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起了个大早,赶到中心医院,马上要陪许鸿生去蜀川,没有确认林琳真正的脱离危险,怎么也无法放心离开羊城。VIP病房静悄悄的,护士站的小护士都躲在配药房里打盹。楚雄来到林琳的病房门外,隔着玻璃朝里面扫视一遍,只有林琳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王秋红没有在这里守夜。
楚雄轻轻的拎开房门,林琳睡得并不踏实,她睁开眼睛一看是楚雄,稍稍有些意外,朝楚雄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对不起,这么早吵醒你。”楚雄来到林琳的病床前,凝神扫视了她的在头部受伤的地方,比想象的要好。
“谢谢你!”林琳意味深长的望着楚雄说。
“有什么好谢的。”
“我是说那天晚上,ICU病房。”
楚雄没想到林琳在深度昏迷的状态下,却能够感应到自己对她输入的真气与能量。一直以为深度昏迷的患者不可能对外界的事情有感知。
林琳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的所有感受,她觉得自己已经堕入一个无底的深渊,在一道深不见底的时空隧道之中坠落,就在她感觉自己就要溺亡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生生的拉了回来。她全身冰冷,是那股浑厚的真气遁入她的经络之中,推动她的气血运行,充盈她渐渐凋亡的大脑,这才清醒过来。
“我给你拿拿脉,看看身体恢复成什么样。”楚雄拉了张凳子,挨着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搭在林琳的手腕上,感觉指下脉象稍显细缓,这么大的手术,伤了气血,恢复起来还需要时日。
楚雄中指搭在林琳的内关穴上,暗暗将体内的真气输送一些进入林琳的心经,随着那股温暖和缓的气息丝丝遁入,林琳感觉昏重作痛的头部轻松了许多,眼睛也有多了些神采。
清洁工这个时候推门进来,准备进行常规消毒,楚雄赶紧凝神闭气,将调度出来的真气固守丹田之内,不敢再往里输送,担心林琳受到外界干扰,扰乱她的气机。
“林琳,明天我就要去四川出差,可能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电话。”楚雄将写在纸条上的手机号递给她。
林琳的眼睛里有一抹一掠而过的失望,却客气的说:“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差点忘了今天今天来这里还有一件正经事要办,楚雄掏出那枚胸针放在林琳的手上。“这是你妈妈的胸针,上次忘记还给你,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的石头突然自己爆炸,变成黑不溜秋的样子。麻烦你还给阿姨,如果这上面的石头真的很贵重,我愿意赔偿。”
林琳拿起胸针一看,原本暗红色的猫眼石龟裂成一个幽黑色的石头。石头也会自己爆炸,这倒是一件稀奇事。她在楚雄身上发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只是老爸送给老妈的定情信物突然裂变,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预示呢?林琳不愿往坏里想,她非常怀念儿时父母恩爱的样子。
林琳笑着说:“这枚胸针是老爸送给老妈的订情信物,平日都被扔在抽屉的角落里,只有结婚纪念日老妈才会拿出来戴,不值钱,别放在心上。”
原来车震男和他老婆也曾经这么浪漫过,现在订情信物的突然龟裂,正是他们现在感情的真实写照。看来这颗猫眼石真的颇有来头,极具灵性,楚雄心中暗想。
“林琳,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去上班,好好保重身体。”楚雄从裤袋里掏出五千块钱塞进林琳的枕头下。
“你这是干什么?”林琳有些着急起来,起身准备拉住楚雄。
“拿去买些营养品,我也不知道该为你买些什么,这是我亲手赚的钱,一点心意。”楚雄拉开房门,逃也似的跑走了。
林琳望着楚雄夺路而逃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一个傻瓜!
王秋红回家准备好早餐赶回病房的时候,看见林琳已经醒了,手上把玩着那枚丢失的胸针。当她看见上面的猫眼石已经龟裂成一枚黑色的小石子的时候,王秋红声音突然增加了几十个分贝,变得尖锐起来。
“是不是公园的那个臭小子刚才来过?我上面的那颗宝石呢?”
“妈,不要那么夸张好不好。爸爸都说过,上面的石头是他当年下放在粤东农场开荒的时候挖到的一颗普通猫眼石。”林琳看到老妈这么夸张的表情,笑着反驳了她一句。
“你懂什么,这上面的石头会发光的。肯定是一颗宝石。”王秋红拿起胸针细仔检查,发现石头上面微刻的“LW”还在上面,确实是原来的那颗石头,难道石头也会爆炸,不会是他扔到火里烧过的吧?
林琳端起老妈一早做的云吞面,开始慢慢享用。她真弄不明白,老妈怎么突然这么在意这枚胸针。
“林琳,你知道那小子在什么单位工作吗?我要他赔我的宝石胸针。”王秋红坐在一旁,追问林琳。
“妈,不要开玩笑了,他刚才还强塞了我五千块钱呢,人家可不是故意弄坏上面的石头的,以后叫我在朋友面前怎么做人嘛。”林琳娇嗔的望了一眼老妈。
王秋红抓起这五千块钱,心里更加的不自在起来。他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送钱给林琳,有什么图谋?什么时候林琳和他成了朋友?这种来历不明的穷小子,怎么配做我妇儿的朋友。
“林琳,你告诉我,这个小子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王秋红忘记了女儿大病初愈,着急的打听起来。
“妈,你在想些什么,还要不要我吃早餐。”
王秋红这才猛然想起女儿的身体才刚好一些,哪里受得了什么刺激。都怪自己的急脾气,一遇到事情就控制不了情绪。
她将胸针藏进手提包里,心里对楚雄一万个不满意,只是碍于女儿的面子,没敢再发作。
楚雄赶回到药行,许鸿生告诉他机票已经订好,明天上午9:45分的航班,让他打个电话回去,这次出差在外,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回不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要去的地方可是山高路险,知会一下家人,好让他们放心。
楚雄拿起手机正在犹豫之中,他担心老妈知道自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会更加的不放心,突然进来一个电话,正是白梅打进来。电话那头,白梅兴奋的告诉楚雄,老爷子从滇南回来了。他知道楚雄被楚国梁扫地出门之后,希望他赶紧辞工回家,准备托人帮楚雄弄个执业资格证,以后跟随他做个游医,既能增长见识,又能造福苍生。
这些年在大西南的游医生涯,让楚怀仁知道民间很多偏方和经方值得疗效显集,很多都没有编入药典,值得收集。他正想出一本《西南民间中药志》和《西南民间偏方》的书籍,有了楚雄的帮忙,这件事情办起来就会容易得多。
白梅更想利用老爷子在家的机会让楚雄回家,这样楚国梁慑于老爷子的威严,自然不敢再将他赶出家门。
楚雄听老妈絮叨了半天,除了老爷子回羊城的消息让他兴奋不已之外,其他的完全没有兴趣。这次老楚将自己轰出家门,让他体验了外面丰富多采的生活,而且他对于做个药商的兴趣远远大过做个游医。好不容易恢复自由之身,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不受父母约束监管,怎么还会自投罗网,自讨苦吃,回去看老爸的脸色。
白梅见楚雄不为利诱,不为所动,正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礼,劝楚雄辞工回家。楚雄看见店里进来了不少顾客,许海诺都快忙不过来,赶紧打断白梅的话说:“妈,上班忙着呢,麻烦您告诉爷爷一下,晚上我下了班之后回去看他。不用等我吃晚饭,我要十点多钟才能到家,挂了。”
“这个死孩子,一点也不明白老妈的苦心。”白梅听到电话那头呜呜的忙音,嗔怪的骂了一句。
楚怀仁知道楚雄要晚上十点多钟才回家看他,心里觉得很失落。他还以为楚雄听到自己回家的消息,肯定会欢欣雀跃的赶回家来,搞了半天,人家心里根本没有我这老头子。
白梅看老爷子怏怏不乐的神情,赶紧安慰道:“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在外面工作不容易,端别人的碗就得服人的管,由不得他自己,您老别往心里去哈。”
其实白梅自己心里也很不痛快,好不容易为他争取了一个特郝的机会,他倒不领情。真是儿大不由娘,这个没心没肺的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