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其后神剑山庄的柳追月(流风追月)、桃花岛弟子独孤夜(黑昼)和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门下唯一男弟子傅莫专(没落的板砖)一一现身,小桥流水中除了月黑夫妇其他人尽数到齐,这让沈秋兴奋不已。在江湖这款扯淡的游戏中,朋友相聚是如此的艰难。
几人到后,沈秋便忙做一团。岳不群见其所交朋友皆是江湖鼎鼎大名人物之徒,也是诧异万分。不过料想其父亲素爱交友,便当成和自已一般是父辈结下的善缘,也没多想,只是嘱咐沈秋不得怠慢众人。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是到了晌午,众宾客七七八八的也来的差不多。岳不群本想就此开席,但见到沈秋总是眼巴巴看向堂外,像是还在等什么人,便一直拖着。如今人都到齐,整个正气堂也是宾客满座,岳不群把沈秋唤到身旁,问道:“子秋,可是还有甚人要来?”
沈秋没见着月黑夫妇,心下也是着急,但他不确定两人究竟是否前来,此刻见得大家都在等着,便道:“没了,师父,开始吧。”岳不群闻言便点头走上台。
“众位武林同道,众位好友,今日是岳某嫁女之日,众位朋友来到我华山给岳某贺喜,岳某心里是大大的高兴,华山也因为众位的来访蓬荜生辉,岳某先行谢过。”底下群雄纷纷鼓掌吆喝。
岳不群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道:“众位朋友都是江湖好汉,不拘小节,岳某也不浪费时间,现在就请出小女和女婿。”众人一片叫好,这就跟学校单位里领导讲话一样,你越讲下面越不耐烦,岳不群也是知趣之人,自然懂得这些。
两位新人在群雄眼巴巴的目光中走了出来,江湖人办江湖事,自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但该有的仪式还是少不了。三跪九拜之后,又是好一阵言语。接着便正式开席,到场群雄虽然名为献贺,说的通俗一些也就是来讨一杯水酒喝。因此除了少林几位僧人外,大家都是兴致冲冲的举杯互盏。
喜庆之日,今日前来的又都是华山上下众人的朋友,自然都是吉言不断,恭喜连连,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闹不快。然而,世事无常,偏偏就有人反其道而行之。
“岳掌门,本来在这种日子不该提这种话,但实在是势态紧急,还请岳掌门赎罪。”众人酒杯交错间,一黄衫男子站了起来,大声道。沈秋转头一看,原来是老熟人,嵩山二把手,“托塔手”丁勉。
“丁师弟请说。”岳不群微微皱眉,今日是他嫁女喜庆之日,他可不想生出什么事端。
“岳掌门,前阵子魔教蠢蠢欲动,左师兄得到密保,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不知岳掌门知不知道?”群雄大惊,那任我行十余年前消失武林,不想现在竟又出现了。
岳不群也是神情竦动,说道:“丁师弟此话当真?那魔头果真又现身了?”
丁勉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心里得意,道:“此事千真万确。在场的众位英雄都知道,我五岳剑派与魔教仇深似海,如今任我行复出,再加上一个东方。。。魔教教主,我五岳剑派恐难抵抗。因此左师兄思前顾后,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五岳剑派并为一派,那就算魔教势大,却也奈何不了我们。”东方不败凶名昭著,绕是丁勉也不敢直唤其名。
群雄底下接头讨论,岳不群也是低头考量,这左冷禅总是用些名正言顺的理由,他一下子也不好拒绝。
“丁师叔,却不知其他几派意下如何?”开口的华山大弟子令狐冲。
丁勉见一小辈答话,也不以为意,说道:“令狐贤侄倒令丁某想起一件恨事,就在昨日,丁某闻讯,我五岳剑派北岳恒山的定闲、定静师太被魔教伏击围攻而死。”
“什么!”岳不群失态,群雄也是哗然,那恒山三定行事光明正大,且都心怀慈悲,江湖中人对其都是敬佩有佳,如今听闻惨遭魔教暗算身死,群雄皆是愤慨。
丁勉继续道:“平日里我五岳剑派总是分散各地,各自行为,左师兄常常担心魔教出手,奈何左师兄虽为盟主,却没有命令其他四派的权利,如今事出,左师兄再也坐不住,即使遭天下英雄唾弃,还是决定五岳剑派合并为一,方能抵挡魔教毒手。”他这番话虽然句句不离左师兄,却是逻辑清楚,群雄明知道左冷禅的野心,但也是大感其说的有道理。
岳不群头疼,江湖中最怕的不是武力压迫,尤其是在他们白道中,强行的以武屈之只会让人不齿,那些大帮大派也会有理插上一手。左冷禅是个聪明的野心家,因此他每一次的行动都会出师有理。五岳剑派结盟,魔教又暗中涌动,按照左冷禅的话五派此刻结成一派自然声威、势力大涨,以令得魔教不敢轻举妄动。可问题就是五派合一后,他们华山还是华山派么?到时江湖上只剩一个五岳剑派,华山派名存实亡,那样他岳不群如何面对创建华山派的列祖列宗?答应自然不可能,可拒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岳不群再三思量,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拖延道:“丁师弟,此事事关重大,岳某也需时日思考。”
那丁勉也不再为难,说道:“岳掌门,左师兄决定在两个月后于嵩山邀请五岳剑派聚会,共同商议对付魔教一事,到时还请岳掌门务必到席。”岳不群点头称是,那嵩山众人见任务完成,也不逗留,便下山而去。
岳不群心里烦躁,但今天这个大喜之日,强起笑脸,向群雄道:“众位英雄不必拘礼,还请继续畅饮。”群雄闻言,高呼一声,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继续吆喝喝酒,只有少林武当等人神情了然。
令狐冲作为新郎,生性又是豪迈不羁,到午宴结束早就醉得不省人事。此时情况特殊,岳不群也没多说什么。沈秋和几位师兄将令狐冲扶回厢房,和岳灵珊打闹一番后,便被唤到岳不群的书房中。
沈秋见岳不群神情沉重,知道其是为刚刚嵩山派一事烦恼,看了师娘一眼,宁中则朝沈秋摇了摇头,沈秋紧闭双唇,只是站在一旁。
屋里寂静了片刻,岳不群抬起头像似刚刚看到沈秋,问道:“子秋,你一向机智,嵩山此举你如何看?”
沈秋答道:“师父,那左冷禅在群雄前相邀,想必是对五岳剑派合并一事胸有成竹,弟子大胆猜测,怀疑其他三派有可能已被左冷禅拉拢。”
“哦?”岳不群诧异,这点他不是没有想到,但总想不通,道:“你且分析看看。”
沈秋缓缓道:“那恒山派定闲、定静师太突然暴毙,如今恒山只剩定逸师太一人,但定逸师太一向是非分明,料想不会附和左冷禅,但恒山二定已去,弟子就怕。。。”沈秋话没全说,其中道理却是显露无疑。
“你是说那左冷禅还能加害定逸大师?”宁中则禁不住问道,她却是不相信正道中人会如此行事。
“师父,弟子想问二师兄之事是否查清?”沈秋不回答师娘之言,而是突然问到劳德诺。
岳不群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意思,点了点头,“不错,那厮确实是左冷禅派来的奸细。”转头望向宁中则,道:“师妹,你生性善良,但那左冷禅是抱负野心极强之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也是正常。”宁中则不语。
岳不群又问道:“即使恒山派低头,但南岳莫掌门乃是清高之人,泰山派天门道长更是正气凛然、德高望重之辈,岂会将百年基业葬送于自己手上?”
沈秋答道:“那南岳衡山暂时不说,天门长老虽然性子刚烈,不是屈服之辈,但泰山派论辈分天门道长却不是最高,若左冷禅买通那玉玑子、玉音子,泰山派到时便不是天门长老一人之言了。如此,五派之中三派赞同,左冷禅势必提出少数服从多数,到时就算我华山派和衡山派反对,但人在嵩山,那左冷禅若以武力屈之,那也没办法。”沈秋越说声音越轻,显然对前景很不看好,这时不像小说中,岳不群并未习得辟邪剑谱,自然不是左冷禅的对手,因此也没法让岳不群做上这盟主。
岳不群叹了口气,显然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挥了挥手,道:“今日你也忙了个不停,想必劳累,去休息吧。”
沈秋告退,然后连忙摘下头盔,到小桥流水搬救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