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败而归
两人总算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晚，直到太阳晒到屁股，汤卓文仍舒服的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不过肚子已经早早在抗议，不情不愿自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
看着满桌子的菜色，一大早就吃这么丰盛，真是有些愧疚感，可是如果不多吃点，就对不起烧菜的张阿姨了，接过阿姨递来的饭，毫不客气的埋头猛吃起来，算是对辛苦烧菜张阿姨的一种回报吧。
肖允然穿着整齐的坐在他的对面，汤卓文眨着大大的眼睛从饭碗里抬起头来，盯着对方猛看，似乎男人也是桌上一道丰富的菜肴，而且从他那垂涎的表情判断这一道应该是最可口美味的。
为什么对方穿什么都那么帅气精神，简单的体恤衫、牛仔裤仍旧可以帅气的让他想要扑上去，他可不承认自己是色狼。
“我真的那么好看吗？是不是看着我就饱了。” 肖允然微笑着，用修长的手指拿掉汤卓文沾在唇边的饭粒，然后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把饭粒慢慢放进自己的嘴里，满意的看到对方难得迅速冲血涨红的脸，和那不敢置信的眼神。
“小舅舅，你的脸好红，是不好意思吗？真可爱。”肖允然把目光调整到汤卓文脸上，仔细打量着，毫不吝啬的摆出招牌式微笑，语气很是暧昧。
汤卓文脸红的更厉害了，他咬着唇困惑的抬着头，瞪大着圆圆的可爱黑眼珠，慢慢地开口：“肖大哥不在，你怎么对我……难道家里安装了窃听器或是摄像头。”左右张望。
“是啊，小卓真的很可爱，眼睛大大的很有灵气，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在一旁给家具打腊的张阿姨笑着附和道。
“难道你怕张阿姨告密，才对我和颜悦色的？”汤卓文倾身靠近对方小声的问。
“小舅舅你想太多了，爸爸打电话说让我今天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尽管说，我会满足你的。”肖允然微笑着，目光诚恳的注视着对方的黑眸，让汤卓文一度有真的被对方关怀爱护的错觉，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男人展露的柔情。但温柔的背后隐藏的该是刁难和讽刺吧，对方只当他是好吃懒做凭着姐姐的好运来到这里随意享乐的最卑劣的人，男人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对自己有所改观的。
随着张阿姨的离开，汤卓文也夸下了脸，没有张阿姨这个让肖允然装乖的砝码在，对方就不会再对自己微笑了吧，心里感到一阵刺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如果自己能够变成姐姐那么漂亮的女人，男人是否就会对自己另眼想看呢？是否就有资格和夏琳一较高下？
不过即使对方憎恨的、厌恶的甚至是轻蔑的态度对待他，汤卓文都还是渴望着，希望对方的视线能够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哪怕只是一瞬间。这想法有多变态他自己很清楚，恋慕着一个同性，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外甥，而且对方还那么的讨厌自己，但却还是无力控制，满脑子都是眼前这个人。
“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你不需要再委屈自己伪装下去，我早习惯你的说话方式了。”汤卓文闷闷的说，突然觉得所有的菜都食之无味，手指无意识的在盛满饭的瓷碗上摩挲着。
“去海边好不好？这样晴朗又舒爽的天气去吹吹海风很惬意的，小雅姐说你这么大都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很有气势的噢，我保证你会很喜欢。”肖允然说着伸个懒腰，目光飘向窗外的远方，似乎遐想着什么，然后又将视线聚焦在对面那个不敢置信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人，大方的赐予对方一个比阳光还刺目耀眼的让汤卓文几乎难以睁开眼睛的笑容，似乎他们的感情向来很好，汤卓文有片刻的恍惚。
笨拙的捏下自己的脸颊，汤卓文怀疑自己是否又在做梦，还是客厅里真的装有监视器之类的东西，才令肖允然在没有任何其他人而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的空间里仍对他展露这么真诚的笑容。
更出乎意料的是肖允然居然温柔的拉下汤卓文虐待自己脸颊的手，轻笑着，声音清脆悦耳：“小舅舅太可爱了，可是这样不疼吗？脸都掐红了。”
再次瞪大眼睛的汤卓文痴痴的盯着对方泛着光彩的脸庞，如果对方的笑容只是换了种方式戏弄自己，那么他愿意被一辈子戏弄下去，因为他想要一辈子看到对方的笑容……他真的很喜欢……
汤卓文如在梦中般恍恍惚惚被对方拉扯着步出客厅，来到庭院，瞬间放亮的天空并未能让他清醒几分，反而云里雾里起来。
穿过车辆稀少的宽敞马路，放眼望去是不远处那片沐浴在璀璨阳光中的汪洋大海，海面如镶嵌了耀眼钻石的一块硕大的丝绸，在清风中微微浮动，与天际那飘得低低的云朵想接连，似乎是天地间最美的一幅风景画，与梦中的大海影影绰绰的想融合，却又比梦中更有真实感。
不可否认这一切对于从未见过真正大海的汤卓文无疑是震撼的，鼻息间飘动着海水清新的湿润气息，什么东西似乎满满的充斥在心间，尤其是此刻肖允然那轻柔的握着自己的手都让他感到自己正在做着难以置信的美梦，既清晰又混沌。
随着肖允然的步伐一起步下台阶，一步步朝大海飞奔而去，今天的肖允然似乎心情格外的好，不时回头毫不吝啬的对他甜甜笑着，如同第一次在葬礼上见到他时那样让人怦然心动，汤卓文可悲的已经分辨不出梦境与真实，在甜蜜中一点点沦陷，脸上浮现着傻傻的笑。
“大海很美吧。”肖允然眯着眼睛望着大海感叹着，迅速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宽阔的肩膀，弹性凹凸的肌肉线条，无一不张显着一个成熟男性的完美身材，汤卓文的脸不由的红起来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艰涩的吞咽口水，身为男性的自己对着脱得仅剩一条泳裤的肖允然大流口水，虽然是件丢脸的事情，可他早已无暇顾及，只能贪婪的欣赏着。
“恩，真……真的很……美。”汤卓文用力吸一口气，流着口水，目光停留在对方那布料不多却十分碍眼的游泳裤上，好想立刻冲上去将它拉扯下来。
“既然觉得美，那就投入大海的怀抱吧。”肖允然帅气的笑脸如褪下的面具照上了一脸得逞的邪笑，一把抓过身边兀自呆楞的人，开始大力撕扯汤卓文的衣服，突如其来的粗暴动作让汤卓文条件反射的挣扎起来，一方面拼命抵挡对方的力气，另一方面却不受控制的沦陷在对方那爽朗的笑容里，很快趋于劣势的他就被按压在了沙滩上。
对方轻易的扯掉他的衬衫，顾不上散落一地的扣子，抵抗着对方伸向他腰间皮带上的手，大叫着：“小允，你干嘛，我没穿泳裤……我……”汤卓文的抗议并没有引来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似乎这种程度的戏耍对他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但并未因此就安抚住汤卓文慌乱的情绪，对于肖允然莫名其妙的举动，困惑不已。
对方似乎是个多重人格的人，总是杀他措手不及，奈何自己又对他毫无招架之力，散打冠军的自己对着他却全无用武之地，最后永远是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毫不顾忌汤卓文的抗拒与挣扎，肖允然乐在其中，很快的将对方剥得仅剩一条白色的小内裤，得意的大大咧开嘴角，像个要到糖吃的孩子，笑得天真无邪。而对于那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全身因挣扎而使原本白如纸此刻却透着粉红色肤色的身体不屑一顾，那身上便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如拖动尸体般，粗鲁的拎着对方的一条腿朝大海走去，沙滩上留下长长的一条拖痕。
背脊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但实在无力再反抗，好在痛感很快在对方扔他进海水里后被冰冷水流触感所取代，身体还在不断的向海水更深处接近，压迫感逼向胸口，不时有咸咸的海水被强行从眼耳口鼻中灌入，呼吸道及喉咙口灼烧般疼痛令他难以忍受，不得不挤出最后一丝气力想撑起双手，更想抽回自己已然麻木的腿。
轻蔑的看着汤卓文在海水里胡乱扑腾着，转身抬起对方的下颌让对方的脸浮出水面，男人凑近的温柔笑脸逼视着他毫无焦距的眼神：“小舅舅，是不是很舒服啊？很高兴吧？”
此刻才意识到，对方一直都在戏弄自己，他不过是对方取乐的工具，但他完全不在乎，只要他还能入男人的眼，能被关注，他就不在乎。
只是能不能换种方式，至少要让自己活蹦乱跳供他玩乐，而不是此刻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就快撑不住了，似乎下一秒就要陷入窒息中，想要开口求饶或是用手拉住对方的手臂，但他却什么反应都没做，实在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汤卓文呆呆的表情显然令肖允然很不爽，一个更恶劣的念头猛地窜过脑中，无需考虑，一把将对方的头狠狠按进水里，感觉对方半死不活的双手终于攀附上自己的手臂，肖允然才放开他。
看来人的求生意识果然很强，原本以为再没有反抗力气的汤卓文，却在被狠狠按进水里感觉到生命的威胁时爆发出惊人的气力，而对方也适时的放开了他。
伸上头来才发现水根本不深，他们在靠近岸边的地方，坐着撑起身体，水也刚刚到他的肩膀，汤卓文大口喘着气，胸部剧烈的起伏着，短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向下滑落，气息渐渐平复下来。用力的甩甩头，他像只刚洗过澡的小狗抖着身上湿漉漉的毛发。
看着汤卓文湿漉漉滴着水的短发和惊魂未定的狼狈模样，肖允然奸计得逞的爆笑出来，等待着对方大动肝火，他想看看这家伙忍无可忍后的抓狂模样，似乎在他的记忆里从没有看到过对方生气的样子。
少了沉浸在水中窒息的恐惧感，呼吸渐渐平稳，但鼻腔到喉咙还是烧灼的疼。
看到对方大笑的表情，汤卓文先是一楞，没有被对方恶劣捉弄后的怒气，对方如此坦诚直率的在自己面前表露情绪似乎是第一次，和那温柔的笑不同，这样的肖允然有种最自然的本色，久久地吸引着汤卓文的目光。
如果每次在肆意欺负自己后，就可以捕捉到肖允然最自然的表情，那么汤卓文不介意用自己作为诱饵，只要对方在自己身边，他就甘愿不知疲倦的任对方为所欲为，直到对方满意为止。知道这样自虐的自己该被唾弃，可他还是傻傻地冲着对方咧开嘴角，只要男人开心，那么他也就开心。
肖允然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笑容凝结在帅气的脸上，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睛盯着对方傻傻地单纯笑容，不，是愚蠢笑容，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笑得那么宽容，那么没有戒心，甚至是那么开心。
这笑容十分刺目，刺疼肖允然的心，说不清楚心中怪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但他却感到气愤，气愤到极点，一种情绪不被自己所控制的愤怒。
愤怒的冲上前去，恶狠狠的捏住对方还滴着水珠的下巴，怒吼道：“告诉你，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不要以为你用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就会让我轻易放过你，想和我抢女人，你还不够资格，这次是对于你绑架我的女人的惩罚。”肖允然甩开他，大步踏在沙滩上，拎起自己的衣服，把狼狈的汤卓文独自丢在沙滩上，然而对方那天真无邪毫无戒备的笑容却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夕阳斜照，清风微拂，绿草如茵。一场击剑决斗就在这残阳斜照，绿草清风的校园操场上落下了帷幕，不同于武侠小说中命悬一线的惊心动魄，但还是关乎于汤卓文那伟大的爱情命运，因此他势必要卯足了劲，一举攻下。
然而是否可以如愿以偿，却只能听天由命了……
歪着头看着对面靠在大树上毫无形象大口喘着气的汤卓文，肖允然自己也没好到那去，拄着刚刚用来作为剑的一根粗树枝，也是气喘吁吁的。
略微平服了气息，肖允然直起身子，望着对面那个主动挑战自己的人，眼眸不经意中闪过一抹敬意，却也有丝不舒服，不舒服于对方的目的竟是为了和他争夺一个女人。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似乎只有十六、七岁的大男孩，却是自己的新舅舅，仅仅以一招之差落败给自己，还是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的。
当初自己学习击剑是基于对佐罗那帅气身手的崇拜，没有想到他也可以如佐罗般与人大打出手，虽然没能像佐罗那样潇洒浪漫的将女主角的衣裙挑碎，当然因为对手是男人，但至少也让他充分体会了一下做男主角的快感。也许正因为没有场地，没有真正的剑才给了他如此美好的错觉。
不过失望也还是同时伴随着他的，他开始莫名所以的渐渐在乎眼前的人，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就为他那点执着的傻劲。
汤卓文天真无邪的表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根深蒂固的印在他的脑海深处，时不时的像个精灵般跳出来逗弄一下他的主人，让肖允然措手不及又懊恼不已。
看着肖允然修长的身体晃到自己身边，汤卓文那清秀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失落，难道他就这样将自己喜欢的人拱手让给别的女人吗？他不甘心！
“你……”汤卓文很不情愿，他根本没有做好自己会输的心里准备。
“我什么？你输了，愿赌就要服输，以后不要再跟着我，更不许再纠缠我的女人，同时也回去警告你那些猪朋狗友。”肖允然愤怒的望着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不甘与失落，愤怒于他眼中的那抹失落，用力的将手中的树枝抛向身后，发泄着不能明言的情绪。
汤卓文可爱清秀的面容有些僵硬，黑亮的眼珠转动一下，甜美的笑容浮上脸颊，他轻扯对方的袖子，发挥着耍赖的本事：“不能就这么算你赢，要不是我的树枝不如你的结实，你是赢不了我的。”
“喂，输了就是输了，你哪那么多借口？是不是输不起？想赖帐！”肖允然扳起脸，显然不打算再与对方纠缠。
“不行，别走……”怎么办就这样让他走掉吗？汤卓文涨红着脸，手上的树枝顶上对方的胸口，急的不知说什么好。
“干什么，你有病啊，想一剑捅了我？你以为你是江湖大侠，手上拿的是把倚天剑想杀谁就杀谁，想砍谁就砍谁？幼稚。”肖允然讽刺着他的天真，强健的身体坚定地向对方靠近，轻而易举将抵在胸口的树枝折断，与对方擦肩而过。
汤卓文楞楞地看着手中那断得只剩一寸长的树枝，有些刺目……
肖允然独自穿过操场，步入林荫小道，懒懒的叫着：“志浩，出来吧，好戏也看够了。”好友修长的身影很快跟在了他的身后。
“呵呵……”强志浩笑着贴上来，走在男人的身旁：“这场决斗的确很精彩，能只输给你一招的人可是难得一见的，可惜我是正巧经过，没有准备摄像机，不然这段片子应该可以给我带来笔可观的收入。”
“无聊。”
“说实在的，那小子真的挺可爱，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所以才纠缠着你不放，又是跟踪又是挑战的。”强志浩贼笑着。
“喂，少胡说，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喜欢男人。”肖允然白了好友一眼，没好气的说，心却随着对方的话猛跳了几下。
“喜欢男人有什么不好。”强志浩拉长脸，不服气。
“硬邦邦的没有一点好，你有的他都有，你没有的他也没有。”肖允然说得很冷酷，是的，没有任何的好，所以他才不在乎那个笨蛋。
“才不是这样的，你是没有真正的尝过男人的味道，可比女人带劲的多，要不要我牺牲一次让你上。”强志浩半真半假的朝对方眨眼睛。
“你省省吧，我才不要。”肖允然冷汗直冒，要他和这家伙……还不如杀了他。
“我可是看在你是我好朋友的份上才肯让你上的，向来我才是上人的那个。”强志浩哀怨中带着委屈。
一个星期后肖穆海和汤卓雅蜜月归来，带着兴奋、带着喜悦、带着给肖允然和汤卓文的礼物，用的吃的品种齐全。
第二天汤卓雅就跟着肖穆海去了公司，由一名普通的职员升职成了肖穆海的私人助理，夫唱妇随。
汤卓文和肖允然由于肖穆海认为他们需要锻炼独立生活，而仍旧留在学校里，只有周末才会回肖家，当然他并不知道肖允然和汤卓文分开宿舍住的情况。
肖允然开始忙着和夏琳约会，校内已经风传两人正在热恋当中，而且是相爱的一塌糊涂，不知换来多少人的羡慕与嫉妒。
汤卓文似乎真的信守诺言的不再跟踪肖允然，也再没有接近过夏琳，两人见面的机会变得很少，虽然在同一所学校里，但毕竟不是一个系，想要巧遇也并非如此容易的事，由于肖穆海刚刚蜜月回来，公司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忙得周末也无法大家一起吃饭，肖允然甚至就连周末也看不到那个人的影子，渐渐得他感到似乎是那个人在有意的躲着他。
肖允然知道自己应该感到高兴，再次恢复之前平静的生活，没有莫名其妙的人闯入他的生活破坏他的一切。但为什么自己会时常在校内不自觉的搜寻着那个自己花尽心思赶走的人，为什么时常幻听到那个人笑着向自己撒娇的声音，为什么记忆的精灵会时常调出那个人傻笑的表情到自己的眼前。
一个月都未曾和那个人说过一句话一个字，有的只是那个人回避自己的眼神，可肖允然却还是觉得这一个月来那个人时常出现在自己身边，他渐渐开始困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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