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牌卜卦,他是在拿那几块小骨头算命吗?”元倾城小声的问身后的红婵,红婵虽然见多识广但对卜卦的事也不太清楚:“听说懂命理的人能根据一些征象预知未来的变化,有人观星象、有人看掌纹、有人识骨牌,这可能就是其中的一种。”
“就跟国师一样吗?”每年不下雨的时候国师都会在宫里摆祭坛,神神叨叨的在台上又唱又跳的,口中念念有词但是含糊不清,她就只能听懂其中的一句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然后下不下雨压根儿看不出多大区别。她觉得那就是一个老骗子,可父王每次有大事都让他上台,元倾城觉得好玩,小时候还跟着学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学到最后国师一看到她脸就气绿了,几次跟华王告状让公主不要再辱没神灵,华王嘴上答应着却乐得女儿高兴,每次都听之任之随她去了。
“应该差不多吧?我听说有些能人异士根据一些征象就能把未来的事预测的十分准确,但我没试过,所以也不太清楚。”
“那我会受他控制吗?”元倾城突然心里一阵恶寒,听说有种巫术可以扎小人害人性命,他的这几块小骨头不用也能做这个吧?
“应该不会。”红婵安慰道,“他们跟那种巫术不是一回事儿,公主不必害怕!再说,即使真有那种巫术,又有谁敢对公主下手?”
“那倒是!”元倾城见上官景轩已经收了骨牌进了静安阁,放心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们进去了,咱们也进去吧!”
刚要跟着他们进去,元倾城忽然想起什么倒回来问守在门口的侍卫:“皇甫殿下到了吗?”侍卫摇摇头:“还没有,要不要等他们到了属下再进去通知公主?”元倾城虽然早料到他不会过来但他真的没来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受伤:“不用了,他们今天大概不会来了……”
元倾城一进门,原本在屋子里说说笑笑的王孙公子们立刻噤若寒蝉,好像一群要被先生检查功课的学生一样,一个个都拘束的站在那里。元倾城虽然对他们大多数人都还感觉陌生,但是从他们的座次里也能大体看出各人出身的王朝国力如何。皇甫夜寒不在,上官景轩的地位就要远远超过其他人,所以他虽然来得最晚但是落座的位置和所占的空地却要远好于其他人。
静安阁本来是单独宴客的地方,突然来了这么多王孙公子,自然整个屋子都显得拥挤了起来,尤其是几个小国来的王子更是连坐的地方都没找到,只得被迫挤着站到一起。元倾城瞥了眼上官景轩身边的空位,对他的霸占空位有些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但她眼神中的不悦也足以让上官景轩如坐针毡的不安上一段时间了。
“各国的王子都是本公主的贵客,哪有主人坐着却让客人站着的道理,红婵,派人去搬几把椅子过来!”虽然她的座次早已安排好,但元倾城一直站着,非等到内侍把座子都搬来了才坐下。上官景轩被她弄得面色十分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到元倾城也落座才渐渐自在起来。
虽然有些难堪,但元倾城刚才的举动却莫名的有些打动了上官景轩的心。安国的尊卑规矩是出了名的严格,不同的地位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受什么待遇都是有严格的律例可循,没有什么可以商量通融的余地。上官景轩对严苛的等级制度早已十分不满,但是无力反抗他也只能选择顺从。进屋的时候看见自己因为安国的国势独占一大块地方而几个弱国的王子却被迫站着,他心里也不舒服,但弱肉强食就是如此,他虽然同情却也只能无奈的遵循这种法则。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元倾城的举动虽然有些损他的面子,但能在王子皇孙中找到一个与自己有同样想法的人,虽然损了颜面但也不失为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大家挤在屋里也没什么事儿做,简单的自我介绍一番之后就都跟着元倾城到静安阁后面的御花园里兜转溜达。安国国力最强,众王子也都自觉地把元倾城身边的位置让给了上官景轩,而紧挨在他们身侧的也都是一些相对较大的小国王子。
元倾城想起父王提起的诸国王子各有特长之事,就顺口问身侧偏后方的香国王子陈时玉:“听我父王说香国盛产香料,陈殿下对香料也是十分的有研究,不知可有此事?”
安国王子在侧,陈时玉没想到能轮到自己第一个被问话,顿感受宠若惊:“蒙华王陛下谬赞,时玉不敢妄自菲薄。时玉的香料功底虽不及宫中的香料师父来的深厚,但对香料的搭配也确实有些自己的见解。若是公主什么时候想换一些香料新种,时玉一定竭尽所能为公主制出新香。”
“我听红婵说,熏衣服的花炉熏香的时候火候掌握不是很好把握,是这样吗?”她自己也偷偷熏了一次,结果衣服都被烤焦了花味儿也没添上多少。可闻闻香料师父熏出来的衣服,比园子里采的花还香,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熏得。
“是不太好掌握,熏香的时候要技术熟练且对燃香有些天分才行,花瓣的选择和搭配,香炉的火候,熏香的时间都是要长期琢磨才能领悟的。”
原来这么难啊!元倾城有些泄气了,听父王说的那些才艺感觉熏香应该是最简单的,结果还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问这种了。元倾城的视线随意的往后略了一眼,众王子看陈时玉的羡慕眼神立刻转为对下一个被挑中的殷殷期待。元倾城有些抱歉的看了期盼的最热烈的蓝国崇观王子一眼,织布太难了,她真的不想学!
“那上官殿下呢?我听说你的骨牌能预知未来,是真的吗?”元倾城走的有些累了,见树底下有一个石桌,旁边排着两个石凳,就坐在了其中一个石凳上休息,众人在站在她的周围站了一圈。
没她的邀请上官景轩也不敢擅自坐下,站在一侧答道:“景轩刚刚入门,功力尚浅,卜的卦也是时灵时不灵,做不得多少数的。”
“原来你是真的会卜卦!”元倾城觉得这个可比织布熏香什么的有意思多了,“能不能也给我算一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