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杰离开了,凤凰嘱咐哥哥“痴儿”跟着他去了。凤凰留在北京,帮助青衣为俊杰一手造成的“冤案”奔波,用凤凰的话来说:“这是俊杰造的孽,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减轻他的罪孽。当然,我心底里,还希望如果上面推翻俊杰的审判,他能因此觉醒,那就更好了。”
卓雅则一直留在家里,她觉得都城变得嘈杂不安,所以不肯出去。对巫师而言,只要不违背自然规律的巫术都是不会反噬,比如巫师们用元神沟通就类似于现代人在打电话,这些是在古代是很神奇,但却不会有反噬。所以,卓雅留在家就每天打扫卫生。
也就因为这样,卓雅打扫书房的时候发现了保险箱,好奇心起,用透视眼看了一下,里面全是名贵字画和各类古董。对于巫师而言,看到这些就像普通人看到了粮食一样。可卓雅欢喜之余,冷静一想,又觉得十分鄙视:“哼,俊杰还真不是普通的贪官呢!”
但是卓雅不打算把保险箱的事情告诉凤凰,她沉思了一下午,到晚间跟凤凰说:“那个当官的不是说要把房子给你,你打算真的把这房子给你的寄身,还是打算别的什么?”
凤凰惊讶的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卓雅一副想好的样子说:“照我说,就你寄身在这姑娘身上这几天,跟那个当官的说几句话,让他看几张可怜人的照片,要唤起他的恻隐之心,好像不太可能。”
事关情人的良心,凤凰很心动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卓雅说:“我们巫师寄身在活人身上,其实就是将活人原本的思想冷冻起来一样,让我们的元神暂时替代他们原本的思想操纵他们的身体活动。可是一旦我们离开他们,他们原本的思想就会回来,如果,你离开这个女孩子的身体,她一个做贪官小妾的女孩子,原本的思想是什么样的?你应该想象得到啊。那你这些日子所做的努力,会付之东流吧。”
凤凰变脸很快,她冷冷的说:“你不用说这些,罗七八索的讨人厌,就直接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卓雅说:“你离开她的时候,我们要改变她的思想,让她延续你的做法,继续改造那个贪官啊。”
凤凰连连点头,还说:“对,不仅这样,而且要改造在俊杰身边的所有人的思想,让他们以各种方式去改造他。”
卓雅心里冷笑,嘴上却说:“既然这样,那么这个房子你打算还要给这个小妾吗?你给她不是纵容她吗?所以,我想让你把房子给青衣,作为我们巫师的存身地。”
凤凰愣住了,卓雅一脸镇定的在墙壁上坐了下来,淡然的说:“这些日子,我也学会了一个词,叫做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话很有道理啊,千年以来,我们过世的巫师本来就是分散各自居住,虽然彼此都有联系,但大家也相对独立。这样本来就很好啊,可以确保我们族群不会被人一举歼灭。自从二三十年前那件事情以后,我们不得不聚集在一起,这不仅仅是我们各自的存身之地受到威胁,更加是因为我们也想团结起来保护我们立身之地。可是,自从樱红这件事情,我发现,大家都聚集在一起风险实在太大,一点点小事都有可能导致全族覆灭。所以,我看中了这间房子,希望能作为我们的存身地,分一部分人过来这里。”
凤凰低下了头,对凤凰来说,千年以来她都只是忙于追寻她那轮回情人,连累家族的事情做了不少,为家族做贡献的事情几乎没做过。可这些年,世道变化太大,跟以往有太多不一样。这样的世道下,凤凰也开始家族的危机,慢慢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这个家族的一份子。尤其是如今发现自己的情人居然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家族里的巫师虽然因此起争执,但也还是有不少人伸出援手来帮助自己。想到这里,凤凰也觉得卓雅的提议还是不错的。
青衣做好了饭菜,过来招呼凤凰吃饭,凤凰便对她说:“青衣,我觉得这房子不比过户给这小妾的父母了,过户给你比较好,以这里作为我们家族存身之地吧。”
凤凰自认为自己做了点有意义的事情,却又不像显露出来的样子,表情很是古怪,一旁的卓雅都忍不住觉得好笑。可青衣愣住了半响,思索了好了才说:“这房子是还可以的,房子大,又僻静,左邻右舍经常看不到人。可是,巫师居住的地方是必须要有具备灵气的东西,像古董这类的,没有灵气,巫师没办法活下去的。”
凤凰愣住了,她是寄身在活人身上,活人吃饭她就可以继续延续元神,一时大意没想到这一点,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古怪了。
可卓雅已经沿着墙壁到了餐厅,阴阳怪气的说:“这没必要担心,书房里有的是古董,就是这附近,我也偶尔在深夜出去逛过,有个古庙,我们也可以去的。”
青衣和凤凰都不知道书房古董的事情,凤凰心里加深了一阵痛,因为这进一步证实了俊杰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青衣看了一眼凤凰的脸,就知道凤凰在为此痛心疾首,青衣忙打岔说:“那个庙,不能作为我们吸取灵气存活下去的地方。那儿我去过,是个收费的庙,庙里都是假和尚……”
卓雅却不以为然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去就是的了。”却还是感叹:“就算是孤魂野鬼,飘荡了上千年,也还是不明白如今这世道。说实话,这房子也就只是暂时属于我们的,国家,不,或者说是那些当官的,随时说不是我们的,也就不是我们的了,不是吗?可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还是要努力多找几个这样的房子呢。”
青衣边吃饭,边笑了笑说:“对,你们越来越看不惯这世道,可是今日之果不就是因为昨日之因吗?一切昨日之因不都是跟我们每个人相关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