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胤禛轻咳一声,“福晋,慎言!你说的那些个八婆都是皇阿玛的妃嫔,她们可都就是你的婆婆。”
“哼!”玉兰耷拉着眼皮一点反应也没有,反正她注定是要比那帮人矮一辈的,若非如此,她早就掀桌子了。
掩下心底的别扭,玉兰笑道:“我再混也不会拿额娘们的事情开玩笑,方才我说的不过是那些个整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只会在背后议论人长短的泼妇们。”
胤禛无奈了,他家福晋是个什么样子他还能不知道吗?他不用抬头就能知道他家福晋眼睛里满满的不愤,他随口换了一个话题,“此次江南一行调查的结果你想必也是知道的了。”
玉兰晕乎乎的和胤禛讨论完江南之事后,后知后觉的她突然一声惨叫,“啊!怎么就能又一次被他给绕进去了?”
“福晋,您的反应太慢了,贝勒爷早走的没影儿了。”深知玉兰脾性的刘嬷嬷忍不住提醒道:“前些日子您不是说找贝勒爷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吗?”
“重要的事情?”玉兰偏着头仔细想了想,她突然十分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难怪我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这爷他分明就是知道我的糗事还在故意惹我,方才拐弯抹角的将我的事情套得一干二净,可是一点主意都没有出就跑了。不行,我得找他去!”
“福晋!”刘嬷嬷赶紧拉住了慌慌张张的玉兰,想起刚才打听到的事情,她心底更慌了,这四贝勒府里从来只有一个女主人,如今即将有了第二个女主人之后,她该怎么办?
“什么事?”玉兰不是很喜欢身边的人三番四次的打断她想干的事情,但是如果往往这个时候她们总会有些事情提醒她,所以她还是准备耐着性子听刘嬷嬷准备怎么说,可是她等啊等,等到她心都凉了的时候,这个刘嬷嬷竟然还没有说话!
心里一咯噔,突然察觉到什么的玉兰心里又是一阵黯然,没想到她身边的人总是这般留不住,她难道当真是没有一个好主子的天赋吗?身边贴身服侍她的的人一个又一个争先恐后的背叛她,虽然或多或少的大家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她再一次的选择了退缩。
“既然刘嬷嬷没有什么想说的,那么就回家想好了以后再说吧!”
什么?玉兰的话不亚于晴天霹雳,刘嬷嬷着实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主子能这般绝情,她平时尽心尽力的服侍她,为了她连自己的孙女生病的时候都没有回去照料,如今她竟然说撵就撵?
“福晋,奴婢犯了什么错?”怒目圆瞪,刘嬷嬷脑门一充血,直接拦住了玉兰的去路。
“呵!”玉兰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在她身边几年的老人了,怎么还是不清楚她的脾气?或许她经常妇人之仁,或许她对这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下人都很好,每次不管谁犯了什么错,只要是没有威胁到他们一家子生命安全的,她玉兰就会给他们机会,甚至有时候还开玩笑的按照分数的高低给他们一定的犯错奖励,但是那是多一般人,对平常人,如果是她贴身的人,那么她的要求可就不仅仅是那些了。
人们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是玉兰的要求却是不在眼皮子底下的怎么都行,只要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的,那她就要求的分外严格。
“刘嬷嬷,我贴身服侍的人没有那些个犯错机会,一切全在于我喜不喜欢、想不想,念在你服侍我多年的份上,我不计较你方才心里到底在转悠些什么,拿着些许银两好好回去养养老,若是你觉得这养老的日子不喜欢,那你大可以撕了这卖身契,去做个自由身吧!”
玉兰十分冷酷无情的给刘嬷嬷下了最后通牒,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多年了,她对身边人处理的准则一向如此,但是为什么她觉得十分宽容的事情到了他们人眼里就是那般不可理喻呢?除了当年跟着她陪嫁过来的翡翠和白玉,这么多年下来竟然没有一个真正贴心的!她是不是做主子太失败了?
陷入自怨自艾中的玉兰全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碰上她的人都忍不住一概退散。
“咱们福晋又开人了?”
“嘘!哪壶不开提哪壶!”
“嘘!我也不想提,但是这福晋开人可是大事。”
“没错没错,咱们福晋每次开的人哪里还有人敢用?”
“说得对!虽然能贴身服侍福晋是件天大的好事,不仅每月的月钱最少翻一番,而且每年的年终奖和平时的赏赐就能抵得上好几年的月钱,但是若是一旦生了异心,那一切都被打回原形不说,被咱们福晋辞退的人哪一个有好人家敢用?”
“小翠说得对极了!咱们福晋可是火眼金睛,经过咱们福晋检验的人无一不是上等的好手,若是哪天咱们也能贴身服侍福晋一回,然后过得几年,咱们能顺顺利利被福晋放出府去,那不仅是终身能有个好着落,而且大笔的陪嫁银子和上等的人缘也会让咱们一生不用愁了!”
“小意你看得真透彻,咱们虽然都明白这个理儿,但是府里这么多姐妹,最终能有几个得蒙福晋青睐的?”
“唉!小静姐姐你就别哀怨了,这眼前不就是一个机会吗?”一袭火红的凝心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方才还十分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冷了,一声翠衣的兰翠忍不住有些胆寒,她一个三等丫鬟,平日里可没有凝心那么大的脸面,方才她忍不住讨论刘嬷嬷的事情万一被人知道了,那肯定会扣她的分的。
“凝心姐姐,小翠的分数已经很危险了,你能别扣了吗?”抱着一丝希望,兰翠忍不住祈求凝心。
放下门帘,凝心笑嘻嘻地看着不安的兰翠,“不行哦!公事公办才能在这府里过得长久,难道咱们的小翠希望一两分的差距而让小翠你以后在这府里待不下去,就像那个自以为是的刘嬷嬷一样。”
“凝心!”周围的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刘嬷嬷虽然是自讨没趣,但是既然福晋发还了她的卖身契,那就证明她以前并没有背主。”
“哼!”凝心轻轻擦了擦凳子上,十分嫌弃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指尖上的点点灰尘,“今儿这是谁负责打扫的?扣一分!”
“凝心你不要太过分了!”兰静忍不住一声怒喝,“在这里的都是姐姐妹妹,你何必一定要故意作恶,四处败坏自己的名声?”
“兰静!称你一声小静姐姐那是抬举你!”高昂着额头,凝心眼里全是火花,“你们心里都很清楚刘嬷嬷是为什么会被撵出府去的,莫要在这里阳奉阴违,需知福晋的命令是绝对的!若是让我知道有谁故意前后不一、败坏咱们府里的名声,那别说扣点小小的分数了,到时候我直接给你们发红牌!”
“你!”兰静十分气愤,她正想继续和凝心理论,却突然被兰意拦住了,“两位姐姐都给退一步,这大家同为一个主子服务,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能好生商量,毕竟大家都想让福晋好不是吗?”
“小意姐姐说得是!”
“是啊是啊!只要福晋好,那咱们就都好不是吗?既然刘嬷嬷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那咱们以后远着她们一家便是了。”
“远着?”凝心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荷包,“如果大家都能远着,那我这不知打哪儿收来的荷包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这?”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角落里的紫星突然变色了,她惶恐不安地看着凝心,见没有人发现她的突然变化,她赶紧低下头将自己掩藏得更深,完全将在自己掩藏在凝心看不到的地方。
只可惜,虽然凝心的的确确没有看到紫星的变化,但是对着凝心的兰意却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暗地里给凝心打了个手势,接着给引起这场争论的兰翠和兰静也打了暗号,四人暗暗点头,接着便各执一词继续开始钓鱼。
“怎样?”
“什么怎样?”不同于方才一脸严肃的样子,如今只单单四人在一起的兰意痞里痞气的,她斜着瞟了眼儿凝心,“方才你可是大发雌威,将咱们三姐妹好一顿训斥咧?”
凝心翻了个白眼,一派端庄贤淑的坐在首位,“福晋交待咱们办的事情这算是办好了?”
“办好了?”兰静一拍桌子,火气十足,“哪里办好了?那个刘嬷嬷可是福晋亲自逮出来的,若非福晋,咱们谁能知道她想背主?”
“这个?”凝心有些词穷,她方才端起的架子一下子全消了,扭扭捏捏地揪着手指,“我也知道我没发现刘嬷嬷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咱这不是想补救来着?”
“补救?补救个屁!”兰意一点都不像她面上表现的那般秀气,她近乎狰狞地看着凝心。
“若非此次福晋亲自出手,那刘嬷嬷若是当真投靠了那个女人,接下来大阿哥的生辰宴上回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清楚,万一大阿哥有个什么闪失,那咱们平时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