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水珠。这颗小小的貌似羊屎蛋的黑丹丸,在仙物极度匮乏的丽山派,不啻一颗重磅炸弹,一丸击起千层浪。
除了大师姐,其余的弟子都惊奇有声。韩凌月看着众弟子少见多怪的样子,心中冷笑,多看两眼吧,一会你们就永远不会再见到它了。
李蜜自从知道了首饰盒里不是羊屎蛋而是仙丹的那一刻起,眼睛就亮了起来,对仙物来说,她本身就是个无底的黑洞,永远没有满足的那一天。当听到这是一颗避水珠,李蜜的眼睛从一等星直接升到了超新星。
避水珠喂,是不是有了它,像她这样连狗刨都不会的旱鸭子也能像鱼儿一样地游泳呢。
姜如意就像是专门对着李蜜作答的,“不错,大家从这颗仙丹的名子上大概已经猜到了它功效,有了这颗避水珠,水就成了你忠实的朋友,水能载你,也能覆你,这条定理对你不再适合,到了水里,就如同到了家,从此山川湖泊成了你的第二个故乡,你会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再深的水不用怕,再大的浪也不用怕,你不会游泳没关系,不会潜水没关系,水决不能加害于你,可以这样说,到了水里,你想淹死都困难,大家明白了吗,这就是避水珠,谁还有什么问题。”
有弟子问:“师父,避水珠为什么不是绿色的?”
其实这个疑问姜如意也在心里提过,但她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的无知,自己是师父,就注定与不懂这两个字绝缘,这些弟子,在修真路上,简直就是一群菜鸟,而且是菜心级别的菜雏鸟,对付她们,以姜如意的见识,游刃有余,“你们有所不知,仙丹是分等级的,上品,中品,正品,就拿避水珠来说,绿色的恰恰是次品,深绿色的是中品,黑色的,看不出一点绿色的,才是高级品,为什么我说它是高级品,我验证给你们看。”
姜如意说着把黑丹丸从首饰盒里捏出来,拿到与视线平行的位置,说:“你们说,我撒手之后,黑丸会怎么样?”
大家觉得好奇怪,因为这个问题太幼稚了,被苹果,冰雹,或是屋檐上的板砖砸到过的人,只要不砸得永久性痴呆,都知道是什么结果,地球有吸力嘛。以至一时没人应声,澜澜思维简单,对于一个问题,从来不想得太遥远,她听见师父问,想了想就打破宁静,“那当然是掉到首饰盒里了。”
姜如意暗道,好,就用你的单纯衬托它的神奇吧。
澜澜说完,姜如意就撤了手,众弟子看到,那黑色丹丸居然悬浮在空中不动,这真是奇迹。如果一个物体比空气重,它就会掉下来,如果比空气轻,就会飞上去,如果跟空气一般重,就要左右上下地摇摆,不可能一动不动。
这次连韩凌月也吃惊不小,她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现象。
姜如意很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是姜如意在修真界中不算高手,她并不会炼制仙丹,自然也解释不通这个奇怪的现象,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权威性和话语权,“看见没,高级的丹丸总是与众不同的。”姜如意拿起首饰盒,在空中一晃,把避水珠收进盒里。
原来是高级品,与众不同,李蜜刹时就觉得鞋里长了刺,站立不安,手心出汗,口干舌燥,她知道,不想让自己被折磨得精神错乱的话,就得把心里话喊出来,“师父,那还等什么,开始比赛吧。”
众弟子一阵附和。“对,开始吧。”
韩凌月心中暗说,李蜜,你着什么急,凭你那点微末之技,也想染指不成,你太不量力了,就算我不争,就算丽山再有二十人弃权,这颗避水珠,也绝对到不你手里。
姜如意感到前戏已经做足,就说:“好,我下面说说比赛规则,这颗避水珠我把它放在石台上,月儿过来。”
韩凌月走到姜如意身边,姜如意向边上迈开一步,把韩凌月拉到巨石正中,说:“现在已经分成了两队,我们的比赛名叫挑战赛,先假定月儿是避水珠的拥有者,你们是争夺者,你们可以轮流向凌月挑战,任何一个人只要首先战败了凌月,他就可以得到避水珠,如果一番挑战下来,谁也没能战败凌月,而且再没有人出面挑战的话,凌月就是最后的胜出者,那这避水珠当然就归凌月所有。”
姜如意这话一出口,大半弟子都心灰意冷。还没开始比赛,大家似乎都看到了结局。
何静说:“师父,这样不公平。”
姜如意料到会有弟子提出异议,但她知道,避水珠肯定是要奖给武功最高者,不会再有更公平的方案,你学艺时间尚短,那是上天造就,谁也没有办法给你补偿。
可是没等姜如意作答,屠佳英却在人群里说了话,“谁说不公平,比赛事项师父还没说完,大师姐说了,为了公平起见,学艺十年的弟子可以一对一挑战大师姐,五年以上的可以两人挑战,四年的三人,三年的四人,二年的五人,李蜜,像你这样对功法还不得要领的弟子,一年之内的可以全部上,大师姐,你是这样说的吧?”
韩凌月心中一怔,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莫非是师父拟定的,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姜如意也奇怪,这孩子怎么私自放出这样的话来,有点过于狂傲,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一下。
韩凌月不明所以,但是当着师弟师妹的面无法否认,再说,就算是这样三五之人挑战,她也不怕,韩凌月傲然说:“不错,就是这么回事,这样总算公平了吧。”
这下,众弟子没什么可说的了。
屠佳英这样做是将了韩凌月一军,因为她知道,按照师父的比赛之法,根本就不会有弟子挑战大师姐,就算挑战,也是走走过场而已,不可能战胜大师姐,连她自己也没有机会。
可是她这么一说,就会有很多弟子上场,等到大师姐战到最后,精力疲惫,她再出场,就有一半多的胜算。
屠佳英看到,许多弟子都在跃跃欲试,有的弟子已经在组织挑战的人选了,事情走上了她拟定的轨道,于是她在丛中笑,人丛中。
有弟子说:“这样是公平,但出现个问题,如果我们三人挑战大师姐胜了,可避水珠只有一个,我们怎么分。”
屠佳英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不等师父和大师姐回答,马上答道:“这个简单,你们三个再比就行了,两两对打,四轮分胜负,你们三个都学了四年,站在同样的高度,输了,那怪不得别人,怪你没学艺不精,大家说,还有比这更公平的比赛吗。”
“没有了。”
因为大家得到避水珠的机会增多,好多弟子热情高涨,前仆后继,一组败下,一组又上,前后共有七拨弟子向大师姐挑战,但是均败在大师姐的剑下。
这一点也在屠佳英的意料之内,她提出这个方案,也是经过算计的,她不可能让别的弟子取胜,那样,她就没有机会了,她只是让师妹师弟们消耗大师姐的体能,为她做铺垫。
韩凌月此时也明白了二师妹的计谋,在她赢了七次战斗之后,她已略感到有些疲惫,她知道二师妹才是她的力敌,所以她不待下一轮挑战开始,马上转对屠佳英道:“怎么,二师妹,你还不出场吗。”
屠佳英一笑,走出人群,对韩凌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谦逊有加地说:“大师姐,我知道,以我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大师姐一争高下的,我不想争夺避水珠,它是属于师姐你的,你得之无愧,但是大师姐既然点了我的名,我就出来和师姐比较一下,不为别的,只是想趁此机会和师姐切磋领教一二。”
韩凌月心中恼怒,冷冷地说:“场面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们剑上分胜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