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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解脱

菲菲今天心情不错,语速平和,甜美的声音像催眠一样,几个年轻人听着就像随着菲菲的回忆穿越了时光,回到了从前:

那些日子,我和晨旭过得很安逸,每天下了班就听听歌呀,看看新闻,我有网上查查无聊八卦。我申请了个QQ号,晨旭也知道密码的。他偶尔会上去看看我的聊天纪录,虽然让我反感,但是我没什么好隐瞒的,看就看吧。那时候手机刚刚兴起,晨旭为了方便随时找到我,就买了两个,一个人一个。结果我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方便他去查,不然放在口袋里他还要去翻,现在想想,我当时是多么的傻,和这样一个如此不信任自己的男人还忍耐那么久为什么呢?

记得有一次我休息,在线时间比较长,加我的人也很多,我没太在意,加完都随便的聊了几句。其中有一个人一定要我传个头像看看,我说没有人都不信,我真的是没有,视频头买回来都没用过,想想晨旭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我?开国际玩笑的。结果晨旭回来查聊天纪录时看到了这些,就确定我是和别人视频了,为了这个我们吵了好久,我也再不想上网聊天了。那些日子他看我像看一个囚犯一样的。我每天上班下班,时间都要掌握的很准确,晚回来几分钟电话都要查过来了。最离谱的一次,我休息在家打扫卫生,电话就放在客厅里,真的一直没有响过啊,结果晨旭突然从班上跑了回来,进了房间就里外屋的找,我当时在擦地板。看得我发呆!

“怎么不接电话?”

“没有响过啊?”我真的很奇怪。

“我打了半小时一直无法接通!你在做什么?”

“收拾房间,你看不到?”我也很生气的,真的,这种无理取闹不是一次了。他在怀疑什么呢,我都纳闷的,真的奇怪。

结果他就站在客厅里打我的电话,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然后指着我的鼻子质问我:

“现在怎么能接通?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动过,电话还是昨晚回来放在这的,你昨晚也看过,我都没动过,我怎么知道?”

“你刚才是不是在和谁聊天?你把聊天纪录删除了吧?”

“你无聊不无聊?我和谁?你老这样怀疑什么?一个破电话你一天查多少遍?你累不累?”我真的委屈,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结果我的争论的结果是他疯狂的把电话摔倒了地上!我真的已经麻木了,继续擦地,打扫,就当他不存在,他看看我不理他,转身走了,继续去上班。晚上回来我依然不说话,前期的那一点点缓和也荡然无存了。晨旭回来看我没有理他,自己捡起了摔坏的手机,第二天拿去修理。我什么也没说,但是心已经是冰冷的了。真的没有留恋。本来以为他不喝酒了,会好一点,结果等来的还是这样无端的猜忌。

不知道为什么,那几天的身体很虚弱,常常的头晕。我本来就神经衰弱很久了,我以为还是这样,因为他以前酒后的打闹常常让我睡不好。但没想到我到医院检查是怀孕了。我怀孕了!这让我的心里很不安,说真的,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想不到未来,更无法相像有了这个孩子

我们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没有权力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奇怪的是晨旭对我的怀孕也没有像想像中的那么激动和渴望。反而天天又喝起酒来!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在外面喝了好多酒回来,我听到他进门的脚步就知道他已经喝得走路都要扶墙了。我没有办法,只有来到客厅想要扶他进房间。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看到我之后,脸上显露的是厌恶的表情,接着就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推到了墙上!

“说,这个孩子是谁的!”

“你疯了!又喝多了!”我感觉到窒息,更感到他的无聊和可笑。

“这孩子不可能是我的!你说是谁的!”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放开!”结果我的挣扎却惹来了他的恼怒,我又被他打倒在地,接下来的拳脚让我终生难忘。他打够了就回卧室睡觉去了。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绝望!肚子的疼痛让我不敢动,就躺在地上,缩成一小团,这样才没有那么痛。那一晚我想了很多,这个孩子能不能存活已经是个问题,他的父亲怀疑他的血统,怀疑他的母亲,就算是生了下来,将来也会受到冷落,我不能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受罪。可是我不生下来,更不能证明我的清白,怎么办?我就这样躺着,没有动。我真的动不了,一动就痛的不行,接着我开始呕吐,我爬到洗手间,强忍受着疼痛,不停的吐,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有东西有顶着我的胃,吐的干净,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全身虚汗。我坐在洗手间,因为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我疼。直到早上晨旭起来才发现了我。

“起来,在这装什么?”他用脚踢了我一下,把半昏迷的我弄醒了。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站了起来,我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结果没等我说出任何话,我已经晕过去了。晨旭这才害怕。抱着我急忙去了医院。他的父母在接到他的电话后也到了医院。躺在急诊室里,我醒来了。

“什么症状自己能说么?”一个主治医生在耳边问我,因为他问过了晨旭,他身上的酒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皱眉,而且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肚子疼,胃里的东西全吐干净了。但是我没有流产,我知道,我没有出血。”我的大脑很清醒。

“你怀孕了?晨旭!你怎么不说!菲菲怀孕了你怎么不好好的照顾她?还喝这么多酒?你是不是打她了?你说!”晨旭的父亲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大声的斥责他,看得出来很生气。

“别吵!安静下!都出去吧,这是医院!去外面等。护士,拿支针管来,我怀疑她是宫外孕。输卵管已经破了。应该是腹腔的血太多才挤压胃部导致的呕吐。”主治医生接过了针管就在我的小腹外用针管一抽,满满的一针管的血!

“快,准备手术!腹腔的血已经满了,要求输血!配血型!快,她有生命危险!”这一声喊,在场的全都惊呆了。晨旭一听有生命危险,吓得给我的父母的打了电话。我被推进手术室时看到了赶了过来的父母,我没有害怕,淡然的看了他们一眼,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我感觉自己掉进了冰雪中,我在不停的抖,

我感觉是那么的冷,从心里向外的冷。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颤抖。一直到了手术台上,我被打过麻药后还在不停的颤抖。麻醉师让我用手握住她的手指问我

“能听到么?”

“能。”我看到她在输液管里加了一支药。然后又握住我的手问我:

“能听到么?”

“能。”

“能听到么?”

“……”我感觉自己在下沉,世界黑了下来,接下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就这样,我后来才知道那天被输了800CC的血,虽然血量不是很充足,却足够被医生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我破裂的输卵管被切掉了。当我醒来有知觉时已经是夜晚了。手术不到两小时,我昏迷了一天了。看着醒来的我,父母放了心,但是对晨旭,已经没有可原谅的余地了。我看到两方的家长全在,说出了我想了很久的想法:

“晨旭,我们离婚吧。放过我吧。”

“菲菲,我知道这次是晨旭的错,你还在住院还要恢复,你原谅他好吗?”晨旭的爸爸商量的看着我。

“对不起爸爸,我想了很久了,我没法原谅他。放过我吧。好吗?”我真的已经绝望了,对他,没有留恋。

“你说,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你这么急着离婚!你说!”说话间已经冲动的要上来打我,无奈他的父母拉着他,他过不来。看到他停顿了下,就把手里的一瓶纯净水扔了过来!纯净水的瓶子飞过来,打在床头上擦着我的头皮反弹了在地上!引起四位老人的惊呼!

“晨旭,你在做什么!你疯了你!你怎么能这样?我家菲菲哪不对?哪让你怀疑?她怀孕了你还打她?你别以为我们不说就是不知道,你打过她多少次?她不说,我们也不是瞎的,她的身上老有淤青。每次回家她从来不在家里住,怕你怀疑怕你不高兴,更怕我们看到她身上的伤!我们的女儿哪不好?让你如此的打骂?现在还当着我们老人的面打,你眼里还有没有老人了?没有王法了呢!她不好你可以离婚!你有什么权力打她!”妈妈终于爆发了,虽然她一直不同意离婚,嫌丢人,怕没有面子。可是真的看到这次我的小命差点都没了,晨旭又当着她们的面如此暴力,做为母亲,真是不能再忍受的了,看不下去了。晨旭的爸爸拽着他没让他动,愧疚的看着我的父母,低头无语。晨旭看到我的妈妈真的生气了,也没敢造次。晨旭妈妈在一旁掉眼泪,不知道是在悼念她未出世的孙子,还是在心疼躺在床上无言的我。

“吵什么?这是医院!要吵回家去吵,病人要休息!她这么虚弱,刚刚抢救过来,800CC的血根本就不够!能活下来都是万幸的,你们做家人的怎么这么不懂事?还有你!这是你老婆不?是仇人啊?还打她!你下得去手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刚刚几个护士说到她身上的伤我们还在猜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自己的老婆打成这样?现在我见识到了!就你也算男人?我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还在我们的病房里乱扔东西,你当是你家啊!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你有什么权力赶我走!为什么要我出去!你算哪来的?”晨旭这时已经是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可言。

“这是医院,我是护士长,这是我的地盘!我说的就是算!出去!病人要休息!”说真的,现在我还记得为我出头的护士长,她那天的壮举让我印象深刻。就这样,我的世界安静了。接下来的日子是护工在护理我,我不想看到任何人。真的,父母来看我,给我送吃的,想在医院陪护都被我劝回了家,我要安静的想想,想想这些年来我的人生,我的错误的人生!真的要好好反省下了。至少我从生死边缘走过,我不能再这样活下去,我要好好的活着,不然对不起抢救我的医生,对不起为了我出头的护士长。

在医院住了七天,我拆了线,决定出院,就像写书一样的,我父母扶着虚弱的我慢慢的走出了医院大门,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了王杰!他应当在北京啊,怎么跑到这来了?还在医院遇到他!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让人无法预知。我现在这么憔悴,脸上还有淤青未退,却偏偏这个时候遇到了他。

“菲菲,你,你怎么了?”王杰还是认出了已经低头打算走过的我。没有办法,只能打招呼了。

“是你啊,还记得我。我没事,一点小伤,刚出院。你,你怎么来医院?身体不舒服么?”

“不是,有个员工的孩子在这住院,我过来看看。我送你们吧,这是伯父伯母吧。”王杰礼貌和父母打着招呼,接过了父亲手中的东西,不容分说的,拿到了他的车上。就这样,我和父母被他送回了家。我躺在床上,等待着他的发问,我相信,他想问这些话已经很久了。

“菲菲,那天你为什么没有去?为什么离开北京招呼都不打?出什么事了?我可以知道么?”依然那么的温婉,完全没有那些有钱人的优越感,低调而温和。他的目光关切,我看到的是真诚。泪水,没法控制,我基本是哭着述说了这些年的一切,从没有一个人让我能说的这么详细,说的这样委屈,在父母面前都没有过,仿佛我一直在等他,等着和他说这一切。老天,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不然我真的死不瞑目啊。不管他能不能理解我这些年的忍让和委屈,能不能接受我的现在,我一定要说,要说出来。

没想到,父母也听到了,他们在王杰道别离开后,确定了态度,开始支持我离婚。那些日子,王杰的问候电话没有断过,虽然他在工地很忙,但是他心中有我,没有一天遗忘过。往住

很晚了,也要开车来到楼下,打电话让我来到窗前,看我一眼就离开。我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父母的照顾,恢复的很好,也很快。期间父母为我挡掉了几次晨旭的道歉,我们一家全不接受。虽然他哭着说他错了,他去医院检查过了,药物治疗已经让他有了生育能力了,他冤枉了我,但是这一切全都晚了,我不能原谅,最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开了,在我康复后陪我去办了离婚手续。

他的突然转变让我很意外。后来才知道,他这样做就是想找出来我的奸夫是谁!我什么也没拿,只带走了我自己的一些衣服。那个家没有让我留恋的任何东西,没想到我的做法却让晨旭更加的怀疑,怀疑我一直都有背叛他!这个人已经不可理喻了。他开始用我的QQ号找寻我的所有好友,以为我名义约他们见面,开始我还不知道,后来有个网友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我才知道,天啊,我当时的想法是想打开晨旭的大脑看下,他的大脑是不是有异于常人!我以为离婚了我就解脱了,结果我却陷入更深的深渊。他开始查我上班的同事,查我所有的电话纪录,查我的QQ纪录。查一切与我有关的东西,像个十足的疯子。有个这样的疯子在身边怎么能不出事?他就像一个炸弹,定时爆炸。我以为离婚我就已经解脱了,摆脱了他的束缚,实际事实远远比我想像的要糟糕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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