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说着说着,看着胤禛脸黑下来的弘晖伤心的哭了,他扑到胤禛怀里不住摇头,“阿玛,弘晖若是受了委屈想告诉阿玛,可是弘晖不要当孬种!”
“弘晖放心,阿玛要过问你的事情,那你自然是要告诉阿玛的,这叫孝道,它和你是不是孬种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你额娘说的某些话虽然有道理,但是你应该知道,任何事情都是需要按照实际情况来分辨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知道吗?”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弘晖托着小腮帮用心开始想起来,这句话额娘是经常挂在嘴边的,如今看阿玛也很推崇的样子看来,说这句话的人也是个圣人?可是孔子曰里面好像没有这句话?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一个和孔子相提并论的圣人没被人发现?
完全想歪了楼的弘晖好奇地看着胤禛,他试图从他阿玛眼里看出什么,但是显然他的段数不够,而且随着马车的阵颠簸,皇宫到了。
挥别胤禛,带着满腔期待和不安的弘晖独自踏进了上书房的世界,第一天在上书房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精彩,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有人成群结队的现象,大家似乎都在临出发前被家里人警告过了,彼此相安无事的度过了第一个上午,而就在弘晖将警报解除,乐呵着准备招呼以前在幼儿园的小伙伴们一起去吃午膳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找茬降临了。
看着地上滴溜滴溜不停打转的牛丸子,想着他额娘一大早为了给他准备新鲜食材的忙碌样,弘晖脑子里的暴戾之筋突然就断了,“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站在牛丸子边上的弘皙暗叫晦气,他当是谁这么不长眼,竟然在他走路的地方放什么吃的地方,原来是只会跟着他阿玛屁股后面跑的四叔的儿子。他不甚在意,以他的身份而言,只要是个有脑子的巴结他都来不及,“原来是四叔家的弘晖啊!怎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弘晖指着地上打转的牛丸子,“这是我额娘给我做的丸子。”
“嗤!”弘皙忍不住嗤笑,他还当什么事情,原来不过是个破丸子,他不甚在意地鄙视地看了眼两眼泪汪汪的弘晖,“咱们的午膳不是统一安排的吗?怎么四嫂又在做些多余的事情?弘晖,你该庆幸这东西已经掉地上了,若是你当真吃了,那才会惹下大麻烦的。不过看你第一天进上书房,不懂这里规矩的份儿上,大哥我照顾你一下,若是你喜欢吃,待会儿爷送你个七八上十份,让你吃个够!”
“你!”弘晖的眼红了,他右脚大步往前一踏,左拳捏起就待往弘皙的眼睛上面冲。
“哎呀老大老大!”弘晴突然一把抓住了弘晖的胳膊,他用力将弘晖往他身后一藏,嬉皮笑脸的对弘皙道:“大哥,您和这刚进来的弟弟计较什么?没得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不合规矩的事情就是不合规矩,不过这不知者无罪,大家各退一步图个清静,万一惹得皇祖父出来查探,那咱们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连敲带打再带着把事情的严重性提高一个档次,弘晴抓住了弘皙不想惹事的心,也略微带过了弘晖刚才不一样的心情,直接想将此事就此揭过。
可是不知为什么,平时可能觉得无所谓的弘皙此刻看着一脸嚣张的弘晖,他心里分外不平,“弘晴你想做和事佬,但是咱们的弘晖弟弟怕是不乐意啊!”
直接将所有的责任按在了弘晖身上,弘皙完全忘记了胤礽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顾弘晖的事情。他迫不及待的想展现自己的权威,彻底将弘晖的气焰打压下去,让这个只会跟在他阿玛屁股后面跑的四叔的儿子也只敢永远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可是如此行动的弘皙完全不知道弘晖的性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弘晖红着眼睛看着那已经完全不成形的丸子,甩下手上的东西,一个拳头伸出去,引发了一个丸子带来的惨案。
“弘晖!”闻讯而来的康熙头大地看着跪在地上一脸不服气的弘晖,他敲敲桌子,将弘晖的心神吸引过来。
“你说,第一天入上书房,结果你就动手打弘皙是为什么?”
“哇!”弘晖的眼泪一下子止不住了,满脸不满的他向前爬了两步,嚎啕大哭,“皇祖父,额娘给弘晖的入学贺礼没有了,弘晖以后做不出孝顺孩子了,哇哇哇!”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是?”康熙十分肯定,这一定又是那个玉兰未了哄孩子胡乱说的话,结果这下子可好,弘晖放心上了,一个破丸子即便它再珍贵,它能和什么孝道不孝道搭上边吗?
感觉自己犯了什么大傻才会和个孩子较真,康熙直接各打十大板,命胤礽拎着弘皙回家闭门思过,然后又扔给弘晖一大篇限时作业。
“兄友弟恭可不是只让你们好好看的,若是让朕知道尔等再如此轻率,是非不分,为了区区小事便破坏兄弟之间的感情,那可不要怪朕对尔等不客气!”忍不住撂了句狠话,很是发泄了一顿皇帝威严的康熙留下满片哀鸿扬长而去。
“弘晖!”待康熙的影子都见不着了,弘晴赶紧麻溜地爬起来,“蹬蹬蹬”跑到弘晖身边给他擦干净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宫里可是不能随随便便掉眼泪的。”
吸吸鼻子,弘晖黯然点头,“劳烦弘晴哥哥惦记,弘晖省得,刚才是弘晖孟浪了。”
“孟浪?何止是孟浪?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竟然胆敢对皇长孙下死守,这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康熙刚走,一干人等还没有回过神来,突然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声音一下子让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谁说的?是哪个见不得人的在背后唧唧歪歪?”弘晴的鼻子都快气肿了,他一把跳起,拉着弘晖环视一周,“方才皇祖父在的时候不说,此刻暗箭伤人是什么意思?哼!不要怪小爷我说话难听,皇祖父才走,这会儿谁想找皇祖父做主还来得及。”
“弘晴哥哥!”弘晖擦干眼泪,拍拍身上的灰尘,暗地里又狠狠瞪了眼弘皙,接着才一脸坦然地面对弘晴,“谁说的不重要,弘晖心里明白就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有狗叫咱们听听便罢,没得平白无故的降低了自己的档次。”
“哈?”弘晴愕然,他卡着喉咙闷笑了许久之后才放下心来用力拍了拍弘晖的背,“小子你行啊!没得想得如此透彻,看来哥哥我是白担心了。”
就这样,弘晖第一天入上书房发生的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过去了,但是它带来的涟漪却不是那么简单。
自认为深得康熙喜爱的弘皙心里有些扭曲,更有些嫉妒,他明明才是皇长孙,明明他皇祖父平时对他多有照料,可是为什么在这个疯疯癫癫的弘晖面前,竟然是他最后吃了亏?各打五十大板?这有什么用?他可是堂堂皇长孙,那个弘晖哪里就能和他相提并论?而且他们的年龄相差甚多,他皇祖父此意是何意?
越想越坐立不安的弘皙忍不住召唤他最信任的一个幕僚,“索额图倒下对阿玛十分不利,此刻皇祖父对爷的处置是否体现了他对阿玛的不满?”
被弘皙最信任的幕僚姓琴,他的存在连弘皙的阿玛当今太子胤礽都不知情,琴先生是三年前弘皙出宫的时候偶遇到的,当时二人彼此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偶尔相谈之下,弘皙对琴先生的高谈阔论十分感兴趣,后来他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招揽到这个琴先生,将他安插在他的侍卫里面,随传随到。
“皇长孙殿下莫急,索额图再厉害他也只是外戚,只要太子殿下的地位稳固,那么殿下您将来的问鼎便是十拿九稳,如今的关键要看太子殿下如何想。”
弘皙很高兴,琴先生的话语正合他意,“那依先生之见,爷该如何是好?”
琴先生摇摇头,十分淡定地在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太子!”
弘皙有些疑惑,他仔细看着琴先生,很希望能从他脸上直接看出什么东西来,但是任凭他的视线都快把琴先生给穿透了,琴先生还是稳坐钓鱼台,呼吸都没有变一下。慢慢地,弘皙静下心来仔细思量,“先生的意思莫非是让爷以不变应万变?”
琴先生笑了,他睁开眼睛高兴帝看着弘皙,“皇长孙殿下悟了就好,只要皇长孙殿下自己不出差错,只要皇长孙殿下是太子殿下心目中最佳的人选,那么未来的大清迟早有一天是皇长孙殿下的,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过往云烟,那个小孩子也不过是个刚进上书房的笨小孩,他还不懂规矩,皇上不好与他计较,皇长孙殿下又何必要违背皇上的意思呢?”
“哈哈哈哈!”弘皙的心里十分畅快,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他只要牢牢抓住他阿玛,然后在他皇祖父面前好好表现,那么将来的位置除了他还能有谁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