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城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全身的心弦猛地绷紧。因为慕容辰夜此时的情形，明显的不对劲。
只见慕容辰夜双手紧紧地捂住胸口，一身雪白的衣衫凌乱地垂落在床榻上，苍白的面容上隐隐沁出了丝丝晶莹的汗珠。神色中，满是痛苦。
莫倾城皱了皱眉头，问道：“慕容辰夜，你怎么了？”
慕容辰夜却还是满脸痛苦的样子，完美无瑕的面容上，此刻，却是闪烁着晶莹的薄雾，像是起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薄唇微张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嘴角只是微微颤抖着。
莫倾城皱了皱眉头，缓缓走向床榻，伸出手，轻抚着慕容辰夜如玉的面容，眼眸中一丝惊讶闪过，慌忙收回了手。他的脸竟然这么冰冷？
莫倾城又缓缓抬起双眸，望向慕容辰夜，眼眸中闪着几分异样。
“好冷······”低声呢喃的声音，清润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
莫倾城轻皱着眉头，眼眸中波光闪动。俯下身子，缓缓靠近了他。这个时候的慕容辰夜眸中没有残忍，没有清冷，没有霸气，剩下的只是脆弱，以及内心深处最黑暗的阴影。
“倾城？”慕容辰夜缓缓抬起下颌，妖异的血红色瞳孔，闪烁着点点朦胧的星光。，突然，伸出手把莫倾城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莫倾城微怔，刚想推开他，却明显感觉到慕容辰夜冰凉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神色微躇，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不忍心了，缓缓收回了手。
“倾城？”轻声的呢喃声，透着几分疲惫，几分暧昧不明。在这月光洒下的黑夜中，却是透着几分迷醉。
莫倾城微微有些诧异，回想着，他们每次见面，不是针锋相对，便是为了契约。他从来都是冰冷，残酷的。今日的他，竟像是遭遇了什么重大的痛苦？
“慕容辰夜，你怎么了？”莫倾城不由得叹声，轻轻的问道。身子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却是没有一丝温度。
过了良久，莫倾城才缓缓推开了慕容辰夜，清亮的凤眸直直地望向慕容辰夜。此时的他就像是泻下了冰冷的面具，只留下最初的淡然。妖冶的血红色瞳眸，此刻，却是纯净，宛若初生婴儿般，清明，澄澈。又带着几分不染风尘的纯净，迷离。好像此刻，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慕容辰夜伸出手臂，轻轻环上了莫倾城的腰际，“父皇死了，是我杀死的。”清泠的声音，醇澈如秋水般。
莫倾城却是浑身猛地怔住，清亮的凤眸微怔着，伸手缓缓抚上了慕容辰夜僵硬的手臂。
“父皇，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母妃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残害她？”慕容辰夜妖冶的红眸中，宛若黄泉中的水，空洞，没有一丝光亮，他宛若沉醉在遥远黑暗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莫倾城凤眸中闪过一丝丝迷蒙，清魅的双眸中像是融化的冰水。细细碎碎揉碎的清波般的光芒。
华妃竟然是被先皇杀死的？
“所以，父皇不要怪我。为什么母后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同样是你的儿子，你对我却这么残忍？”慕容辰夜继续，低声叙说着。深色间，满是痛苦之色。
“所以，父皇，我会让你后悔，在我身上遭受的痛苦，我要一点点地讨回来。我要让他们全都死去，我要让锦妃得到报应，我要让你的江山丧失在我的手中。你在我的身上种下了血蛊，父皇，你好狠心，你知道血蛊是什么滋味吗？毒蚁穿心，万箭射心的疼痛。每当黑夜中，我便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像嗜血的恶魔一样，还要泡在血池之中，才得以缓解心中噬心的疼痛。就因为你恨母后，所以，要把一切的痛苦加注在我的身上。对他们，却如父子般的关爱。这就是我的父亲，父皇？”慕容辰夜说到这，眼眸中含着无尽的悲痛，愤恨，伤痛。
莫倾城望着这样的慕容辰夜，突然，有些怔然。凤眸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这就是他少年时的遭遇？这样惨无人道的宫廷。
莫倾城缓缓闭上了双眸，又缓缓睁开了，清淡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丝伤痛，本以为她的遭遇已经是痛苦的，却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这样惨无人道的遭遇，比起他来，她应该算是很幸运了。
莫倾城心弦颤动着，缓缓伸出手，环住了慕容辰夜的腰际，此时的他，还沉醉在暗无天日的回忆之中。
“慕容辰夜，我现在倒是知道你这样的性格是怎样养成的了。我们都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在这条漩涡的泥泞道路之中，已经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莫倾城微微地叹息着，感觉到耳边传来了微微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却是分外的清晰。
莫倾城缓缓放开了手，清明的双眸直直地望着慕容辰夜，此时的他已经睡着了，完美无瑕的面容上，还隐隐有着痛楚。
莫倾城轻轻地叹了一声，伸手把慕容辰夜缓缓扶倒在床榻上。雪白细滑的手指轻轻拂过慕容辰夜完美却是如初生婴儿般无害的面颊。
“父皇，不要······”痛苦的哀号声，响彻在莫倾城的耳际。莫倾城心中有着一丝痛楚，伸出的手却是被慕容辰夜紧紧地拉住，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满足的笑意，便歪过头，陷入了沉睡之中。
莫倾城眉头微蹙着，伸手拂开了慕容辰夜的手臂，眼眸中精光闪过，伸手便抚向慕容辰夜的胸前。
他本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雪白的衣衫，被莫倾城略微揉乱了，衣衫敞开了，露出性感的锁骨，劲瘦的肩膀。如冰似玉的肌肤，宛若玉雕般精美。
莫倾城的面色微红，心中还是不由得咋舌，这个男子长的倒还真不错。猛地摇了摇头，她这是怎么了？现在他肯定陷入无意识当中，若是醒来知道他说了这些话，怕是非得杀了她不可。
莫倾城伸手拿下慕容辰夜腰际的钥匙，和令牌。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再次望了望床榻上那抹绝艳，邪魅的身影，便转过身，向茫茫夜色中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