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言端坐着,悠哉的喝着咖啡,嘴角微微噙着笑,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被这幅美好的画面所迷惑,他对面的我就像个怨妇,用一种恶毒而哀怨的眼神瞪着他。像柯言这种人就该被拖出去炮烙,再凌迟,以免祸害人间,祸害莫小妞。
继续僵持肯定不是明智之举,只好自认倒霉,在我准备掏腰包的时候,既惊喜又无比担忧的发现了一件事情:同别人出门吃饭的时候我一般不会带钱包,这就是说,我们两个人空手来这么奢侈的地方准备吃霸王餐。
我惴惴不安的看向柯言,他依然在优雅的品着咖啡,压根没注意到我脸上复杂的表情。
“那个……我钱包忘带了。”
“嗯哼?”柯言瞄了我一眼,“妞妞,我知道我是你的榜样,但你没必要见什么都跟我学。赶紧的付钱走人。”
“那个……我真没带,你看我,眼神清澈而纯真,绝对不会骗你的。”
“呃。”柯言真的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研究了半天,最后瘫坐在椅子上,“那怎么办?你给你朋友打电话来救急吧。”
“我?”我一下子想到杨果果,然后又甩甩头,将杨果果在我的脑海里一巴掌拍死,哪怕地球倒转,她也不可能来替我付账,因为这里不是烧饼摊啊。
“我那些都是工农阶级,还是你想想办法吧,你那些朋友个个都有钱。”
“哦。”他竟然被我说动了,掏出手机说,“那行。”
我得意的笑着,嘿嘿,小样,想黑我没那么容易。
半个小时后,我的一张笑脸就变成哭相了,这个该死的柯言竟然找来了简铭。
“哟,表弟,不好意思啊。”柯言笑嘻嘻的打着招呼,对于简铭的那种乌云密布的黑脸完全无视,这里俨然成了捉奸现场。
我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敢直视简铭那咄咄逼人的眼光,低着头把玩着桌布。偷偷瞄了一眼简铭,只见他脸上写了四个大字:奸夫****。我突然就火了,我只不过是他和梅羽燕的挡箭牌而已,他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于是,我仰起脖子,用一种藐视的眼神回敬过去。
简铭被我这一瞪吓到了,冷哼了一声径直去付钱了。倒是柯言正无赖的笑着:“哎呀,有个有钱的表弟就是好啊。”我真想捋起袖子,冲过去给他一顿排山倒海。
出门的时候,简铭走在前面,我和柯言并肩跟在后面,走到停车场,简铭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那刚好,顺道送送我。”柯言抢先说道。
简铭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两兄弟的感情是有多不和谐啊。
“你要去哪?”简铭问。
“她家。”柯言指了指我,吓了我一大跳,浑身冷汗。
“呃?”
“我住她家啊,你送她,刚好连我一起送了。”柯言说着,为什么他要用这么纯真这么无辜的语气来说这句话?
简铭再次看向我,脸上又写了四个大字:不知廉耻。他默默的转过身,默默的上了车,然后冷冷的说:“上车。”
车内的气氛相当的不和谐啊,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我和柯言坐在后排,我用胳膊捣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你有病啊,干嘛找他来付钱?”
“哟呵,早知道你这么挑剔我就不做好人了,顶多吃霸王餐,然后把你抵押在那。”柯言学着我,把脑袋凑过来,悄声说道。
“小妞。”简铭开口道,“刚刚老马来电话了,说你的进度实在太慢了,想让你多花点时间补课,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都去补习,你也不想拖大家后腿吧?”
他一说拖后腿我就来气,于是我硬着脖子说:“哼,我才不要你帮我补习。”
“别这么倔,我们一码归一码,如果我不帮你补习,就你这样的水平怎么去参加比赛?万一到时候惹急了老马,他给你取消资格怎么办?”
“反正不要你帮我,我有新的老师了,比你好一百倍。”
简铭从后视镜中看了我一眼,让我一下子心虚起来,他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你能有什么老师?老马吗?他自己都顾不上了。”
“别小看我,哼,柯言就是我新的吉他老师,他比你教得好多了。”这就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吧,反正也没别的救命稻草了,随便抓一个过来再说吧。
“你……”简铭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一个字。
柯言缩在角落里,冲我竖起一个大拇指,做了一个嘴型:“高。”
到家之后,简铭将我们俩扔了出来,然后一踩油门……我怔怔的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发呆,突然脑袋就吃了一记爆栗。
“你干嘛?”我抱着头怒吼道。
“进屋,徒弟。”他将尾音拉得很长。
“谁是你徒弟,我刚才那就是随便一说的,你别当真。”我转身就要进屋。
“别啊。”他拉住了我,“我已经当真了,以后每天花3个小时我们来练习吉他。”
“不会吧?”我瞪大了眼,我只是随口一说,当时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乐器,谁知道这厮竟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你有意见吗?”
“你有办法吗?”
“那行,那我就跟简铭说,你骗他的。”说完他就掏出了手机。
“别别别,师父,恩师,大师。”我赶忙按住了他的手机,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嘿嘿,乖徒儿,为师不会亏待你的。”他一脸得意的进屋去了,徒留我独自站在门口,迎风泪奔啊。
从此后,我的生活发生了质的改变,是变质。
每天朝九晚五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去上课,连带其他老师的课也不能逃,一旦被发现有不良记录,格杀勿论。回家以后花2到5个小时不等的时间给他做牛做马,最后再花3个小时跟他学习吉他。平心而论,柯言的吉他弹得很棒,甚至比简铭还要出色,在他的指导下,我弹起吉他来开始得心应手了
但是奇怪的是,我的亲爹妈竟然对我悲惨的生活熟视无睹,继续过着他们安逸的生活,只是老爹有一次抓住柯言的手,激动的说:“辛苦了,多亏了你,我们家的小妞变得勤快而又文艺了。”
而莫小宝在冷眼旁观这一切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你这个二货女青年身上渐渐的多了一些文艺气息,也就是说,你二的很文艺。”
我权当他这是变相的夸我吉他学得很好吧。
“反正评委是Ice,你这么努力干嘛?偷偷走走后门呗。”柯言说。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停止弹唱,眼露精光,“他最喜欢什么啊?”
“他喜欢你买不起的东西。”
“啊,那不白说了?”
“你笨啊,你买不起他喜欢的东西,可以用他最怕的东西来威胁他嘛。”柯言善意的提醒着。
“啊?这样不好吧?”
“你什么时候有良知了?你只要想着奖金,奖金。”
“呃。”他怎么可以这么了解我?确实,在奖金面前,良知已经可有可无了。
“那他最怕什么?”我不耻下问着。
“最怕你。”
“呃?你的意思是?”
“你只要没事在他眼前晃两眼,保证他对你言听计从。”
柯言端坐着,像佛祖一样闪闪发光,我在这一刻发现,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