的女人照片,没人见到过,只是能确定,王力他并非是个同性恋。
王力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啤酒,放在茶几上打开,把左思维叫来喝酒,左维思捉摸不透他这个怪人,明明心里头也不舒服,却还是要装着不在意。
这个平安夜过着,确实相当不平安,王力一口气拿着啤酒一直灌,左维思只好舍命陪公子,男人之间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太清楚,只需要在旁边陪伴就是够了义气。
左维思的酒量天生的好,喝了几杯也没什么感觉,倒是王力喝了没几杯,脸上已然泛着几丝醉意,瘫坐在沙发上,又拿出钱包,打开来仔细摸着中间夹着的相片,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面的人,浓郁低沉的声音诉说道:“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是我选择对不起她的,只愿她能够找到更好的人与她相配。”
左维思听到之后,讶然的问他:“原来钱夹子里的照片是她?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王力苦笑了一声,只当是回应他:“她家是马来西亚首富,我回国的时候她妈妈就找过我,说要给我一千万,让我别再缠着她女儿了。”似乎是哽咽着,他停顿了一下,“之后三年,她竟然狠心到这种地步,没有一点音讯,消失的彻彻底底。”
左维思怎么也没想到,看上去活泼大方的橘子,家里居然是马来西亚的首富,这让人很一个男人看来,都是无法接受的羞愧。
特别是在对待橘子父母的这件事情上,任何一个有骨气的男人都不会选择纠缠。
王力又喝了几杯,吭吭唧唧的说了一堆醉话,他模模糊糊能听清楚几个字,无非是橘子,橘子。
好不容易把王力驼进房间,重重的往席梦思床上一扔,弹了两下之后稳稳落住,他们租的房子地段繁华,还靠近马路,路边的高达灯光掩照着一条条康庄大路,窗外的世界繁华极了,华灯初上,merrychristmas的歌曲声响遍A城。
左维思走回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从台上的书架里拿出一个本子,他是学艺术出身,美术功底了得,本子里画着许多素描画,只是同一个人,她的千娇百态,不知不觉他竟然画满的整个本子,她一颦一簇都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记忆力。
他忘记是从多久开始画这个本子,姜芯雅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从小到大都见惯了美女,比她还要漂亮的女生也有,他却独独被她孤傲的性子所吸引,她正义、坚强、干练甚至还自我,可是他总能从她凌厉的眼神里,看出一许伪装。
只有用伪装,才能把她心里的柔弱隐藏住。
他拿起铅笔,信手又提笔画了一幅,是她今天举手无措的样子,在橘子的旁边,想要帮她渡过艰难的情关,可是又没有办法去插手,她是那样的善良,关切自己的朋友,像她那样的女人,怎么会是外表所透露出来的那样冷血。
他其实并不喜欢画她的相貌,因为太过标致所以没有新颖的地方,他却独爱描绘她的双眼,那样的眼神,夺目的光芒,像是永远能看穿一切的淡定自若,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悲悯。
他拿着手机躺在床上,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开始喜欢对着手机发呆,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在他有了姜芯雅的手机号之后,他把号码存在手机里,像是一个宝贝,闲下来不时的会打开通讯录,翻到她的名字,看着已经可以熟背的密码,就觉得欣慰。
有的时候不需要联系,就会觉得快乐。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他不知道。
他不是以貌取人的男人,却有了生平第一次一见钟情。他以为这种情愫不会持续太久,事实却是久久不能散去。
他决定给她发一个短信,在这样一个不平凡的平安夜里。他打开短信,屏幕的亮光反射在他的脸上,隐隐显现出他紧蹙的眉头,他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总是觉得,说什么都不妥,又特别想说几句。
“你睡了吗?”
他终于按了发送键。随后把手机仍在床头柜上,傻笑着,心里想她并没有自己的手机号码,怎么会知道是谁。
以姜芯雅的性子来说,这样没有存名字的短信息,她是不会轻易回的。
可是偏偏她也睡不着,心想这无聊,就随手回了一个。
“没,你是?”
当床头柜上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确实是很意外,没有想到姜芯雅会回他。
又或许是别的无聊的垃圾短信,但是他还是抱着激动的心情期盼是她的恢复,确实也没叫他失望。
看到熟悉的号码恢复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看清内容,险些就兴奋的过了头,原本袭来的睡意也荡然无存。
他急忙回过去,打了许久才打出来那几个字,像是第一次相遇,他又一次自我介绍。
“我是左维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