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灵光一闪,李曦晨忘记了害怕,脸上是烟花盛开的惊喜模样,一下跑到蒙面超人身侧,一股脑儿就抱住他,甜甜道:“云~哥~哥~~~!”
“云哥哥,你终于来找轻尘了,轻尘还以为云哥哥不要轻尘了呢。唔……”
我捏,我揉,我捏肩膀,我揉下巴,我摸脸蛋,揩油有理,吃豆腐万岁!
纳兰谦谦有片刻的失神,他没想到她居然只听他说了一句话,就猜出了他是谁。于是,扯下蒙面布,淡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因为你就是我的云哥哥啊。轻尘怎么会不认得云哥哥呢?”李曦晨眼神清澈,宛如碧蓝如洗的万里长空。纳兰谦谦莞尔,她越是傻到浑然天成,他越是觉得多有古怪。好嘛,果然是个不易对付的对手啊。
纳兰谦谦将滕轻尘按回到对面的座位上,否则她又会像条八爪鱼一样盘上自己的身子,用肉体的温度来遏制住他思想的热度,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纳兰谦谦随意问道:“如果刚刚带你飞的不是云哥哥,而是别的男人,你会怎么样?”
李曦晨马上伸出两只爪子抓住空气,装作凶神恶煞,道:“咬他,轻尘就咬下他的翅膀,让他不能飞。”
纳兰谦谦抬眸望去,对面清雅绝伦的女子目光坦然,清澈无痕。还是毫无破绽啊!
他也不急,缓缓又悠悠道:“真没想到轻尘这么信任云哥哥,那可要一直这么信任下去哦!”
“嗯嗯!”李曦晨如一个好宝宝一般重重的点头,脸上的表情童真可爱。
纳兰谦谦绽开了一个优雅的笑脸,便没有再说话。而李曦晨则玩弄着两根筷子和几个酒杯,自得其乐。
“其实你是有苦衷的对吗?”纳兰谦谦自斟自饮,极为随意淡然地问道,仿佛是在问她吃了没。
听见他的试探,李曦晨的手指稍稍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摆弄筷子和酒杯的排列组合。纳兰谦谦走到她身边,欲言又止。李曦晨静静的继续摆弄,纳兰谦谦俯下身,凑近她,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问:“滕轻尘,你没有可相信的人么?”
李曦晨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漂亮清澈如黑曜石的眼珠,缓缓转动了一下。
纳兰谦谦继续问道:“什么都自己扛着,不累吗?不怕承受不住吗?”
李曦晨的手不由自主紧紧握住手中的筷子。
“即便你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瞒不了我。难道你还要死撑?”纳兰谦谦的声音有些微微得意,胜券在握的得意。
李曦晨缓缓抬起头,看向纳兰谦谦,嘴角是单纯的笑容,藏着一丝调皮。想要套我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突地,李曦晨的笑容慢慢扩大,绽放开来,忽然就向纳兰谦谦扑了过去。
他又被她抱住了,可是他却灵活的用手抵着她的肩膀,“又想缠住我?”纳兰谦谦一个漂亮的转身,就逃离了她的束缚,直直的望着她失望的眼睛道:“滕轻尘,你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害怕着被人揭穿?你每时每刻都没有安全感,你不相信周围的任何一个人,所以你只能掩藏起自己,在角落里偷偷观察着所有人。你那缝隙里偷看、窥探般的眼神出卖了你,你那过激的举动、夸张的言行背叛了你。你还太嫩,你根本骗不过我。”
李曦晨抱不到她的“云哥哥”,顺势一屁股坐到地上,就赖在地上开始耍赖弹腿,撒娇佯哭,内心的“恐慌”无以言表。
纳兰谦谦蹲下身直视她躲闪的眼眸,不让她有丝毫逃避的机会,“滕轻尘,其实你很怕吧?或许你是真的疯过,但是起死回生后你根本已经好了。只是你却比以前更为害怕了,所以只能借疯来保护自己对吧?”
李曦晨漂亮的眼神里伪装的泪水氤氲不起来,她咬着嘴唇,闷闷的看向纳兰谦谦,可是眼神依然倔强的强撑着。她不能就这么被他的猜想给击溃了,她不能就这么被他设的罗网给轻易擒住了。
纳兰谦谦放开对她眼神的压制,站起身子,背过身去轻声道:“笨蛋,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可信,你也不应该怀疑慕秉轩。你们之间,不应该这样相互折磨的。”
李曦晨呆呆的看着纳兰谦谦的背影发愣,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此时的纳兰谦谦的背影也像昨晚的慕秉轩一样,有着深沉的凝重感?他们的身上到底都背负着些什么?怎么都是这么的让人看不透呢!
半响,纳兰谦谦坐回亭内,继续自斟自饮,他直直的望着前方说:“滕轻尘,其实如果你愿意,我也是你值得信任的。呵呵呵……”纳兰谦谦自嘲的冷笑半响,继续道,“不了,不,你还是不要轻易相信的好,因为有时候,我也不太清楚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呵呵呵……”
李曦晨不理会他,仍在顽固的弹腿佯哭着。
纳兰谦谦也不理会她,仍自顾自的说着:“想装你就继续装吧,最多我答应你,我不会先拆穿你。”
李曦晨还在“垂死挣扎”、“负隅顽抗”,可此时的纳兰谦谦已经走到山崖边,长身玉立,望向天际。山风轻送,他悠闲的、安静的看着风景,似乎对于身后的滕轻尘再也不理不顾了一般。
什么意思呀这是?!李曦晨这戏演得完全没有观众了。真是胸闷,为什么她碰上的都是一些奇怪的人!慕秉轩如是,莫名的苍凉和深邃外加神秘的温情。纳兰谦谦亦如是,莫名的阴郁和神秘和可疑的示好。当她的脑细胞夭折的还不够多啊?
***
昨夜星辰昨夜风。
宁郡王府中。
“你要刺杀滕轻尘?”宁郡主惊得手指一松,棋子落在了盘上,打乱了败局。
纳兰谦谦散淡的笑笑道,“怎么会?刺杀是有的,但目标不是滕轻尘。”
“不是她?”宁郡主秀丽的脸庞布满了疑惑。
纳兰谦谦将弄乱的棋局摆回到原位,轻声悠然道:“谁在滕轻尘身边,就刺杀谁。”
宁郡主秀丽的脸庞再次布满了疑惑。