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良辰美景,醇酒,美人,人生一大幸事。杜仲这里,举目远眺,山清水秀的,算得上一美景,可惜的是眼前的美人是他人之妇,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满嘴流着哈喇子盯着你酒杯的糟老头,任杜仲怎么也提不起惬意的感觉。
无法,杜仲只得给柳老村长倒了一杯热酒。柳老村长急忙捧过去,牛饮般,一饮而尽,热酒那独特的阵阵热辣火气瞬间从他喉咙里冒了出来,如同火山在他腹中爆发。
“爽快!”柳老村长大叫了一声。
柳老村长这一声大叫,引得不远处蹲在灶前熬药的张济全回头张望了一眼,一脸的热切,前边有美酒却喝不着,这种感觉如同千万蚂蚁挠心般瘙痒。
最后,一个小时过去,好不容易将药熬好,张济全欢呼了一声,急忙将药水倒出碗里,端了过来,递给自己的妻子。
张妻是个十分恬静贤淑的女人,在张济全走过来后,先是顺手给他倒了一杯热酒才接过药水。张济全笑得直咧牙,狠狠地亲了一下娇妻,惹得张妻俏脸刷的红了起来。
杜仲望着恩爱的张氏夫妇,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张济全与柳老村长一样,将酒一饮而尽,长叹一声,“好酒。”
杜仲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第一杯热酒须得慢饮才能体味其醇香,第二杯以后牛饮才能体味其热辣,这两个粗人一点都不懂得品酒技艺,第一杯就牛饮下去,哪还能体味酒色醇香,真是浪费了如此美酒。
张济全与柳老村长两人一点都不知道杜仲心里已经将他们划为了粗人行列,俗话说酒能壮胆,一杯热酒下去,两人放开了手脚,也不和杜仲客气,自个拿起酒壶斟酒痛饮,时不时地还吆喝两声。
酒壶里的热酒渐渐减少,张济全与柳老村长疯狂痛饮的动作才停了下来,将酒壶仅剩三分之一的热酒留给了杜仲。
杜仲望了一眼旁边喝完药的张妻,其面色面色红润,肌肤里透着点点光亮,嫩白如霜,两眼炯炯有神,杜仲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张妻的恢复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估计是张济全身家丰厚,平日少不了给其妻买补品的缘故。
“杜大夫,我老婆她的病?”见到杜仲观望妻子的气色,张济全正经了起来,一副紧张神色盯着杜仲。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杜仲淡淡地回了一句。
瞬间,张济全神色轻松下来,高兴地扬起了笑脸,而后又肃穆起来,站了起来,对着杜仲恭敬地鞠了一躬。
“杜大夫,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日后有用得着我张济全的地方还请吩咐,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张济全绝对眼睛眨都不眨。”
杜仲提起矮桌上的空酒瓶,晃了晃,说:“我倒挺乐意你听到将上刀山、下油锅换成百万瓶美酒。”
张济全脸上闪过一丝怪异,说实在的,他见过无数医生不是为名就是为利,从没见过像杜仲这么贪杯的。张济全都不禁在怀疑,假如真有人能搬来百万瓶美酒,眼前的这杜大夫会不会把自己都给卖了。
张济全面色相觑,虽然他小有身家,已达亿数,但真正弄来百万瓶美酒还是相当有难度的。张济全心中想了想,嘴角嗫嚅了几下,最后试探性地说道:“杜大夫,其实,有美酒,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去。”
“哦?”瞬间,杜仲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饶有兴趣地盯着张济全,“说说看,哪里有美酒了?”
“后天TJ市方家有个大型酒会,我有幸得到了一张请柬,可以带一个朋友过去,但是杜大夫你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场面,所以我一直没和你讲起。”
听后,杜仲哈哈大笑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有美酒就成,不必计较那么多。”
这句话一说出来,张济全立刻明白了杜仲的心意,暗道了一声“果然”,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烫金样的请柬递给杜仲。
杜仲愣了一下,接过请柬,对着张济全笑骂了一句:“你这家伙,原来早有预谋。也罢,去见识见识所谓的酒会也好。不过我得事先声明啊,如果没有美酒,我可要找你算账。”
“不会,不会。”张济全连连摆手,说道,“方家是TJ市首富,怎么会没有美酒。我前些日子还听说他们似乎有两瓶珍藏了四百年的泸州老窖呢。”
“那就好。”杜仲抚掌大叫一声,把请柬扔回了张济全手里。
接下来,四人又闲聊了一阵,张济全才带着妻子退下山去。
张济全的宝马车就停在山脚下,刚发动车子,没开出多远,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张济全没听,而是将手机递给妻子。张妻按了接听键,刚说了两句,又把电话递回给张济全。张济全无奈,只得单手将手机贴在右耳。
“喂,我是张济全,你是哪位?”
“哈哈,张老弟,这么快就不记得我老马啦?”电话的对面是一阵音如粗麻的爽朗笑声。
张济全脸色闪过几分厌恶,这声音,除了马龙还能有谁?虽然平日里为了挤兑竞争对手,张济全也用过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但是和这活脱脱黑社会老大漂白为商的马龙相比,他的那些下三滥手段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张济全经商有三个原则,一是不将人赶尽杀绝,二是不祸及家人,三是不逼良为娼。但是马龙却是三个原则都犯了,暗地里为了生意还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实乃神憎鬼厌。如果不是不太愿意和这么一个黑商闹得太僵,张济全绝对马龙的电话盖死。
“哈哈,原来是马老哥啊,我张济全能忘记谁都不能忘记马老哥你啊。”张济全不得不拿起商场上的伎俩和马龙打起哈哈来。
“哼,是么?怎么我觉得张老弟做得似乎不太厚道啊。”对面传来了马龙那阴沉的话语。
这时,张济全也瞬间严肃起来,冷冷地说道:“马老哥,我确实在顾忌你的手段,但是那神医是我妻子的救命恩人,如果你敢乱来,即使是拼掉这份家业,我也要和你鱼死网破。”
马龙手眼通天,不知道从哪里探到了张济全拜了一位神医,将张妻这么一个肝癌晚期病人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隔三差五地让张济全也给他介绍介绍这位神医,就为了能将他那独生儿子不举的怪病给治好。一个青壮青年得了不举的怪病,还真是上天对马龙这恶人生平恶迹的一种惩罚。杜仲的出现,对马龙来说无异于上天恩赐的厚礼。
“哈哈,瞧你说的,我还不是为了我家那逆子嘛。话说张老弟你不是眼红城西那块地皮吗?市政府那里我还有些人脉,如果张老弟肯帮我引荐那位神医,我敢打包票,那块地皮绝对是张老弟你的。”马龙也是能人,瞬间就换了一副脸色,与张济全哈哈笑道。
城西地皮?忽然,张济全心中犹豫了几分。
“你确定不会威逼那神医?”
“确定!”电话那头的马龙回答异样的干脆。
张济全心中想了想,最后狠狠地咬了咬牙,“好,记住你说过的话,如果你敢对那神医做什么事,我张济全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定一定。”电话那头的马龙也不介意,连连给了两个肯定。
很快电话就挂断了,此时,远在TJ市的一栋豪华别墅内,一名身材高大,面相凶恶的中年男人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沙发上那名面色苍白,双目无神,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青年。这名面相凶恶的中年男人明显正是刚刚和张济全通电话的马龙。
“没用的东西,如果病好了还给我出去到处乱搞,我一定打断你的狗腿。”
苍白青年身上有股阴柔的气息萦绕着,正常男人看过去都不禁心中暗觉恶心。
苍白青年沉默不语,但是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阴霾,迸发着无穷的恨意,沈蜜儿,你这烂货,我马沃绝对要让你千人轮万人骑,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远在老树下斟酒慢饮的杜仲眉头忽然挑了挑,感觉似乎有人在背后谈论有关他的事情似的。杜仲望了一眼还在对着他酒壶流着哈喇子的柳老村长,心中暗道:奇怪,难道是柳寨的村民在谈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