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院长带着一堆医生过来查房,姜芯雅的脖子固定架可以拆下来了,左右就只有胳膊还打着夹板,医生们商量说只是骨裂也不怎么严重,观察的时期过了,当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
姜芯雅的身子怎么样,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不过,这次她很幸运,受的伤没什么大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医生说她可以办出院,她心里很开心,又可以生龙活虎的出去祸害世界,完成复仇大业了。
张院长是她父亲的老友,照例问了些寻常事项,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说:“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以前是不是低血糖过?下次一定要多注意休养,过马路的时候不要精神恍惚了,你看这次多危险,幸好有人出手相救。”
正好提到左维思,姜芯雅刚想问:“那救我的那个人,他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张院长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皱了皱眉头,围着的医生相互间交耳也只是摇了摇头。
姜芯雅看张院长的表情不对,立即问:“怎么了院长?”
张院长微微沉吟了两秒,没有回答,却先问她:“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有家人吗?”
左维思的私事她一概不知,因为是为了救她才住的院,医药费都是姜家出,更没有见过左维思的家人,唯一知道的朋友也仅有王力而已。
“这个我并不清楚,但是他的费用一切都由我出,我想我有理由知道他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姜芯雅的声音冷冷的,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情况可能很糟糕。
张院长听了之后顿了顿,先让其他医生继续查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才说:“这个事情你父亲原本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那个孩子真是可怜,又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一点都不为过,因为那个孩子,脑部出现血块,压迫重要神经,需要尽快手术,但是难度却很高,目前我们医院还没有这么先进的技术。”
姜芯雅呆住了,恍然抬头,眼神竟是迷离的,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重了,腿部竟开始颤抖着,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她甚至不敢继续想下去。
“那,该怎么办。”她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轻轻盘旋。
张院长实在不忍继续说下去,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想了一下:“我只能说尽力,但是还要看这个孩子的造化,目前他的精神状态良好,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告诉他,往后随着病情的发展,需要的费用将会是个无底洞。”
姜芯雅闭住眼,睫毛不停的颤动。脑海里留的是张院长说的话,左维思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头部的剧烈疼痛,时不时的间歇晕倒,健忘等等,血块压倒神经线上面都会体现这些病状。
她甚至觉得心在抽痛,当她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双黑澈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啊。”她失声尖叫,此刻的心脏已经脆弱到经不起任何惊吓,她开始害怕,害怕车祸,害怕每一个保护她的人。
左维思一下从她身边弹开,他开始以为她睡着了,才敢离她那么近,就只是想这样安静的凝望着她。
却不料姜芯雅忽然睁开眼睛,他最近的距离离她不到一厘米,一厘米很近,进到一阵风就可以将他的唇送到她的嘴边,一厘米也很远,远到只是须臾片刻,两人便咫尺。
姜芯雅一只手顺着胸向下吁气,手挨着心脏,就可以感受起伏快速的心跳声,她惊吓的不浅。
左维思像个小孩子做坏事被逮到一样,低着头,脑海里挥散不去离她一厘米那样近距离的样子。天啊!他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你要去哪?要出院吗?”左维思见她换下病号服,身上穿的是名牌时装,好奇的问。
姜芯雅点了点头,并没有发声,从床上做起来,拿着平板电脑左右滑动,假装看文件。
她已经知道左维思的病情,若是左维思认真的瞧着来她的眼睛,定能发觉她漆似眸子里迅速的蒙上一层水雾。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还好左维思没有盯着她的眼睛瞧,只是走到窗边喃喃自语。
“快了,你是为了救我才住院的,伤势这么严重,恢复的肯定没我快,不用担心,不久后你就能出院了。”姜芯雅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总之她的心里更酸楚了。
左维思一脸的乐观相,笑着说:“那是自然,我还要为诚心鞠躬尽瘁,不过以后我就孤单了,下次见到张院长,要好好问问他,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姜芯雅也笑了笑,点点头。
她出院的时候,橘子和王力一起来接的她,左维思送他们到门口,姜芯雅就让他进去,他死活不答应,说要看看外面的世界,那坐牢还有放风的呢,他现在比坐牢还不如,倒成了圈养。
姜芯雅想笑,可她抬眼就看见左维思还微肿的右脸,心间想起张院长对她说过的话,左维思可能会因为头部的血块而丧命,余悸更加缠绕。
王力开着车,载着橘子和她,因为在医院住得并不久,带的东西也不多,本来不需要人接的,橘子性子倔的很,非要来。姜芯雅现在是看出来了,就是为了跟她秀恩爱来。
两个人在车上还不忘眉来眼去,王力问橘子:“晚上我们去吃上次在团购上看的那个豪华大餐吧,你喜欢的泰式料理。”
橘子娇羞的点了点头,转身问姜芯雅:“晚上有事吗?跟我们一起去呗。”
姜芯雅幽幽的笑了笑,就算是再不会看颜色的人,也知道一千瓦的电灯泡当不得,去了完全是给自己心理添堵,更何况她对王力的印象并不好,索性摇了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正好手机响了,她发现手机并不在身上,找了半天才发现电话一直在包包里响,便又开始翻包包,因为许久没有整理,包里的东西多,放起来杂乱无章,她好不容易子啊一堆化妆品和钱包纸巾中找到了闪烁着的手机,不小心带掉了一包塑料袋,她瞥了一眼放在腿上,先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