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像他们这样的人，恐怕都控制不了这种渴望，这种对更强大技艺的渴望。
子弹的速度极快，只在屏幕上留下一道虚影。
这是两粒子弹在空中对决的画面。
不知重复播放了多少遍，屏幕前坐着的人影手指动了动，画面顿时一停，明亮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露出一张英挺俊秀的面孔，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的某一处，目露沉思。
片刻后，干净修长的手指再次在键盘上点了几下，这一次，屏幕前的人能清晰的看到子弹的飞行轨迹。
这是比正常画面调慢一千倍时的效果。
子弹的飞行轨迹变得清晰可见，在屏幕上留下一道明显的弧度，而它后面，另一颗子弹紧随而来，最终在空中某一个点上碰撞，开花。
这个过程被手指的主人操纵着，播放了无数遍。
“有发现吗？”江以宸低低的声音响起。
站在他身后的田亮仿佛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嘴角苦笑：“我想我看到的不是真的。”
江以宸不置可否，而是在旁边的电脑上输入了几组数字。
对照着电脑上给出的结果，他的眸子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慢慢道：“后0.024秒的平均速度明显慢于前0.032秒的平均速度。”
两人同时沉默，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明。
子弹的飞行速度，应该是呈现出一个加速运动的过程，但是在这里，江以宸率先射出去的那颗子弹，是在速度变慢的过程中被随后而来的子弹击中的。
虽然这个减慢的速度微乎其微，但是在整体的运动过程中，却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而且，”江以宸嘴唇微抿，道，“子弹的整体速度也减缓了，正常应该达到350米每秒，现在却是300米每秒，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仿佛从来没一次说出这么多话，江以宸轻轻舒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这意味什么，你明白吗？”
这不科学。
田亮身子一震，浓黑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睛狠狠的盯着屏幕，过了半晌目光又落在身前坐着的人的后脑勺上，嗓子有些干涩，极为艰难的的道：“异能？”
江以宸不做声。
异能这个词，任何一个人都并不陌生，可是这种东西，向来只存在于科幻小说或者电影里，起码在现实生活中，他们从没碰到这样的人。
即使一号禁区这样的地方，网罗了无数人才的组织，也没遇到过这种案例。
可是如果不是异能的话，能让子弹速度变慢的本事，该如何解释？
难道，这就是她能够击飞射出去的子弹的真实原因吗？
田亮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捏起，又一个一个的松开，骨节的劈啪声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清脆。
“为难？”江以宸淡淡的问。
他虽问的简单，田亮却知道他的意思。
照理说，田亮作为一号禁区的一名中层骨干人员，为组织挖掘人才也是他的分内工作之一，而当中有成员出先特殊情况，他也应该向组织汇报上去。
秦念的这种情况，绝对属于非常特殊的存在。
一个拥有特殊控制力的女孩，也许将来就会成为组织的一大助力。
可是他又不确定，若是将秦念报上去，会是怎样一种情况。是被当做标本做各项研究？还是不计任何代价的挖掘她的能力？哪怕伤害到她？
有时候，特殊并不意味着好。
田亮拳头握起，他忽然想起当初决定由他送秦念到基地来时，叶之行说过的话：“这是小丫头的决定，我不阻拦，但是，我也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不可预计的伤害。”
田亮苦笑，他说的不可预见的伤害，还只是指将来的各种集训吧，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是他也未曾预料到的。
一方面，是对组织的忠诚，另一方面，却是有着不错交情的小女孩。
更重要的是，她还是那个人的未婚妻，而那个人，也对她摆出了明显的庇护姿态。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当什么都没看到。”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劝导。
“即使这对组织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苦涩的问道。
“你忠于你的组织，而我，”面前的男子站了起来，背着屏幕上的光芒，却硬是能看清他幽幽的黑眸，闪烁着铮然的目光，语气淡然却仿佛在诉说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缓缓道，“只忠于他。”
田亮瞳孔微缩，即使以前就知道这个事实，却也没有亲自听他说出口来的震撼。
只，忠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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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还有些迷茫，分不清身在何处，闭着眼想了会儿，这才记起在靶场时，因为忽然的头痛，竟然疼的昏了过去。
“你醒了？”冷淡无波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响起。
秦念转过头去，便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静静的坐在房间阴影一面的椅子上，若是不出声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嗯。”秦念坐起身来，有些感动，没想到他看上去冷冰冰的，原来是属于面冷心热型的，居然会守着她等她醒过来。
江以宸站起身来，走近她两步，默默的看着她，秦念对上他的眼神，怔了怔，怎么忽然就有了种冷飕飕的赶脚呢？
“感觉如何？”
“呃，”秦念晃了晃头，连忙道，“头不疼了，谢谢关心。”
秦念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额头，昨天疼的那么厉害，没想到睡了一觉后居然觉得神清气爽的，结果害得别人跟着她担心。
江以宸点了点头，声音依然冷淡：“半个小时后，后山。”
说完，利落的转身走人，倒是看得秦念一愣。
半个小时后，后山？
忽然想起什么，秦念拍了拍头，难道是昨天和江以宸说的学功夫的事？不会是从今天就开始了吧？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啊。
师父都发话了，秦念这做学生的也不敢耽误，火速的起床洗漱了一番，简单的到小食堂吃了点粥，便往后山赶去。
她估摸着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从最基本的体能训练开始，那可是剧烈运动，因此早饭也不敢多吃，只垫了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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